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個人到了無錫,根據警方提供的地址,我們來到了一個叫做羅東村的村子裡。
我們的車子剛剛進入村子,就看到一羣人正拿着鐵楸,扛着糞叉,追打一男一女,那個女人身上只披着一個毛毯,跑路的時候,她身體大部分位置都走光了。男的則扛着個炮筒照相機,狼狽逃竄。
車子上坐着兩個警察,不能不過問這種事情啊。我們的車子停下來,接着陳山就從車上跳下來,他還沒說話,那一男一女就跳到了我們車上,男子還大聲的說着:“快……快,快點開車,不開車要出人命了。”
陳山皺了下眉頭,他走過去攔住那些村民。掏出自己的警員證,說:“你們停一下,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鬧這麼大動靜!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你們還私自拿器械打架鬥毆!”
最前面的村民是個老漢,老漢看了幾眼陳山的警官證,隨後呸了一口,說:“警察同志,不怪我們揍他,你看看那兩個缺德玩意他們乾的是啥事!哎喲喲,可真是丟死人了!”
陳山問:“到底怎麼回事?如果他們犯法的話,我會把他們帶走的。”
“犯法?犯法那就好了,他們啊……哎,你說說,這大白天的,他們在田地裡,光着身子,還在那咔擦咔擦的拍照,有傷風化。沒有倫理道德啊!他們自己造孽丟人也就罷了,我們村裡的小孩子都被這兩個混蛋玩意給糟蹋了!我告訴你,羅輝,別想再踏入羅東村半步,你敢再來,我打斷你的狗腿!”那老漢說完,也沒理陳山,一揮手,帶着人就離開了。
我聽了就明白了。感情這兩個人是在拍藝術照呢。
車子上,那個男人一直在撫摸着自己的照相機,說:“藝術!藝術你們懂不懂!哎,真的是沒法溝通,真的,沒辦法溝通啊!”
女人則用大衣緊緊裹着自己的身體,先是驚慌,見那些村民走了,她就指着那男人說:“我跟你說,一千塊錢不行!我這次擔驚受怕,你必須得賠償我三千塊錢的精神損失費,還有之前談好的一千塊錢模特費,趕緊給錢!”
我轉頭,看着羅輝,說:“你叫羅輝?”
羅輝垂頭喪氣,點了點頭。
“那個……死亡光碟是你拍的?”我繼續問。
羅輝一聽我這話,一下子來了精神,他說:“你們看過我拍的東西了對不對?你們是來找我的對不對?是不是被我的藝術手法和鏡頭感吸引了!我知道,我知道我的作品總有一天會有人看上的!”
“看上個屁,你的光碟殺人了!”陳山走了過來,他跳上車,把車門關上了,然後對那個女人厲聲說道:“把衣服穿好!什麼樣子!”
女模特不敢說什麼,窩在座位上,把衣服穿好。
羅輝聽了陳山的話,嚇了一跳,“我……我沒殺人啊,我跟你們說,我所拍攝的東西,都是假的,都是我通過一種特殊的藝術手法表現出來的,而且我用了特殊的立體拍攝法,能夠讓人產生身臨其境的感覺……”
“你爲什麼要拍攝那些東西?而且,爲什麼要在網上說你賣的是死亡光碟,看得人就會死的言論!”陳山沒理會羅輝的理想,皺着眉頭問道。
羅輝被陳山的眼神嚇了一下,陳山是誰啊,老刑警了,審過的犯人一堆堆的,他一個眼神就夠讓人害怕了。
羅輝縮了下脖子,低聲說:“我……我就是想得到些關注,你知道,我是個搞藝術的,可是,我現在已經窮的身無分文,只能住在老家這種破房子裡,與一羣沒有任何藝術細胞的粗俗之人爲伍,我想要讓人關注我,所以我就……恩,我就製作了這樣的作品,希望能夠得到慧眼之人的賞識……”
我聽了之後就明白過來,這個羅輝純粹是在炒作自己,他拍攝那死亡光碟,是在炒作。這會子拍攝什麼裸替照片,肯定也是爲了炒作,看來想要成爲一個成功的攝影師還是蠻難的,節操底線什麼的都沒了。
我轉頭看着陳山,說:“陳哥,不用查了,這條線索不會對的,我覺得,兇手還在那兩個舍友中,而且,就算鬧鬼,也是宿舍那個地方鬧鬼,不會是光盤的事情的。”
陳山點了點頭,說:“那咱們回去。”
我們把羅輝趕下車,下車的時候,那個女模特吵嚷着問羅輝要錢,羅輝說沒有,兩個人又吵鬧起來。
我們三個也懶得管這些,車子就再次回到了東海市,到了東海市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陳山打算再次提審王翠花和唐逸。
剛剛到東海市,還沒下車的時候,陳山的電話就突然響了起來,接着陳山接電話,他說了句“什麼!好,我們馬上到!”
說完。陳山就放下手機,臉色陰沉。
“怎麼了?”我問。
“唐逸和王翠花出事了,她們兩個住在賓館裡,結果,唐逸在馬桶裡溺死,王翠花差點被掐死,聽到聲音的服務員推開房門,救下了王翠花,還有就是……好像真的是鬧鬼了,那服務員親眼看到了厲鬼,咱們快走吧。”陳山低聲說。
秦小海哆嗦了一下,說:“好厲害的鬼啊,這鬼真牛,竟然一路跟蹤到賓館裡去了,哎,宋飛,你能搞定這鬼,對不對。”
我想了下。然後點了點頭,說:“差不多吧,我帶着桃木劍呢,實在不行就叫楊苟但。”
我們三個人一路開車,直接到了東海藝術大學旁邊的一家賓館裡,到了賓館的時候,警察已經把現場給封鎖了,我們三個人走進了現場,王翠花已經被送往醫院搶救了。而唐逸,那個富家女子,頭伸在馬桶裡,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她的身上沒有任何掙扎的痕跡。
一個女服務員站在一邊,瑟瑟發抖,一個女警員正在安慰。
我走過去,看了眼那女服務員,女服務員被嚇的不輕,整個人一直都在發抖。
我給她端了杯熱水,喝了杯熱水後,那個服務員纔好了一點。
我問:“你看到了什麼?”
女服務員聽到我的問話,她低下頭,小聲的說:“是個……是個女學生,穿着紅色睡裙的女學生,她……她還挺年輕的,她是誰,我也不知道,我不認識她,可是,她是飄着的,她很恐怖。”
我觀察着女服務員,知道她沒有說謊,我說:“好,沒事的,已經過去了。”
秦小海走了過來,把我拉開。低聲問:“怎麼樣,不會真的是……鬼吧。”
我點點頭,說:“那個服務員被嚇壞了,她說的應該是真的,看來咱們得先找到那個鬼才行,我們需要再次回到學校宿舍裡去看看。”
秦小海看了看天色,說:“現……現在嗎?這天色好像有點黑了。”
我白了秦小海一眼,“這點膽子都沒有嗎?”
秦小海鬱悶的抓了抓頭髮,然後和我一同往外走去。
我們開着車。再次來到女生宿舍樓的下面,上次的那個舍管大媽還記得我們,看到我們兩個,她趕緊迎了過來,說:“兩位警察同志,你們又來調查案件了。”
“是,那個宿舍的另外兩個人,又死了一個,另外一個也差點死了。所以我們想進宿舍裡再次看一下。”我說着,“服務員說,看到了一個穿着睡衣的女鬼,請問這宿舍樓裡,以前出現過這種事情嗎?”
那舍管大媽一聽,愣了下,隨後她趕緊雙手合十,說:“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都過去了,求求你可不要再來了啊。”
我一聽,就知道這舍管大媽知道些事情,於是我趕緊問道:“阿姨,你知道些什麼事情對不對,你告訴我,究竟發生過什麼?”
舍管大媽嘆了口氣,她靠在一邊的欄杆上。說:“這個事啊,那都過去十多年了!那時候,這個大學搬到這裡還沒多久,剛剛升爲二本,哎,就是那個宿舍,五零五宿舍,宿舍裡四個女孩子,有三個挺有錢的,還有一個女孩,家裡是農村的,學費什麼的都是貸款,也是造孽啊,那宿舍三個女孩啊,平日裡就蠻橫慣了,到了宿舍裡,三個人立馬就擰成一股繩,一起欺負那個農村的女孩子。叫我說啊。也是造孽,平日裡譏笑那女孩子,欺負她,還打她,哎,我那時候剛剛分過來,對工作挺上心,平時也沒少勸那三個女孩,但是。她們的素質真的挺低的,也難怪,都是學藝術的,說白了,其實以前就是不愛學習的女孩子。那個時候學藝術的,和現在的孩子可不一樣,現在藝術學校裡的孩子,那都是真的熱愛藝術,可以前的時候,學藝術的學生啊,其實都是些小混混,哎!”
我看舍管大媽太能扯了,趕緊說:“阿姨,我們瞭解情況了,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情?”
舍管大媽說道:“後來……後來有一天,有個女學生的紅色睡衣找不到了,她就說一定是那個農村女孩偷了她的睡衣,還說因爲農村女孩買不起睡裙,就偷她的東西,這件事還鬧的挺大,整個班級和宿舍樓都知道了,三個女孩信誓旦旦的說是農村女孩偷了東西,儘管沒有證據,可是大家都相信了。”
我和秦小海聽着,均是皺了下眉頭。
舍管大媽接着說:“第二天晚上,丟睡裙的女孩在她的牀頭旮旯裡找到了那件睡裙,農村女孩分辨說不是她偷的,她讓她們三個人當衆道歉。那個找到睡裙的女孩肯定不會答應,就把睡裙扔給了女孩,說既然找到了,那就送給你吧,這樣也不算是冤枉你了,你一輩子都沒穿過這麼好的睡裙吧。”
秦小海縮了下脖子,說:“這三個舍友,真的……真的有點恐怖了,倒讓我想起了馬加爵殺舍友的事情。”
舍管大媽說:“誰說不是呢。當天晚上就出事了。那農村女孩穿着紅睡裙,然後把另外兩個熟睡的舍友都給殺了,第三個人聽到聲音,爬了起來,她想跑呢,結果被農村女孩給推到了窗臺上,掉樓下摔死了。農村女孩把另外兩個女孩的皮給剝了下來,然後她自己也穿着紅睡裙自殺了……”
我聽完舍管大媽的話,有點發愣,說:“這麼大的事情,爲什麼我們都不知道,爲什麼那個宿舍還住人?”
舍管大媽說:“以前幾年是的確不住人的,不過後來招生的學生太多了,而且老學生一畢業,新學生也都不知道了,校領導就讓繼續住人了,況且,這麼多年了,從來都沒出過事,那個宿舍一直很太平。這件事也就罷了。今天你們來的時候,我想跟你們說呢,後來……後來不知道怎麼,我就給忘了說了,哎。”
我點了點頭,說:“行,咱們去宿舍裡看看吧。”
秦小海一聽,趕緊說:“我就不上去了。五樓怪高的,我體力不行,你和阿姨上去就行了。”
舍管大媽也有點害怕,說:“這麼晚了,我也恐高。”
我白了眼兩個人,揹着包,就朝着五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