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一路風景一路歌

牛進財熟悉了一下琵琶的手感之後,當年的水準也差不多回來了。

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儘量讓自己的嗓子略帶點沙啞,車廂這種比較封閉的小空間回聲效果還不錯,不比前世的K歌聖地浴室差。

輕掃一下琴絃,他開口唱了起來:

曾夢想仗劍走天涯

看一看世界的繁華

年少的心總有些輕狂

如今你四海爲家

曾讓你心疼的姑娘

如今已悄然無蹤影

愛情總讓你渴望又感到煩惱

曾讓你遍體鱗傷

Di Li Li Di Li Li Den Da

Di Li Li Di Li Li Da Da

Di Li Li Di Li Li Da Da

走在勇往直前的路上

Di Li Li Di Li Li Den Da

Di Li Li Di Li Li Da Da

Di Li Li Di Li Li Da Da……。

Di Li Li 的聲音迴旋重複中,對面的兩女已經呆了。

我天,琵琶還能這麼彈,歌兒還能這麼唱?

這是她們從來沒有感受過的音樂!

這首歌旋律變化很簡單,卻是那樣的悠揚悅耳,直白的歌詞咋聽之下好像顯得有點粗糙了,但不知道爲什麼這直白的歌詞卻是直擊人心!讓人發自靈魂的想去認同。

他不是在唱歌,他是在說故事,一個可以感動所有人內心的故事!

這個歌詞一點都不憂傷呀,爲什麼我會感覺到這麼傷心?啊,是心痛的感覺啊……!

看着眼前這個彈着琵琶唱着歌的少年,莫大小姐莫名覺得這個少年雖然長的黢黑,但又好像在發着光。

一首歌唱完,車廂徹底的安靜了下來,兩女發呆放空,好像還在感受歌曲的餘味。

一陣啪啪啪的掌聲打斷了氣氛、謝三少有點眉飛色舞:“好曲,好歌,好兄弟!”

小冬瓜擦了擦眼角朝謝三少砸過去一個白眼,你丫一俗人,懂個毛唷!

莫小姐難得的溫柔出聲:“好別緻的樂曲,好別緻的歌喉,我很喜歡這首歌。”

別緻個毛啊,只是你們沒聽過煙嗓罷了,在他的前世那些酒吧歌手都來這麼一套,故意讓嗓子顯得嘶啞滄桑,聽多了做作的不行,也油得不行。

牛進財覺得嗓子有點疼癢,他還處於變聲期,剛纔爲了裝一手好X也是豁出去了。

啞着嗓子唱歌真特麼難受哇,早知道我就唱那首對面的女孩看過來了,那歌隨便整八十首也不費嗓子。

“這曲子叫什麼名字?”莫小姐問道。

“曾經的你。”

曾經的你?莫小姐雙眸迷離,輕聲低喃:“曾經的你……。”

“那個誰,還可以唱一首嘛?”小冬瓜一臉期待的問道。

“什麼那個誰,我小兄弟叫富貴。”謝三少忍不住插話。

小冬瓜又白了他一眼,隨即又笑眯眯的看着牛進財說道:“富貴,還可以再唱一首麼?”

牛進財很想拒絕,但是看到小冬瓜那小迷妹一樣的表情,心裡有點不落忍,嗯,還有點小虛榮。

這時候方天寶突然說道:“富貴,唱假行僧吧,我覺得那是你唱的最好的一首歌。”

假行僧?莫小姐瞟了牛進財一眼,心道莫非他是一個僧人?是了,他的頭髮是那麼的短,普通人怎麼可能不蓄髮?

這少年叫富貴?這名字一看就是假的,估計是他出寺遊走四方,不方便用法號吧。

咦,他第一首歌叫曾經的你,這首歌叫假行僧,那意思是不是曾經的你是個僧人,而現在都你則不是了?

是了,應該是這樣,他第一首歌裡唱了姑娘,試想如果是僧人怎麼會唱姑娘呢?

莫非,他是因爲一個姑娘,所以他才走出了佛門,再入了塵世……?

莫大小姐的內心戲有點豐富。

牛進財咳嗽了幾聲,寶寶都開口了,他不得不唱了。

方天寶說他這首歌唱的最好是有原因的,因爲唱這首歌的時候他最投入,這首歌也與他有種莫名的契合,什麼歌只要充滿情緒去唱,都會打動人。

輕撫一下琴絃,沒有前奏直接開吼:

我要從南走到北

我還要從白走到黑

我要人們都看到我

但不知道我是誰

假如你看我有點累

就請你給我倒碗水

假如你已經愛上我

就請你吻我的嘴

我有這雙腳我有這雙腿

我有這千山和萬水

我要這所有的所有

但不要恨和悔

要愛上我你就別怕後悔

因爲一天我要遠走高飛

我不想留在一個地方

也不願有人跟隨

我要從南走到北

我還要從白走到黑

我要人們都看到我

但不知道我是誰

我只想看到你長的美

但不想知道你在受罪

我想要得到天上的水

但不是你的淚

我不願相信真的有魔鬼

也不願與任何人作對

你別想知道我到底是誰

也別想看到我的虛僞

蒼涼悠遠的歌聲穿透了車廂,盤旋在這空曠的深山之中。

這一首歌純粹就是用人聲撐起來的,就算沒有伴奏也會讓人沉浸在歌詞的意境之中。

這一次牛進財是真豁出老命了,那嘶啞的吟唱乍一聽是在傾訴,再一聽卻感覺是在掙扎的嘶吼,那嘶吼就像是波瀾壯闊的海浪,一浪接一浪的拍打在心房。

莫小姐與小冬瓜第一次聽到這種唱法,覺得新奇之餘也沉浸在了歌詞之中,慢慢的眼眶也紅了。

連謝三少都忍不住擦了一下眼睛。

只有方天寶無動於衷,不是歌不好聽,這歌他已經聽過好些次已經免疫了。

而且他總覺得牛進財唱的這麼賣力肯定是在撩妹,這讓他很是不爽,哼,說了帶我去青樓撩小姐姐的,結果自己在路上就撩上了,不當人兄!

歌曲完畢,車廂裡又是一片安靜。

過了好久,小冬瓜才擡手擦了擦眼睛,噗嗤一聲笑出來,笑起來有點不好意思:“真好聽!”然後又掏出手帕遞給自家小姐。

莫小姐接過手帕擦了一下眼睛,她倒沒有不好意思,從小她就喜歡音樂,也經常被某些音樂感動落淚。

謝三少拍掌大聲叫好:“好曲,好曲啊,快上酒!”

小冬瓜嫌他吵的慌,再次白了他一眼,渾然忘記人家纔是車主人,自己就一搭便車的。

牛進財擡手阻止,笑道:“你那酒就算了,喝我的吧。”

方天寶從揹包裡掏出一個銅皮酒壺放在几上,謝三少見自己的酒水被嫌棄了倒是沒有不高興,拿起銅壺扭開壺塞聞了一下後小眼睛頓時一亮:“這是什麼酒?”

說完之後趕緊從身旁小櫃裡掏出三隻小杯擺在茶几上,方天寶端起酒壺將酒滿上。

牛進財隨口解釋道:“這是我親自釀製的酒,屬於果酒,好喝不上頭,但是不能貪杯哦,後勁有點足。”

“你親自釀造的?”謝三少問道。

方天寶在旁邊說道:“這種酒只有富貴會釀。”

謝三少本來聞着酒香就有點忍不住了,聽到方天寶的話後更是期待,不過三人正準備舉杯喝的時候,旁邊莫小姐突然說道:“我的呢?”

謝三少吃了一驚,酒水都灑出來了。

牛進財倒是不以爲意,在他前世不喝酒的女生那才叫稀罕。

他將手中的酒遞給莫小姐說道:“那你嚐嚐吧,這種果酒還是很適合女生喝的。”

莫小姐接過酒杯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從來沒有喝過酒,但是今天爲了這兩首曲子,我先乾爲敬!”說完她轉頭過去背對三人撩起面紗將酒一飲而盡。

“痛快!”謝三少怪叫一聲,也將手中酒水乾了。

方天寶湊上去幫兩人續上酒,莫小姐看着手中的酒有點猶豫,這酒真好喝,她好想再喝一杯呀,不過身爲一個淑女,在這裡喝酒是不是有點不方便?

這時候小冬瓜湊了過來眼巴巴的看着她。

莫小姐無奈嘆口氣,將酒杯遞到小冬瓜嘴邊,小冬瓜張開小嘴呲溜一聲就將酒水喝完了。

這是個高手!

牛進財瞟了一眼小冬瓜,果然人不可貌相,這小妮子絕對的是酒精考驗的老手!等會可要注意別讓她給灌醉了,那可丟老大人了。

不過他卻忘了兩人攏共就背了這麼一壺酒,也就一斤出頭的樣子,哪有灌酒的機會,沒一會兒這一壺酒就見底了。

酒壺空了之後幾人倒也沒強求,喝點酒找找感覺就行了,雖然車廂裡還有其他酒水,但喝過這種美酒之後謝三少感覺自己這二十來年喝的都是馬尿,還是陳年的馬尿。

這一壺酒,謝三少喝了四杯,方天寶一杯,牛進財兩杯,莫小姐兩杯,小冬瓜一個人喝了七杯……。

喝完酒之後,氣氛頓時就上來了。

小冬瓜也有點放飛自我了,操起琵琶彈得那叫一個爽啊,連彈了六首曲子都不帶停的。

而莫小姐則是醉眼迷離嘴裡輕聲哼唱着,不過她唱的可不是小冬瓜彈的曲子,而是假行僧女生版……。

她也只記得這首歌的前兩句,所以來來回回就兩句不停的循環:“我要從南走到北,我還要從白走到黑,我要人們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誰……。”

謝三少則一直在打拍子,這貨樂感不差,厚厚的手掌輕輕拍打在小几上,小茶几帶動着車廂的共振還蠻有鼓點的韻味。

方天寶則是閉着眼睛,不知道是在聽歌呢還是睡着了。

牛進財耳中聽着琵琶,眼睛看着窗外,窗外是一片藍天,天空漂浮着白雲,藍天很藍,白雲很白……牛進財突然覺得自己就文藝了起來。

這時候小冬瓜又彈完了一曲,文藝起來的牛進財抓過琵琶,笑道:“我最後給大家唱首歌吧。”然後轉身看向謝三少:“大哥你給我打拍子。”

“好咧!”謝三少很興奮,有點與有榮焉。

小冬瓜拍手叫好,莫小姐迷離的雙眸都亮了起來。

簡單的教了一下謝三少怎麼打這個拍子,牛進財清了清嗓子,嗯嗯了兩聲,感覺喝點酒之後狀態不錯,輕掃琴絃,開口唱道:

讓我再看你一遍

從南到北

像是被五環路矇住的雙眼

請你再講一遍

關於那天

抱着盒子的姑娘

和擦汗的男人

我知道那些夏天

就像青春一樣回不來

代替夢想的也只能是勉爲其難

我知道吹過的牛逼

也會隨青春一笑了之

讓我困在城市裡

紀念你

讓我再嘗一口

秋天的酒

一直往南方開

不會太久

讓我再聽一遍

最美的那一句

你回家了

我在等你呢

我知道那些夏天

就像青春一樣回不來

代替夢想的也只能是勉爲其難

我知道吹過的牛逼

也會隨青春一笑了之

讓我困在城市裡紀念你

我知道那些夏天

就像你一樣回不來

我也不會再對誰滿懷期待

我知道這個世界

每天都有太多遺憾

所以你好再見……

這首歌跟前兩首歌的風格是完全不一樣的,曾經的你和假行僧都是搖滾,唱如傾瀉,而安和橋則是純粹的民謠,唱如傾述。

牛進財的低聲吟唱深情而又傷感,煙嗓具備滄桑的故事感,配合謝三少那鼓點般的拍子,莫小姐的雙眸更迷離了。

小冬瓜則是癡癡的望着彈唱的牛進財,別誤會,她那兩眼完全沒焦距,整個人都是放空的狀態。

當牛進財再次唱到副歌部分:“我知道,那些夏天就像青春一樣不回來……。”

莫小姐突的眼眶頓時晶瑩,一滴珠淚滑下。

一首安河橋唱完,牛進財覺得嗓子是真疼了,於是放下琵琶說道:“有點累了,大家都休息一下吧。”

幾人都沒意見,開始閉目休息,車廂搖晃,美酒微醺,餘音繞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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