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似兄!”柳一條驚喜地仰頭大叫了一聲。
異地遇故知,這也算是一種意外的驚喜。對於這個漂亮公子哥兒,柳一條可是記憶深刻。剛見面的時候他的心裡可沒少地自卑,不住地往外冒酸水兒。
“柳先生,別來無恙乎!”才眨眼的功夫,李如似便從二樓親自迎了下來,身後還跟着以前的那個書童,小僮。
“託李公子的福,一條一切都好。”柳一條把繮繩交到左手,很有禮貌地把右手伸出。
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每天要麼拱手,要麼躬身的,弄得柳一條都快要把這種握手的禮節給忘記了。不過看到李如似,這個第一次跟他握過手的人,柳一條不由得又想了起來,手也不自覺地伸了出去。
“啊?!”李如似見柳一條又是如此,輕聲地驚異一聲,潔白的小臉上不禁又爬出了一絲絲的紅潤。不過他還是輕輕地把右手遞出,放到柳一條的手裡。
握了兩下,感覺柳如似的小手還是那麼地光滑。
鬆開手,柳一條注意到小僮的眼睛又跟上次一樣,惡狠狠地瞪着他,像是柳一條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一般,讓柳一條有些莫明其妙,忍不住學着上次,又偷偷地給他回瞪了回去。
“呵呵,”李如似看到柳一條這般,忍不住笑出聲來,感覺這個柳先生,雖有大才,卻還保留着一顆童心。扭頭對小僮輕叱道:“小僮。不得對柳先生無理!”
“哦,知道了,公子。”小僮這纔不情不願地收回了目光,乖乖地呆在李如似地身後。
柳一條絲毫沒覺得臉紅,反而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得意地衝小僮眨了眨眼。氣得小僮一撅嘴兒,便不再看他。
李如似看了看一直站在柳一條旁邊的李紀和,警告似的瞪了他一眼。隨即便指着李紀和向柳一條問道:“柳先生。不知這位是?”
“回李公子的話。”不待柳一條回答,李紀和就知趣地站出身來,躬身向李如似施了一禮,道:“小人李紀和,是奉我家少爺之命,來請柳神醫爲老夫人瞧病的。”
“哦?”李如似的雙眼一亮,扭過頭,熱炙炙地看着柳一條道:“柳先生竟還精通醫術?!”
“呃,略知一二,略知一二。”只不過是獸醫而已。柳一條的底氣有些不足。現在這種情況。即使他說不懂,也不會有什麼人想信了。
這時,店裡地小廝走出來,把柳一條與李紀和手中的繮繩接過,牽到了酒樓旁邊的馬廄裡。
“先生過謙了,既被稱爲神醫,那定是有着驚人的醫術。而且先生的才學。如似也是深爲欽佩。走走。先生請隨如似上樓,如似定要與先生對飲一杯!”李如似親熱地拉着柳一條,走進了輕風閣內。小僮則狠狠地瞪了李紀和一眼,也隨後跟上。只有李紀和苦着個臉,耷拉着肩,道,我這是招誰惹誰了,無緣無故地兩翻遭人白眼。
到了樓上。柳一條發現。這一層樓。竟聚集着數十個衣着華麗的書生文士。見他們上來,這羣書生都紛紛地向李如似點頭示意。顯然他們都認識。
李如似將柳一條請到靠窗的雅坐。請柳一條坐下,並親自爲柳一條滿斟上了一杯清酒,道:“來,柳先生,請滿飲此杯!”
“呵呵,如此,那柳某就不客氣了。”柳一條見李如似這麼熱情,便輕笑着接過酒杯,仰頭將杯中之物灌下。
待放下酒杯,他才發現,酒樓裡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對。這才一瞬間的功夫,剛纔還和顏悅色的書生們,竟都直直地盯着他,眼睛通紅,好似柳一條欠了他們多少錢沒還一樣。
莫名其妙!柳一條搖了搖頭,沒理會他們,又與李如似對飲了一杯後,便不客氣地拿起筷箸,吃將起桌上地佳餚來。
真是沒禮貌,小僮站在李如似地背後,看着柳一條的吃相,有些爲他感到臉紅。李如似則一直都笑呵呵地看着柳一條,大丈夫不拘小節,能在這麼多文士面前,面不改色,吃得還這麼豪邁的,柳先生是第一個,堪稱大丈夫。
“嗯?”嚼着嘴裡的東西,柳一條發現有些不妥,李紀和哪裡去了?他在整個二樓的空間裡搜尋了一遍,確實沒有李紀和的身影。遂向旁邊的李如似問道:“李公子,怎不見紀和上來?”
“這清風閣地二樓,豈是誰都能上來地!”不待李如似回答,一個身着黃衫,頭戴綠帽的書生在旁邊站
,來到柳一條他們這桌,仰着腦袋,一臉自傲地說道是京中才子每天聚集,以文會友之地,豈是什麼農夫,武夫便能隨便進來的?!這位公子的朋友倒是很知趣,知上來也是丟人現眼,便自覺地呆在了一層。不像是有些人”
“伍子藤!你說話最好注意點!”李如似瞪了那書生一眼,略帶警告似地向他說道。
“無妨,”柳一條衝李如似擺了擺手,冷冷地撇了伍子藤一眼,又夾了一口菜放到嘴裡,扭頭對小僮說道:“小僮小哥,勞煩你下去一趟,把紀和給請上來。就說是我柳某人讓他上來的,如果他不來,那他們家少爺的事,柳某從此便不再理會。”
“這,”小僮不由得看了李如似一眼,見李如似向他點頭,便轉身下了樓去。
“伍公子,是吧?”柳一條擡頭看了伍子藤一眼,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輕輕地說道:“不知伍公子剛纔所說的那些個規矩是誰定下地,是先賢,是大儒,還是我大唐朝地哪一條律法?請恕柳某見識淺薄,倒是不曾聽聞過此等規矩。還望伍公子公爲柳某解惑?”
“呃?”伍子藤被問得啞住了,這一直都是一種不成文地規定,也有很多人都在默默地遵守,哪裡會有什麼正規的說法。他不由求助地向他身後地別一位書生望去。
原來只是個炮灰,柳一條輕笑了笑,喝了杯酒水,便不再理會於他。
見李紀和已隨小僮進來,柳一條提起酒壺,爲李紀和斟上了一杯。待李紀和走近,對他說道:“來,紀和,坐到柳某這兒來,先滿飲此杯!”
“是,神醫,多謝神醫。”李紀和恭敬地接過酒杯,仰頭灌下,不過聽他說話的語氣,底氣是明顯不足。
這也難怪,自古京城無小官,李紀和的官位在三原縣或別的地方,或許是不小,但是在這長安城,隨便出來一人,便都比他要大上三圈。看這些貴公子的穿着打扮,家中也定是都有一些權勢。由不得他不小心。
而且,在一羣文人之間,他的心裡面也難免會生出些許的自卑之念。
“來來,李公子,還有紀和,大家不要拘謹,莫要被一些外人掃了自己的興致。”柳一條舉杯,向李如似與李紀和示意。
來酒店,只是爲了享樂,吃喝而已,怎能讓一些酸鏽之人給擾了雅興。
將杯中之酒灌下,李如似的嘴角掛起淡淡的笑意,柳一條的行動,和剛纔的話語,或是有心,也或是無意,但無一不挑起了這些書生們的怒氣。一會兒,怕是要有好戲看了。
“敢問這位先生,可有功名在身?”果不其然,酒杯剛放下,便有人出來向柳一條挑釁。
“敢問先生可曾上過麼塾?可知何爲禮、儀、廉、恥?”
“敢問先生可懂詩詞,可有什麼大作?”
“敢問”一陣一陣的聒噪聲,好似一羣煩人的烏鴉。
柳一條聽着心煩,便伸手入懷,掏出一塊月形的銀色令牌來,放於桌上。那羣書生見此,頓時都啞了口。看着桌上的令牌,眼中隱有懼色。
李紀和看着也是驚奇不已,同時一直懸着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看柳一條時,眼色越發崇拜。公孫將軍府的銀月令,可不是誰都能有的。
李如似看着桌上的令牌,臉上有些疑惑,顯然,他並不知此令牌的來歷。不過看剛纔還不可一勢的書生們,此刻都閉上的嘴巴,自是也能猜出此令牌的不凡。
“柳某隻是一農夫耳!”柳一條掃了衆位書聲一眼,把令牌拿起,放在手中把玩着,淡淡地說道:“沒有功名在身,也沒有上過私塾,更是沒什麼大作問世。不過柳某倒是練過幾天拳腳,各位要是有興趣的話,柳某倒是可以與之切磋一番。”
衆位書生都被柳一條的話給嚇得齊齊地倒退了一步。公孫府的勢力在長安並不是很大,但公孫武達那老頭卻是有了名的火爆脾氣,而且也極爲護短。前幾次公孫賀蘭的幾頓胖揍,讓他們意識到,莫要招惹公孫府的人。不然揍了也是白揍,家裡人也斷是不會爲這點小事而去招惹那公孫老頭的。
柳一條環視了一下,最後看着剛纔衝伍子藤使眼色的書生,問道:“這位公子,不知你,可有這個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