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充滿了苦難的人,到底需要多少甜才能填滿啊。
答案是一絲絲甜就足夠。
肥水鎮的幸福就是這麼來的。
肥水鎮是南賀的偏遠地區的小鎮,如果不是忍者沒有足夠的腳力,從南賀中心到這裡一趟是一個很困難的事情。
所以肥水鎮的生活很安逸,很幸福。
忍界二戰後的世界,已經出現了冰箱,收音機,電燈等工業設備了。
南賀更是如此,電視都已經普及到彩色了,甚至出現了受人喜愛的電影明星。
可是在偏遠地區,似乎科技依舊停留在極其落後的時代。
一路走來,啓在越靠近南賀的地方,對自己治下百姓的生活越滿意,但收到的反饋意見卻越多;而越遠離南賀的地方,啓對哪裡的生活越不滿意,可收到的讚揚聲卻越多。
肥水鎮的村民見到了啓,紛紛的跪倒在路邊,他們不認識啓,但是認識那紅色的眼睛。
那是正宗的宇智波一族的眼睛,是比領主犬牙大人還高貴的眼睛,獠曾經給大家普及過的。
再大膽的村民也不敢擡頭,只是眼睛看着貴人的鞋子,小心翼翼的邀請道。
“大人,晚上賞臉到家裡吃個飯吧,我家晚上烀肘子!”
這已經是肥水鎮的傢伙想到的最具有誘惑力的邀請了,誰能拒絕一頓烀肘子的誘惑啊。
鎮長都不能。
面對這樣樸實的人,啓笑了笑。
“不了,我還要趕路的。”
說起啓蹲了下身去。
在南賀似乎哪裡的宇智波已經司空見慣了,南賀人依舊尊重宇智波,但是面對宇智波的時候並不謙卑。
而遠離南賀的地方,邀請跪在地上的村民起身,是個很麻煩的事情;都不如自己蹲下去和他們對話方便。
不然自己問一句,他們就會跪一次。
“老丈,你家也算殷實,那些饑荒的傢伙,收留他們就能爲家裡爭取100畝地,爲何你們不是很待見他們啊!”
跪在路邊的老丈依舊不敢擡起頭來,可是語氣中的不屑毫無掩飾。
“大人,這不是土地的問題;我們擁有現在的生活,是我們證明了對宇智波的忠誠才獲得的,他們憑什麼上來就能和我們過一樣的日子啊!”
這個回答,啓還真沒想到。
“哦,那你們是怎麼證明的對宇智波的忠誠的啊?”
老丈依舊跪在地上,指了指身後的房子道。
“大人,看到我的豪宅了嗎?”
宇智波啓擡眼望去,所謂的豪宅也不過是四五件大瓦房罷了。也稱不上豪華,是南賀居住的人不屑的村屋罷了。
可是看着老頭那驕傲的樣子,啓也識趣的奉承道。
“真不錯啊,不知道老丈這房子有什麼故事啊?”
地上的老漢語氣越發的高昂了。
“說起來這房子的故事也沒多久,那時候不是咱們的主上和木葉的反動派打仗嗎?鎮子裡的忍者大人都被抽調出徵去了;然後就有不開眼的雨之國忍者跑到鎮子來撒野;要吃要喝的不說,還要趕走我們!”
“老頭我放下身段,把這幾個忍者恭維的可自在了;然後騙到了家中,用家裡釀造的果酒灌醉了他們,最後一把起爆符,連他們帶我家的房子一起送上了天!”
不要意外沒有查克拉的老頭爲什麼會用起爆符。
南賀的忍者人手太少了,不少地方開山修路都需要忍者,實在沒辦法,南賀發明了一種預存查克拉的起爆符,普通人也能用,就是威力小了很多。
但是捆綁在一起,也是很有殺傷力的。
老人似乎把這個故事講了無數遍了,每次一都要比上一次繪聲繪色。
“鎮子裡的人爲了感念我的舉動,就爲我重修了這所住宅,這可都是磚瓦的,比我以前的木頭宅子強多了!”
“那時候我可是鎮子裡的驕傲。”
說到這,本來洋洋得意的老人,突然畫風一轉,有些喪氣了起來。
“可惜世道變了,自從清水鎮弄了幾個殘疾忍者當忍術老師,弄的咱們鎮子的風氣也變了,村裡這些不當人的,竟然責怪起我當初下手太狠了,連個活口都沒留下。”
“說現在鎮子裡沒有學堂都怪我,讓我等以後有學堂了,要多捐錢!”
話裡話外,老人雖然有些抱怨,可抱怨中依舊帶着滿滿的自豪。
“哼,老漢我是那缺錢的人嗎?”
啓有些懂了,肥水鎮的人已經活成了另外一種人,他們有信仰,有驕傲,不再是一羣行屍走肉了。
“所以,你們瞧不上外來的人?”
聽大人又提起那羣流浪漢,老人爲了打消大人的善心,絮叨了起來。
“是啊,那羣外來的傢伙,只會偷雞摸狗,什麼都幹不好;還不聽說教,最是沒用了!”
說完老頭還舉例道。
“曾經村子也試圖挽救他們,給他們講國常立尊賜福了宇智波,造化三神偏愛着宇智波,伊奘諾尊侍奉着宇智波,宇智波就是這片土地上的大國主命,是瓊瓊杵命。”
這都是南賀流傳的神話,神話中高坐與神庭的宇智波是要被稱爲聖·宇智波的。往下才是宇智波,和紅眼宇智波。
老人繼續自己的絮叨。
“只要他們願意信,願意信奉宇智波,我們倒是願意給他們一口吃的。可他們只是做做樣子,口上說信,但心中一點宇智波的榮耀都沒有,這樣的人怎麼配和我們共同生活在一片土地上啊!”
老人表現的極其憤慨,對那些餓着肚子只想吃,卻一點信仰也沒有的人,無比的憤慨。
“但凡他們能信仰一下宇智波,還置於餓肚子?”
這樣不顧因果關係,理直氣壯的回答弄得宇智波啓無言以對,
啓轉移話題問道。
“那老丈,你對現在的生活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
聽大人這麼問,老人頭搖的像是撥浪鼓一樣,就像是怕對老師不滿意然後要被穿小鞋的孩子一樣;也難爲他這麼大歲數,脖子還這麼好了。
“我這日子過的比大名都要強了,再有什麼不滿意的就等於不知道感恩了!”
說着老人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道。
“如果硬要說還有什麼希望能達成的話;大人有沒有關係,給我們也建個忍者學堂啊。”
見啓沒有第一時間拒絕,老頭火速的說了自己的訴求。
“隔壁村都有了學堂了,只有我們肥水村還沒有。哪怕弄個退休老忍者,或者受傷的殘疾忍者也行,當然,出自我們南賀的忍者就更好了,我們一定把他當聖人一樣尊重的!”
這個要求啓明白,只是有些不解。
“你們就這麼渴望當忍者嗎?”
老人話中帶着遺憾,彷彿那些人道中間依舊不後悔的人一樣嘴硬。
“那到也沒有,但是學習總歸是不錯的,我們老了可能沒機會了,但是娃兒們若是有機會當一個忍者,終歸是好的;哪怕不能爲大人盡忠,也不耽誤他回家爲大人種地啊。”
“多學一些沒壞處!”
啓又和老人聊了許多,發現他們真的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
而這種滿意,並沒有讓啓很欣慰。
一路走來,啓隱瞞了自己的身份,去酒館,去餐廳旁聽。
他發現,越是靠近南賀的地方,見過的世面越多,抱怨的聲音就越大!
什麼南賀居不易啊,應該給“偶像”“專家”更高的地位啊,要取消忍者的特權啊,實現人人平等啊;沒有佔領木葉是啓大人一生洗不去的污點啊;有反對者一刀砍了就完事了啊的言論比比皆是。
總之誰都能說出點什麼想法,可誰也說不出他們想法的道理。世界沒有圍繞他們轉,就是世界的錯。
彷彿越是見過了世面的人們,越對自己的生活不甘心。
而遠離南賀,來到那些封閉的小環境之中,這些不過是剛剛過上了好日子的人們,卻越熱愛自己的生活。
啓獨身向前,約瑟夫,強尼緊跟身後,中間控制着那個叫猹的紅眼少年。
而那個當初送啓小花花的女孩也陪着啓,她是猹的領主。
這場出巡似乎真的是一場郊遊了。
“向日葵,你喜歡現在的南賀嗎!”
“沒感覺!”小女孩心不在焉。
“哦!”
“大人,剛來木葉,我們縮居在宇智波的駐地角落裡,被分配到了一個小單間的那晚,我開心的在自己的房子裡打滾,用心的去佈置自己的小屋。這是向日葵第一次擁有屬於自己的東西哦!”
朧和朱娟隨着弦之介小四郎離開了,向日葵成了自己的侍女,小女孩什麼都幹不了,但是會見女客的時候,有這麼一個人在會避免很多麻煩。
並且現在的向日葵很能打的。至少能和卡卡西五五開的。
女孩把玩着自己的短刀,敷衍的回答大人的話,遊玩的心情要比辦正事的心情大的多的。
“後來我們喬遷到南賀了,向日葵就擁有了屬於自己的大宅子,不要說打滾了,我就是在家裡跑馬都能跑的開,可是我對大宅子提不起當初收拾小屋子的興趣了!”
啓想想似乎真的是這麼回事。小時候,偷家裡的一塊兩塊錢去網吧,上網的時間都不足以讓自己出了十里坡,但是那時候遊戲玩的很開心。
長大了,遊戲可以隨便玩了,卻總沒有當初的激情了。
彷彿,得到的越多,越沒覺得有什麼可珍惜的了。
而到了肥水鎮,這裡人的生活讓啓感覺舒服,可啓卻覺得哪裡不對勁。
離開肥水的啓一路都在開解自己。
老百姓越愚昧越懦弱,這個國家就越強大,這個就是所謂的民弱國強論,是數千年的君王治國之術,歷史證明這種辦法只有在無強敵的情況下十分有效。
但啓不喜歡。
“民弱國強不是好事,肥水的村民讓統治者喜歡,但是不值得讚揚。南賀的傻逼讓人討厭,可是要讓所有人都擁有南賀人的野心纔是理想的狀態!”
苦難是不值得歌頌的,肥水鎮的日子,連個電線都沒扯進來,他們過得好,不過是對比那些流民罷了。
所以他們過得幸福。
因爲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而南賀的人,總是抱怨,可是他們的日子比肥水鎮人的日子過得好的多。
即便是這樣他們也不滿意。
啓越想越氣。
“認知越絕對的人越篤信什麼,南賀的傻逼不過是見識多了,又不是學識多了,是教育出了問題,而不是南賀人出了問題!”
“他們的傻逼思維,不過是物質上得到了滿足,但是精神空虛造成的。”
“錯的是我,不是他們,錯的是我!”
啓這樣安慰自己。
幸福和美好怎麼就成了相反的傢伙了,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了。
追求更好的生活沒錯。甘於平淡也沒錯。
但是這一切不能被少數人定義,不能讓少部分吹牛逼的人告訴你,什麼是幸福,什麼是快樂,什麼是美好。
是要你自己去理解,自己去感受的。
看來南賀需要大範圍推廣基礎教育了。
思想被少數人壟斷,忍術被少數人壟斷,人民就會失去獨立思考的精神。
學閥,忍閥不能在南賀有生存的土壤。
如果下一代的南賀人人都能成爲忍者,是不是忍者的特權就消失了啊!
想通了這個,啓的心情好了一點。
而隨着他們的步伐加快,他們的目的地也快到了。
望着眼前的雨之國,啓咬牙切齒道。
“老子真的是爲南賀的刁民們操碎了心,真的是越想越氣!”
“這不打一頓忍者半神山椒魚半藏,我這個秋乏都睡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