東城區,一座廢棄的船廠中。
幾艘年久的半成品破舊船體躺在廠房裡,隨處擺放的廢棄木料早已被潮溼的環境侵染成了褐色,長滿了青苔。
廠房一角,枇杷十藏坐在一處由破木板搭起的板牀上,眼眶深陷,眼袋深黑,腰腹部纏着厚厚的繃帶,裸露的上身還有不少結痂的傷痕。斷裂成兩截的斬首大刀已然修復,擺放在他身旁。
一個戴着霧忍護額,灰色忍者制服的忍者站在他身前。
“丈助和夜回來了嗎?”枇杷十藏擡頭看向身前的忍者問道。
“還沒。”那個忍者答道。
聞言,枇杷十藏無眉的眉頭皺了起來,血色密佈的雙眼陷入了疑慮。
“隊長,怎麼了?”
“感覺不太對。”枇杷十藏聲音有些嘶啞,眼神陰鷙,“一般他們兩人出去探聽消息很快就回來,現在已經過去將近一天了。”
“隊長,你的意思是他們出事了嗎?”
枇杷十藏點點頭,眼神陰晴不定的轉了一會兒,猛地擡頭道:“去把外面警戒的一郎叫回來,我們離開這裡。”
“好。”那個忍者立即向外走去。
枇杷十藏握住斬首大刀站了起來,但起身的瞬間頓時臉色痛苦地捂住腹部。
“該死!”他眼神狠厲地罵了一聲,旋即握了握手中的大刀。
每一次疼痛都會讓他想起幾天前那次死裡逃生的經歷,要不是斬首大刀擋住了那個小鬼的術大部分的威力,自己沒有正面承受那個術,恐怕早就死了。
木葉的宇智波居然出了一個這種小鬼,回去之後需要和霧影大人報告一聲。他心中想到。
等了一會兒,還不見手下的兩個忍者回來,他面露疑惑,然後喊了一聲:“瀧一!”
聲音傳了出去,卻沒有任何迴應,周圍一片平靜,只有船廠外的‘嘩嘩’河水聲傳來。
枇杷十藏心裡的不安越發嚴重,隨後他咬了咬牙,立刻扛起斬首大刀準備離開,但下一瞬他立即擡頭看向右邊那艘廢船。
“是誰,出來!”他臉色陰沉地開口道。
兩道身影從廢船的陰影中走了出來,駐足在他身前十多米的距離,神色玩味地看着他,正是青羽和綱手兩人。
“是你們?”枇杷十藏臉色驚駭地道。
他的心在一瞬間沉了下去,不用說,既然對方已經找到了這裡,那麼他所有的部下肯定都被解決了,所以現在只有他一個人面對眼前的敵人。
青羽打量着枇杷十藏,緊張的神色,手死死地握着刀柄,青筋暴起,膝蓋微沉,腿部隨時準備發力,顯示着一旦情形不對他就能迅速奔逃。
想了想,青羽微笑道:“是我們。不過,你不用緊張,我們不是來殺你的,是來和你做一筆交易的。”
枇杷十藏一怔,有些疑惑,但眼神中還是保持着警惕,他嘶啞的聲音響起,“交易?什麼交易?”
以他的實力和現在的傷勢,面對這種情形,只剩逃跑這一條路,之所以沒有立即行動,是因爲他在盤算一個好的契機,保證自己能夠逃走而不被追上。
畢竟,以他的傷勢,即使能逃走,要是沒找到好的路線,被追擊的話,耐力上是耗不過對方的。
“一個用你四個部下作爲籌碼的交易。”
“什麼?”枇杷十藏雙眼噴火似地看着青羽,可是勢比人強,即便他想逃走也要等待機會,所以只能強抑着心中的怒火問道:“你們想要什麼?”
青羽看了看綱手,後者輕輕頷首,然後青羽便問道:“告訴我們,指使你去暗殺北沢央的僱主是誰?”
枇杷十藏微微一怔,隨即憤怒的面色轉爲獰笑道:“沒想到你們想問的是這件事,本來我也想找他麻煩的,這下倒是可以讓給你們。”
“是誰?”青羽道。
枇杷十藏諷刺一笑,“就是你們那位僱主的好弟弟——北沢優正。”
青羽挑了挑眉頭,心中倒是沒有太多波瀾,畢竟這種兄弟鬩牆的故事他前世聽得也挺多的。
不過他也不會就這麼容易相信,於是他假意笑着試探道:“你該知道騙我們的後果吧?”
枇杷十藏沒有絲毫猶豫地道:“騙你們?要是平常的僱主我有可能保密,但是對於他,呵,我正愁沒有對付他的機會。”
“理由。”青羽微笑着。
枇杷十藏臉上浮現恨意,“我被你們打傷之後,逃到這座城和部下匯合,然後派人去找北沢優正拿酬金。可不僅沒拿到,反而被他派人跟蹤,想要滅口。
“我們殺了來滅口的忍者後,派人去暗殺北沢央,可惜沒有成功。哼,要不是我受了傷,他怎麼可能活到現在。”
青羽心中念頭轉動,考慮着這些話有多少可信度。
剛纔他們抓到了那兩個準備暗殺枇杷十藏部下的忍者,正準備審問的時候,對方卻直接咬破了嘴裡的毒囊自盡。
不過雖然沒有審問出情報,但也不是一無所獲。
他昨晚在北沢央的地下基地的期間,找那羣忍者要了件小號的黑色忍者夜行衣。以此爲根據,他發現自盡的兩個死士他們身上的制服雖然和自己那件不一樣,但衣服的材料卻是同一種。
澤之國的忍者只服務於大名家族,並不像五大國那樣接受平民的任務。因此,這一切表明那兩個死士也是隸屬於大名邸的忍者。
而能調動大名邸的忍者的人,除了大名外,就只有大名的兩個兒子。
這麼來看的話,他的話還是比較可信的。青羽心中思忖。不過還得再試探一下。
“嘖嘖嘖。”青羽搖着頭,嘴角掛着淡淡的嘲諷笑意道:“你們霧忍的忍者連澤之國這種小國的人都暗殺不了,作爲忍者五大國之一,有點勉強啊。”
“哼。”枇杷十藏臉色難看,憤恨地脫口而出道:“他身邊有個神秘的忍者幫他保住了小命而已。”
青羽雙眼精光一閃,和綱手對視了一眼,立刻問道:“神秘忍者,是什麼人?”
“不知道,我的部下沒看到對方的樣子。”
“連臉都看不到,就被人打回來了。你的部下也太廢物了吧!”青羽繼續刺激對方。
枇杷十藏神色極爲惱怒,但也沒辦法反擊。畢竟身爲五大國之一的霧忍村的忍者,居然在澤之國這種小國吃了癟,確確實實是一種恥辱。
他想了想繼續道:“不過,也不是什麼情報都沒有,據我逃出來的那個部下說,雖然沒看到對方的長相,但是他聞到對方身上有一股特殊的香味。”
“香味?”青羽疑惑道,“什麼味道?”
枇杷十藏搖搖頭,“他不知道準確的名字,但他說那種味道就是寺廟裡燃燒的那種香味。”
檀香!青羽心中一震,他突然有了一個猜測。
就在這時,枇杷十藏眼光一凝,縱身向後一躍,同時雙手印法變動,轉瞬而成。
“水遁·大瀑布之術!”
他嘴巴猛地張開,一股龐大的水流‘嘭’的一聲從中噴涌而出,裹挾着充沛的力量向兩人衝擊而來。
青羽和綱手兩人只能向旁邊一躍,避開高壓水流的衝擊。
在這股水流在廠房中奔涌的時候,南面的破舊玻璃窗崩碎,枇杷十藏的身影從窗口躍出,落入船廠外的長河中。
青羽和綱手站在一艘廢船的龍骨上,看向窗外。
“可惜,被他跑了。”他略有遺憾地道。
本來他想法是問出情報,再殺了枇杷十藏。畢竟雙方已經是死仇,而且在未來第三次忍界大戰,忍刀七人衆也導致了邁特戴的死亡,所以趁這個機會殺了正好,但沒想到居然被對方抓到了機會逃走。
雖然他們現在還可以繼續追擊,但現在還有其他任務,並且河水的流動會影響感知術的精準和範圍,也不太好追擊。
“算了,走吧,以後再找機會。”綱手一邊說着,一邊轉身離開。
青羽深吸了一口氣,轉身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