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瀨戶幹再次猛地嘔出一口鮮血,剛猛的拳勁在他身上爆發出來,他的內臟和肋骨霎時間全部碎成粉末,胸口頓時凹陷下去,幾乎要貼到身後的脊椎。
瀨戶幹撞在枇杷十藏身上,拳勁的後續力量將兩人一起衝擊出去,‘轟’的一聲,在水面上拉出一道十多米長的寬闊痕跡,兩側衝起高濺的水浪,直到枇杷十藏的後背撞擊到河岸邊的礁石,兩人才停了下來。
綱手跪倒在河面上,雙手撐住身體,半指手套露出的指尖上有着鮮紅色血液沾染,裸露的手腕上同樣被沾染了大片的血跡。
“嗬——哈——”
她的呼吸急促且雜亂,心臟在劇烈地跳動着,腦袋低垂,兩側垂下金色的秀髮,擋住了她的臉頰。眸光顫動,瞳孔失去了神采,紅脣微張,猶如缺氧的病人一般,在急切而渴望地呼入氧氣。
血色充斥了她的視線,意識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埋在記憶最深處的雨夜。灰暗的色調,霖雨霏霏,每個人臉上都帶着哀痛的神情。密集的雨線擊打在樹葉之上,就像在爲逝者所奏的安魂之曲一般悲慼。
耳畔一陣消音中的嗡鳴,整個世界彷彿只剩下粗重的喘息聲和逐漸變慢的心臟跳動聲。
咚——咚——咚——
呼——呼——嗬——
她的手腳逐漸失去力量,猶如瞬間被人抽去骨頭一般,頓時癱軟下去。與此同時,營地周圍她留下的影分身‘嘭’的一聲頓時被動解除了。
嘭!
失去查克拉的支撐,她整個人立刻浸沒入水中,緩緩下沉。
譁——!
青羽的身影出現在她身下,撐住她的背脊,雙足查克拉涌動,瞬間發力,將她帶出水面,旋即立刻抱起她,快速向河邊奔去。好在兩人的位置距離河岸只有十幾米的距離,青羽雖然抱着一個人,但還是很快跑至河岸邊。
青羽將她平放好之後,用力按壓她的胸口。
“嘔!”
綱手吐出胸腹的河水,終於恢復正常呼吸,但身體還是在輕微地顫抖着。
“老師,老師,綱手老師,清醒一點!”青羽焦急地呼喚着,希望喚醒她的意識。
“血,血,血!”綱手驚悸地重複着這個字,雙眼惶恐不已,整個人無意識地躺在地上,深陷精神恐懼中。
“靠。”青羽低罵一聲,砸了一下拳頭,“怎麼會發生這種意外。”
這一路上綱手很少出手戰鬥,即便是上次,也是在和傀儡生物、行屍戰鬥,那些東西根本沒有血,而且她自己也在隨時注意,避免自己看到血,所以導致青羽都幾乎忘記她還患有恐血癥這件事。
正常狀態下,綱手隨便都可以收拾枇杷十藏,但是令他沒想到的是,即便是這種一面倒的戰鬥居然也會發生這種意外。現在形式急轉直下了,這種狀態的綱手,自保都是問題,更不用說戰鬥力,情形已然相當危急了。
“難辦了啊!”青羽苦惱地道。
“青羽——”
遠處左邊傳來千手雪櫻的聲音,隨後一股記憶涌入青羽腦海中,正是和她們在一起的那道青羽的影分身解除之後的記憶。
不一會兒,千手雪櫻、靜音兩人奔到青羽身前,兩人眼神慌亂,立刻跪倒在綱手一側,查看她的情況。
千手雪櫻急切地問道:“青羽,小姨怎麼了?這是怎麼回事啊?”
青羽正要回答的時候,靜音看到綱手臉上和衣服上的血,頓時一臉驚恐地道:“難道是……”
“靜音姐姐怎麼,你知道怎麼回事嗎?快告訴我。”千手雪櫻焦急地抓着她的手問道。
靜音眼淚奪眶而出,哽咽着道:“綱手大人,她,她有恐血癥,現,現在應該是……恐血癥爆發了。”
千手雪櫻雙眸頓時大睜,半張着嘴巴,不知所措。
青羽看着兩人的表情正要安撫幾句,但立刻想起來現在不是耽擱的時候,必須想出策略來應對接下來的危機。通過影分身的記憶,他已經知道和千手雪櫻幾人對戰的那個戴面具的霧忍似乎是感知到同伴出了事,所以剛纔已經脫離戰場向枇杷十藏所在的方位奔去。
千手雪櫻和靜音則是通過影分身的感知之後,立刻趕了過來,石丸豊則是返回馬車附近,去保護北沢央三人。
沒辦法了。青羽沉沉呼出一口氣,想了想也只有最後一條路了。
他臉色嚴肅地道:“雪櫻、靜音,你們兩個在這裡看好綱手老師,我去擋住那兩個剩下的霧忍。”
“什麼?”千手雪櫻驚駭地道,旋即快速地搖了搖頭,“不行,不行,這太危險了。”
“對,現在老師不能戰鬥,你一個太危險了。”靜音也同樣反對。
“聽我說。”青羽呼出一口氣。“老師這個樣子,需要有人照看,而且還有兩個敵人的存在,所以我們的選擇只有兩個:第一、放棄任務,立刻逃跑;第二、由我去拖住那兩個霧忍,爭取給綱手老師恢復的時間。一旦她能夠恢復,我們的危機就解除了。
“任務暫且不論,可即便我們能夠逃跑,也難保那兩個霧忍不會追上來,在逃跑過程中,更加難以保證我們所有人的安全。另外別忘了,還有一個會操縱傀儡的敵人隨時準備偷襲,所以你們必須留在這裡照看老師。
“因此,相比較之下,第二個選擇更有利,所以我必須去。”
“可——”千手雪櫻眼神擔憂,還想說什麼,但她也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辦法來,所以一時語噻。
“沒事的。”青羽微微一笑,眼神自信,“就這樣說定了。嗯,走之前還有點事。”
說完,他扶起綱手,開啓寫輪眼,對上她驚恐的眼神,赤芒一閃。
幻術·寫輪眼!
“你這是做什麼?”靜音不解地問道。
青羽沉聲道:“恐血癥是一種精神上的病患,一旦爆發,說不好多長時間纔會恢復,我現在用幻術將老師的意識帶到一個能夠令她感到快樂的環境中,或許能夠幫助她早點恢復正常。”
“哦。”靜音點點頭,擔心地看向綱手。
青羽想了想,從綱手的忍具包中掏出一顆兵糧丸和兩張起爆符,放入自己的忍具包中。他站起身,雙手結壬印。煙霧爆響中,六道影分身出現,然後他又立刻解除其中的四道。
他看着千手雪櫻道:“老師的忍具包裡一共有七張起爆符,我拿走兩張,剩下的你們留着,防備危險。另外,我會留下一個影分身,讓他在這裡充當感知忍者,防備偷襲。好了,我走了。”
說完之後,他立刻轉身向河流奔去。
“青羽!”
青羽停下腳步,正準備回頭的時候。
“小心。”
千手雪櫻的話語傳來,他嘴角微彎,輕輕點頭,“嗯。”
他眼神一凝,帶着一個影分身,立刻衝入黑霧之中。
千手雪櫻看着他的背影,眼神擔憂,貝齒咬着下嘴脣,小手緊緊地握起。
在她們身後十多米外的一處低矮的灌木從中,兩點紅色的光芒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