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清風輪值看守隨園,接到肖府傳信說夫人要回來,早把各屋裡的炭盆燒好,但是怎麼燒都覺得不如自家府裡的地熱暖和乾淨,正爲難之時。歐陽已經敲起了院門,他連忙跑出去開了院門,迎了馬車進來停在二門外。
木艾扶了春分的手下車,又回身去把幾個孩子抱了出來,吩咐小安夏至照料着他們去換家常衣服順便午睡片刻,兩個丫頭應了,領了幾個孩子進去。
清風上前牽了馬車去卸車,歐陽與孔喜低聲說了兩句晚上輪值安排,然後站了門邊等待,木艾和春分在大廚房轉了一圈兒,前天走時,糧食已經不多了,兩人打算查看一番,趕緊吩咐人去買,省得晚飯讓大夥兒餓肚子,結果裝糧食的缸裡,已經添好了細面和包穀面,柴房裡也堆了半垛木絆子,廚房角落碼放了事幾顆菘菜,木案上還放了兩條肥瘦相間的五花肉。想來這些一定木三今日現安排人手添置的,他那帶新鋪子的掌櫃做了一月多,就已經難得的鍛鍊成了做事周到細緻之人。
木艾放了心,帶着春分進了二院,回自己房間洗漱換衣。孩子們的午覺睡的很長,所以,晚飯後就沒有多少睡意,木艾只得開動腦筋找些有趣又鍛鍊智力的小遊戲,帶着他們玩兒,大禹喜歡上了五子棋,只用媽媽教了兩三局就跟春分一起殺得難解難分了。誠兒和辛巴則熱衷於“老虎棒子雞”,打手板兒的彩頭兒,讓兩個小子大有一賭成仇的架勢。
木艾偷懶把幸兒抱在懷裡,拿了本童話故事給她講起來,只不過,故事裡太多這個時空沒有的新奇東西,讓她解釋起來很是吃力。直到夜深了,戌時末刻,她才哄着孩子們纔有些意猶未盡的回房睡去了。
幸兒睡在東廂,由夏至上夜照料,大禹住在西廂南屋,辛巴誠兒住在北屋,孩子們的牀上都鋪了厚厚的羊皮墊子和新被褥,牀下又點了銀絲碳盆,所以,也並不比家裡冷上多少,給幾個孩子都細細掖好了被角,木艾輕手輕腳關好門,這纔在春分小安的伺候下,洗了臉和腳,然後****酣然入夢。
第二日一早起來吃完飯,木艾交代幾個孩子把在府裡時學的那些拼音和數字重新練習一下,她準備考試,如果考得好有獎勵,如果十中錯三,就要受懲罰。大禹鄭重應了,誠兒和辛巴互相擠擠眼,和幸兒一起乖巧保證好好練習,木艾也不多說,換了一身寶藍色的男子衣衫,利落的束了發,然後又吩咐了幾個丫頭和孔喜等人照料好孩子們的安全,然後也不坐車,只帶着歐陽一起出門選醫館的鋪面去了。
辛巴和誠兒,遠遠瞄着媽媽和師傅出了二門,立刻歡喜的跳起來,沾了墨汁的毛筆一扔,頓時乳白色的紙張上,滑過了兩條長長的墨跡.兩個淘小子頭挨着頭,開始商量,是去花園打水仗,還是去院子裡騎馬。
大禹皺了眉頭,開口說道,“辛巴,媽媽回來要考試,先把功課溫習好了,再去玩耍吧。”
“嗯,小哥哥不乖,媽媽回來不給你做好吃的。”幸兒小小的手裡握了只小號毛筆,也在一邊幫腔說道。
辛巴撅了撅小嘴巴,滿不在乎的搖搖腦袋,“纔不會,媽媽最疼辛巴了。而且,我又沒說不溫習功課,我玩一會兒再回來寫啊。”
誠兒也跟着猛點頭,衝着門口一臉爲難的肖方肖圓喊了一嗓子,“走啊,咱們去玩將軍殺敵,今日該輪到我進攻了。”
辛巴立刻跳起來衝了出去,邊跑邊喊,“我要假山當城池,肖誠你昨日答應的,不許玩賴。”
誠兒立刻帶了肖方肖圓追了出去,“不行,涼亭纔是你的地盤”
四個小子轉眼沒了影子,大禹咬了咬脣,看向門邊做着針線的春分夏至兩人,“春分姐,夏至姐,他們…”
春分聽見他開口,站起身笑着應道,“禹少爺,夫人走時只吩咐我們照料好幾位少爺小姐的安全和吃食,沒有要求我們監督功課。”
夏至也笑嘻嘻的站起來說道,“是啊,禹少爺是兄長,要不然您去勸勸。”
大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道,“他們說只玩兒半個時辰,到時我再去叫吧。”
“是,禹少爺。那我先去照料兩位小少爺,那水池凍得不深,萬一掉進去會受涼的。”
“去吧。”大禹輕輕應了一聲,然後低頭繼續溫習功課,春分不動聲色的看了他一眼,坐下繼續繡荷包…
木艾和歐陽兩人出了府門,轉出路口不遠就是繁華的商鋪一條街,此刻時辰尚早,但是街上已經陸陸續續有馬車走動了,都是爲各個鋪子運送貨物的。
兩人找了間茶樓進去,問了夥計,立刻就被領到角落裡一個穿着青布衣褲的乾瘦中年人面前。中年人一見木艾兩人,連忙笑嘻嘻的讓座,他叫劉滿倉,是城南這一帶有名的老經濟,平日裡只要清閒就會在這酒樓喝茶等待,誰要買宅院,誰家要賣宅院,他在中間牽線搭橋,如果買賣成了了,他會收取一定的潤收費,說白了就是相當於現代的房屋中介。上次,隨園就是經由這人買賣的,辦事還算老實,不曾藏奸耍滑,兩頭相瞞,所以,此次準備找地方開醫館,想找合心的地點,木艾第一個就想到了這人。
劉滿倉也認出木艾兩人是上次買了槐樹衚衕那家二進院子的主顧,一迭聲的喊着夥計上好茶,然後,親手斟了,雙手捧到木艾面前,然後纔開口問道,“木公子,上次買那宅院住這可還舒心,不是我劉滿倉吹噓,您那宅子要論建的雅緻,可是這城裡數一數二的,先前咱們談買賣時我還不知,後來還是有同行告訴我,那宅子當年是南方一位有名的匠師主持建起的,如果不是原來的主家和那匠師是同鄉,恐怕都請不來人家。不過,木公子有福氣,輕鬆就買到手了。”
“嗯,那院子住得確實不錯,所以,我這次又來尋你,就是爲了再給你一個活計。我打算在東城門外買間院子,最好離官道近一些,有大排倒座房或者門臉兒的。你這裡有附和這些條件的嗎?”木艾皺眉看了看手裡的茶杯,又輕輕放下了。
劉滿倉聽了,細細沉吟片刻,說道,“木公子,可是要在城外開店?怎麼不在城裡?城裡我知道的好店面很多都在出兌…”
“不,”木艾打斷他的話,淡淡說道,“我要開的店面必須在東城門外,劉師傅不必勸,沒有就罷了。”
“嘿嘿,是小人多嘴了。木公子,這城東邊還真有附和您這些條件的宅院,而且還是兩間相鄰的,才建了不到一年,就在官道旁邊,很是齊整寬敞。不過,這兩間院子有點兒問題,就是必須一起賣出去。”
“哦?”木艾挑挑眉,問道,“那兩間相鄰的宅子難道是一個主家的不成?”
“哎呀,木公子果真是有大才智之人,一猜就猜到。小人不瞞公子,這兩間院子是我手裡的一個難題。公子也知道,那城東住的都是些貧苦人家,一般有點身家的人都不願意住在那裡。那兩間院子是這城中張記、李記兩家糧鋪的老闆貪圖地價便宜,建好院子打算做庫房之用。呃,沒想到,院子一建好,其中張記老闆出門去談買賣時就得了重病沒了,留下幼兒寡母賤價把這院子賣給了李記,結果,沒過上一月,李家奴僕疏忽照料,雨天未關窗,糧食受了潮氣,又害怕主家責打私自隱瞞了下來,所以,兩個院子裡儲的糧食全都黴變了,李老闆也賠了大筆銀子進去。他就把這院子託到小人這裡,打算一起出手賣掉,可惜這城裡哪有什麼秘密可言,大夥兒都說那地方風水不好,破財,做買賣的都圖個吉利,誰敢冒着這名聲接手啊。於是,也就耽誤在我手裡了。”劉滿倉說到這,看了看木艾臉上似乎沒有發怒的跡象,就接着說道,“如果公子不是一定要在東城門外找院子,那邊又只這兩間符合條件,打死小人,小人也不敢給公子介紹啊。畢竟,公子也是爲了求財不是?”
木艾淡淡一笑,“劉師傅,你去找這李老闆問一下,今日能否去那兩間院子看看?”
“看院子?木公子是有意要買?哎,好,好,木公子您稍坐片刻,小人立刻去找李老闆來。”劉滿倉本以爲他說完這些隱秘,這木公子一定就不會買了。倒也不是他爲人多麼厚道誠實,不忍瞞騙主顧,實在是因爲那兩間院子在城中太有名,就算他這裡瞞住了,過後只要這木公子隨便一打聽就知道詳情,生意談不成不說,他多年的口碑可就全完了。可是,沒想到,這木公子聽完居然還打算去看院子,難道他不怕破財?或者他買院子不是爲了做買賣?不過如今不管什麼原因,只要那院子能賣出去,除了潤手費,李老闆也得重謝他一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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