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神兵現世

與老莫談好購買桃花車的事兒,方天寶趕了過來,喊方村長與牛進財一起去村委會談事。

老莫是個有眼色的,招呼一聲便一個人去村裡閒逛了。

村委會在桃源村的正中心,村裡的大小事情基本上都是在村委會裡開會決議的。

此時的會議室已經坐了好幾個人,牛老爹,張嶽,獵隊隊長劉大強以及方天寶的孃親桂嬸。

桂嬸出現在會議室讓牛進財有點意外,她雖然是方村長的兒媳婦,但一直以來就沒參與過村中的事情,幾乎沒踏進過村委會的大門。

幾人落座之後,張嶽便開口說道:“今天叫你們來是想談一下跑商的事情。”

牛進財心中奇怪,自從村裡的作坊越來越多,跑商隊伍也逐漸擴大,出村的次數也頻繁起來,基本上每個月都要運送三次貨物,這已經是常態了,他從來沒有參與過。

“這種事也不用找我們來開會吧?”牛進村看了一眼跟進來的方天寶,出聲問道。

張嶽猶豫了一下,看了方村長一眼,方村長咳嗽一聲說道:“經過商議,我們決定讓你這次也跟隨商隊出去見見世面。”

牛進財一愣,轉頭看向自己老爹,牛老爹微微點頭說道:“你馬上就十六歲了,也是時候出去走走了。”

既然老爹都說了,牛進財當然沒意見,這些年呆在村裡也確實有點憋得慌,如果不是限於年紀和實力,他早出去浪了。

鮮衣怒馬天下縱橫,劍氣如虹美人如玉……,嘖嘖,他還是有點小嚮往的。

方村長又咳嗽了一聲,說道:“除了牛小子,小寶這次也要去。”

牛進財又是一愣,身邊的方天寶似乎早就聽到了消息,臉上沒什麼意外之色,很激動的說道:“好的爺爺。”

他比牛進財更向往江湖。

“是不是太急了點?”劉大強插話道:“牛小子還沒滿十六呢,小寶就更不用說了,才十三歲……。”

方天寶頓時急了,趕緊打斷道:“大強叔,我馬上就十四歲了。”

其實牛進財也覺得有點急了,對村裡的這次安排也有點疑惑,他與方天寶兩人是村裡的重要人物,他就不用說了,五歲之後就被村裡當做珍惜動物保護着的,方天寶更是方家唯一骨血,輕易不會放出去冒險。

方村長微微一笑:“小寶,你可想清楚了,當真要跟着出去?你要知道這外面的世界可不太平,隨時都可能遭遇生死危機。”

“爺爺,我不怕!”方天寶昂首挺胸,回答的鏗鏘有力。

這是他們爺孫慣用的對話方式,方天寶雖然大部分時間是跟牛進財混的,但習武鍛鍊的時候卻是跟着爺爺的,爺孫之間相處都是軍營中的那一套。

不過他這話才落音,屋裡突然“砰”的一聲,這聲音將方天寶嚇了一個哆嗦,挺直的背脊也趕緊彎曲了三分。

桂嬸將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沒好氣的道:“你今年十四歲了,長大了都,想去你就去吧,我也管不着!”說完便憤而起身,摔門而去。

方村長苦笑了一下,說道:“小寶你去哄哄你孃親吧。”方天寶嗯了一聲追着桂嬸去了。

桂嬸的突然爆發牛進財倒是能理解,方天寶雖然是方家男丁,但同樣是桂嬸唯一的寶貝兒子,做孃的哪能不擔心,拗不過做爺爺的,也只能摔門而走表達不滿了。

張嶽喝了一口茶說道:“第一次出遠門,牛小子你怕麼?”

牛進財搖頭道:“我只是覺得着急了點,怕倒是不怕。”

“你也覺得急了麼?”劉大強說道:“你們還都太小,這時候出去闖蕩……。”

張嶽打斷道:“老劉你想多了,就是跟着商隊出去轉轉而已,目的地也就是商鎮,跟出門散個心一樣,放你的心吧,他們的安危包在我身上!”

張嶽倒不是胡亂拍胸保證,萬丘羣山固然危險重重,但因爲商鎮貿易繁榮,來往客商絡繹,跑商都是有武裝保護的,所以商道上也相對安全了不少。

尤其是商鎮周邊幾百裡,因爲謝家堡的存在也少有流寇敢來作亂。

桃源村到商鎮也只有三百里左右的距離,商道平坦通暢,一路上也有不少村落民寨,相對與萬丘羣山其他地方,這一塊區域確實算得上很安全了。

而且因爲桃源村近些年的商品遠銷,連帶着桃源村的名氣也大了許多,一般的毛賊也不敢打桃源商隊的主意。

“行了,三天後就要出行了,牛小子你回去好好準備一下。”方村長說道。

牛進財知道他們這是要談正事了,嗯了一聲推門而去,牛老爹也跟着起身,朝在座幾人點了點頭也出門去了。

牛進財見老爹也跟了出來,隨口打了個招呼便分開了,他在村委會外面轉了一圈後又輕手輕腳的湊到了會議室的牆外,在一個固定的角落蹲下來開始聽牆角。

這是他與方天寶從小到大的樂趣之一,每當大人們談事的時候他倆就會摸到這個牆角來偷聽。當然,兩個小屁孩的這個操作大人們其實也都知道,只是裝作不知道罷了。

會議室內,劉大強皺眉道:“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事,這麼急吼吼的放兩個孩子出去?”

方村長沉吟片刻,說道:“也不算大事,只不過有些江湖傳聞。”

張嶽笑着接話道:“江湖上最近風波驟起,關於新國神兵的消息喧囂塵上。”

“新國神兵?”劉大強很是意外,問道:“這東西我倒是聽說過,但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怎麼,現在又出現了?”

“誰知道呢,其實關於新國神兵的事兒從來就沒有消停過,只是沒有如今鬧的這般興師動衆罷了。”張嶽看了一眼方村長,說道:“村長你是親眼見過新國神兵的,能給詳細說說麼?”

“村長居然見過新國神兵?”劉大強一下子來了興趣,坐直了身子聽故事。

那還是幾十年前的事了,那時候的方鐵槍年方十九,是東秦軍方的一個斥候小隊的隊長,在一次野外遭遇戰中,東秦與北楚正面交鋒殺的難解難分,方鐵槍身爲斥候並沒有參戰,而是遠遠的在戰區之外觀察待命。

當時那一戰本來是東秦方面佔據優勢的,不過就在東秦要一鼓作氣擊退北楚部隊的時候,北楚軍陣內的一個寧姓偏將卻突然躍馬出了軍陣,在靠近東秦軍陣的時候他擡手一揚,一道火光乍現,與此同時在東秦軍陣內的主帥袁天寧也隨之落馬,彼時,兩者之間的距離超過三十丈!

東秦軍突失主帥,羣龍無首之下局勢逆轉,最終潰敗而逃。

這事不但被方鐵槍遠遠目睹,同時兩軍的千萬人也目睹了此事,寧偏將手中的神秘武器也遮掩不住了,第二天就被確認是兩百年來一直流傳的新國神兵。

此後幾年,北楚寧將軍也不再遮掩了,在戰場上屢屢依仗手中的新國神兵斬首建功,從一個小小的偏將一路飛黃騰達成了北楚軍方第一人,官至太尉。

張嶽讚歎道:“三十丈之外在千軍陣中斬首對方將領,這神兵的威力確實可怖,世上能做到這一點的怕也只有一個人吧?”

劉大強翻了個白眼:“對,這天下就只有一個人能做到,那就是你老張最崇慕的百里千峰。”

百里千峰是世上唯一的一個超越九品的存在,也是公認的天下第一高手,二十歲就名傳天下,此後幾十年縱橫天下從無敗績。

百里千峰二十歲的時候還在北楚軍中效力,當年東秦軍北上伐楚,大軍推進過去楚界百里處就寸步不得進了,因爲那裡有一座關隘,叫做大平關。

大平關是一個險要關隘,寬只有八尺,只要守護得當,萬夫莫開。

當時年僅二十歲的百里千峰風華正茂熱血剛勇,一人一刀,站在大平關最狹窄之處生生堵住了東秦的十萬大軍,這一堵就是七天七夜!

百里千峰七天七夜不眠不休,殺退東秦軍無數次的進攻,據說他撤下來的時候衣服上敵人的血都結成了一層厚厚的殼。而北楚軍也利用這段時間迂迴到了東秦軍側旁,最後逼得東秦軍不得不撤軍。

二十歲的百里千峰一戰成名,被稱作狂刀百里。

後來百里千峰的武道境界越來越高,威名也越來越盛,也很少再用刀了,但狂刀百里的名字深入人心,天下間用刀之人基本上都算是狂刀百里的粉絲,張嶽也是用刀的,他算是百里千峰的腦殘粉。

“新國神兵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劉大強忍不住問道。

“不知道。”方村長搖了搖頭:“當時距離有點遠,看不真切,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神兵的個頭不大,拿在手裡都看不清楚,使用的時候會有火光。”

張嶽接話道:“江湖傳言是不是有點離譜了?神兵就算再強大也只是一把武器罷了,說什麼得神兵者得天下太特麼扯淡了。”

劉大強也是聽過這種傳聞的,反駁道:“江湖傳言神兵出,天下亂,這是早在兩百多年前就被證實的,當時也就是因爲神兵的現世,最後導致天下分崩離析,形成了如今的三國局勢,可見這神兵絕非一件普通武器。”

“廢話,要是普通武器能被叫做神兵麼?”張嶽翻了個白眼。

方村長沉吟道:“關於神兵的傳說也確實是源自兩百多年前,那也是神兵第一次面世,據說在隨後的歲月裡,也時不時就有神兵現世的傳聞。”

劉大強皺眉說道:“我覺得這神兵不像是什麼好路數,神兵出就天下亂,這分明是不祥之物,難不成眼下的三國局勢將要改寫了?”

張嶽呵呵笑道:“老劉你也有多年沒有出去闖蕩了吧,如今這天下局勢雖然看似紛亂小戰不斷,實則各有顧忌彼此忌憚,在百年之內是不可能有大變的,而且就算天下態勢有所變化,也不是區區一把武器就能影響的。”

“也是。”劉大強點了點頭:“就算新國神兵被傳的神乎其神,其實也就是一把不錯的武器罷了,要是天下大亂,隨便一個戰場就是萬人軍陣,一把武器又能起到多大作用?更別說改天換地了,未免無稽。”

隨即他又很期待的說道:“不知道此生有沒有機會一睹神兵真顏啊。”

張嶽皺眉道:”傳言固然誇大,但絕非無因,得神兵者得天下,這話流傳百年總會有幾分說道的。”

“還真沒有誇大。”方村長嘆了一口氣:“得神兵者得天下,這話其實不虛。”

劉大強和張嶽互望一眼,倒是忍住沒有急着發問。

方村長也沒賣關子,直接說道:“因爲新國神兵不止一把,而是很多把!”

劉大強和張嶽大吃一驚,一把神兵就能讓北楚寧將軍有如神助,要是有很多把那還了得?說不準還真能改天換地。

劉大強忍不住問道:“那到底有多少把,給個數唄。”

“我怎麼知道!”方村長沒好氣的說道:“我也只是聽聞而已,又不是親眼見過。”

劉大強訕訕一笑,同時也反應過來了,點頭道:“怪不得近來關於神兵的傳聞這麼熱鬧,敢情不是一件神兵出世,而是一堆啊。”

方村長微微點頭:“確切的說不是神兵,而是遺庫,新國遺庫。”

張嶽笑道:“沒想到村長足不出村,這消息竟比我還要來得靈通。”

方村長白了他一眼,說道:“我雖然足不出村,但少不了故交舊部前來探望。”

這個倒也是,能和方鐵槍成爲故交的又豈能是常人,身份必然顯貴,其消息渠道也不是張嶽所打交道的江湖人士能比的。

“看來這神兵出世的傳聞又要讓江湖多出許多的風波,既然如此,村長你爲何還要讓牛小子他們出門?”劉大強疑惑的問道。

這話張嶽也想問的,於是也奇怪的看着方村長。

方村長瞟了一眼牆角,壓低聲音說道:“你們不覺得我們村有希望麼?”

劉大強一愣,張嶽卻突然反應過來,也學着方村長壓低聲音道:“村長你不是想靠牛小子得到那所謂的新國神兵吧?”

方村長微微一笑,輕聲說道:“自古寶物出世,靠的可不是什麼實力,而是機緣,要是論到這個機緣,你們覺得有誰能和咱們的牛神童比?”

“這……這……是不是有點扯了?”劉大強也看了一眼牆角,跟着壓低聲音說道。

方村長神秘一笑:“你們懂什麼,行了,散了吧,你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牆外的牛進財沒聽到方村長最後壓低聲音的話,卻是聽到了椅子響動,他知道散會了,於是也躡手躡腳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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