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跳下車,把後門拉開,他們三個人都跳了上去,雖然三個人的手都還被捆着,但是腳上並沒有繩索,不影響他們上車。
上了車之後,我立即把車門關好,接着就把車窗玻璃給搖了上去,然後又把車門給鎖死。
“砰砰砰!”
幾聲槍響,打在了車子的後面,還有車胎上。
車胎噗的一下漏氣了。
不過我沒在乎,我能感覺到,鬼氣正在越來越濃,我踩離合,掛擋,然後加油門,轟的一聲,朝着外面就跑。
車燈亮了起來,就在車燈前面,我看到上百個水東村的村民都跑了過來,他們像是瘋了一樣。他們都翻着白眼,手指頭不停的做着挖啊挖的動作,他們像是喪屍一樣,朝着我們這邊跑了過來。
“啊!”王燕尖叫了起來,她也看到了前面的那些村民了。
“砰”!
一個人猛地就跳到了我的車子上,然後朝着我的前面擋風玻璃撞了過來,他直接用頭撞的。砰的一聲,直接把這越野車的擋風玻璃給撞的裂紋了!
我嚇了一跳,猛地一個加速,接着又是一個急剎車。那個人“砰”的一下被我甩到了車底下。
前面還有更多的人涌過來,他們朝着我的車子抓過來,但是更多的人,直接向嶽文山那邊撲過去。
我看的膽戰心驚,這個時候,這些人都沒什麼理智了,我也顧不得什麼人命不人命了,我猛地關掉了車燈,然後踩着油門就朝着前面衝!
前面幾個人砰砰砰的被我撞開了,地上的癩蛤蟆被車子壓的哇吱哇吱的慘叫,我緊咬着嘴脣。死命的往前衝,我有種直覺,我必須得出了這個村子才行,必須得逃脫出被烏雲籠罩的這片區域,才能活下來。
我根本就沒想到,這個王雪,如此強大!強大到超出我的想象,我甚至毫不懷疑,她的實力,比那個水底鬼嬰的實力還要強!即使是楊苟但在這裡,都未必能夠搞得過她,更何況是我這個菜鳥。
後排上,王燕嚇得不停的哭,周如芸倒是好多了,她估計是經歷過這些事情了,倒也不覺得怎麼樣了,她還在安慰着王燕。
我開着車,沿着那條路,也乾脆不開燈了,直接往前直闖。
“小心啊!”周如芸突然指着前面大聲的喊着,“前面是我爹爹,小心啊!不要撞他!”
我往前面看,前面黑乎乎的,似乎真的有一個人影,但是又似乎只是幻像,我愣了下,還在想着要不要停車的時候,車子上的周如芸突然發起瘋來,她站起身來朝着前排我的座位上就撞了過來,她大聲的說着:“快點停車啊!那是我爹!你把他給撞死了要!快點!”
我剛要踩剎車呢,看到周如芸的表現,我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特麼的,前面哪有什麼人影,前面分明就是空的!周如芸是被鬼魂迷惑雙眼了!幸好周如芸的雙手還被綁着。如果她此刻要是雙手鬆開的話,她肯定會掐我的脖子的,那個時候,害得我沒法開車,我們這車子恐怕就沒法出這個水東村了!
“丁冬,你給我按住這個女人!就還有五百多米了,撐住!”我大叫了一句,同時車子開得更快了!
丁冬答應了一聲,努力的把周如芸給按在座位上。越野車發出一陣陣的轟鳴聲,然後轟的一聲,終於駛出了水東村。
月光灑了下來,我立即感到一陣的溫暖,外面的景色也清晰了起來,不再是黑濛濛的一片了。
我踩下剎車,摘擋,車子停了下來。
我從後視鏡往越野車的後面看去,後面黑乎乎的一片,烏雲遮蓋住的地方,就如同一個黑色的漩渦,要把裡面的一切都給吞噬掉。
我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說:“原來。這個女人的怨氣如此大!太可怕了!”
這時候,我才感覺到我的手腕一陣的刺痛,我一看,我雙手手腕已經是血肉模糊了,剛纔我用這手腕擦冷汗,被汗水一刺激,就更疼了……
隨着我說完最後一句話。越野車上一片沉默,只剩下幾個人沉重的呼吸聲。
過了半晌,周如芸也完全平靜下來,她開口說:“宋警官,現在咱們怎麼辦。”
“等。”我說,我把車子熄火,停在了那村子口。我轉身看着後方那濃重的陰雲,心裡有點驚悚。一個女人,先是被姦殺,接着又被村民給做了血饅頭,然後泡在臭水裡,還被樹枝給纏繞,忍受樹枝伸進身體的痛苦,這些經歷,都讓這個王雪怨氣十足,所以此刻她的實力纔會這麼強大。
我深吸了一口氣,打開車窗,在車上竟然摸到了一包煙。
我點了根菸,吸了幾口煙,把我自己倒是嗆的咳嗽了起來。我乾脆把煙給掐滅。我說:“沒事了,咱們已經逃出來了,等明天,天亮之後,我們把那個女屍給燒了就行了,她雖然很厲害,但是她畢竟被大樹給纏住了。大樹不能動,她也就不能動。”
王燕聽我說完,就哭泣了起來,我看王燕能夠哭出來,也就放心了,就怕是那種哭也哭不出來的人情緒,憋在心裡就把人給憋瘋掉了。
王燕哭了一會,就睡着了,周如芸和丁冬也累了,他們給在躺在座位上休息。
我乾脆推開車門,走下車,看着村莊後的那片黑雲。
天空的黑雲越來越淡了,陰風也小了起來。我又點了根菸,不過我沒吸。只是朝着那黑雲籠罩的方向祭拜了一下,這一次,不知道會死掉多少個人吧。不管死多少個人,嶽文山都是死定了。
王雪說,她雖然失去了很多東西,但是同時,也變得強大無比。她被大樹纏住,無法移動身體,但是卻能夠呼風喚雲,還能夠撒播怨氣,的確很強大了。
我把煙插在地上,心中決定,等明天如果晴天的話。無論如何我也得去把王雪給收拾了。
我也上了車,然後關上車門,車窗留些縫隙,然後就倚在座位上打盹了。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聽到有哭喊的聲音,我一個激靈,猛地睜開眼睛,看了下時間,凌晨三點多,我朝着身後看去,身後的水東村已經恢復了正常,月亮很明亮,沒有烏雲,沒有狂風,偶爾有哭喊聲從村子裡傳來。
我沒有敢進村子,我選擇了報警,當然了,雖然說報警電話二十四小時開通,但是警局不會爲你二十四小時出警的。我上報了自己的姓名和身份,然後說請民警第二天一早趕到水東村就行。
打完報警電話,我就再次倚在座位上睡着了。
迷糊中,有什麼東西在摸我的臉,我以爲是蟲子,就伸手去拍它。一伸手,發現有點暖和嫩滑的感覺,我愣了下,睜開眼睛,才發現我的手正按在王燕的臉上。
王燕用手指摸着我的臉,看我醒了,她低聲說:“帥哥,你能陪我出去下嗎?”
“啊?”我看了看天色,快要天明瞭,但是還沒有。
王燕把我的手給挪開,摸着臉,說:“看在剛纔你摸了我的情況下。陪我出去下吧,我實在是憋得不行了。”
“什麼意思?”我奇怪,“你話可不要亂說,我沒摸你,我就是摸了你的臉,而已。”
王燕低聲說:“我想方便啊,一個人不敢下去。走了走了。”
我明白過來,伸了個懶腰,然後往車子下面走來。
路兩邊就是草叢,王燕讓我站在路邊,背過身,她估計也不敢走遠,沒多久有水聲傳來。過會子王燕就跑了回來了,她鬆了口氣,紅着臉說:“都是露水。”
我笑了下,沒說話。
此時天色快要亮了,我伸展了下懶腰,嘆了口氣,:“今天肯定會是忙碌的一天。”
………
天終於亮了。一切陰霾怨氣,在太陽下都無所遁形。我重新走進了水東村,水東村上的這些村民都起的很早,很快整個村子就傳來鬧哄哄的聲音。
“我怎麼受傷了!”
“我家當家的怎麼沒有了?”
“天啊,我的手上怎麼都是血?”
看來這些村民都還不知道,他們昨天夜裡像是個殭屍一樣往外衝的事情。
我和周如芸走進了周如芸的家裡面,周如芸的父母也不例外。兩個人正大眼對小眼看着對方。
“爸,媽!”周如芸叫了一聲。
“女兒,你可來了,你看看這是怎麼回事這是,我昨天睡覺的時候,明明腦袋好好的,可是今天一起來。我頭都破了,流了半臉的血,肯定是你爹趁我睡着了報復我,想殺我,我現在質問他,他還不承認。”周如芸的母親大聲的說着。
周如芸的父親當然不承認了,他說:“你這麼說就太血口噴人了,我的胳膊還受傷了呢,你看看,都腫了,很可能骨折了!肯定是你打得我。”
“放屁,我一直都在睡覺,除了做了個噩夢外,我什麼都沒幹。”
“我也就是做了個惡夢而已……”
兩個人說着說着,就都愣住了,然後看着周如芸,“周如芸,是不是……是不是那個女屍找上門來了?”
周如芸點點頭,說:“沒事,不用怕,爸,媽,都過去了……”
……
沒多久,一輛警車趕來,我開着車,帶着那輛警車往昨天嶽文山出事的地方行去,我車上只有王燕了,周如芸和丁冬自然是回他們自己的家了。
我開着車到了昨天那個地方之後,停下車來,地上到處都是殘肢鮮血,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我看着有點噁心,不過我忍住了,讓王燕坐在車上,我跳下車來。
那幾個民警一看,嚇壞了,立即打電話聯繫市局,沒多久,四輛警車,十多名刑警就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