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兩個,三個,到了第四個的時候,小依“啊!”地一聲,猛地縮回右手,驚叫着向後跳了一步。
第四個乞丐彎身去接那兩枚大錢的時候,故意地伸手在小依的小手上輕摸了一下,臉上露出了一種很是奇怪地笑容。
“老爺!”小依委屈地看了他們家老爺一眼,怯怯地縮到了柳一條的身邊,從來沒有經過這種陣仗的小依,被這個乞丐的無賴行爲,給嚇到了。
“把錢扔到地上!”柳一條打眼在這些乞丐身上掃了一眼,輕聲向小依吩咐了一句,然後冷聲對面前的十一個乞丐說道:“我不管你們是被別人利用,還是故意來這裡找下的麻煩,我都給你們一個機會,拿着錢,有多遠,走多遠,別再耍什麼心思,不然,一會兒你們會後悔的。”
事情到了現在,就是連張楚楚還有小丫也都能看得出來,這幫子乞丐,是故意來找茬兒的。一大一小,兩個人都不由得向柳一條這裡擠了擠。
“嘩啦啦!”
一陣金錢落地的聲音,小依依着他們家老爺的吩咐,抓了一把銀錢,朝着那些乞丐的腳下扔去。
“這位老爺,還有夫人小姐,都是好心之人,小老兒在這裡謝過了!”一個上了些歲數的老人,抱着他的破碗,輕輕地給柳一條還有張楚楚他們鞠了一躬。然後蹲下身,撿了兩枚大錢,從人羣中退了出去。
“多謝這位老爺,還有夫人小姐!”
“多謝這位老爺,夫人小姐!”
在那老人之後,又有幾個乞丐學着他地樣子,與柳一條,張楚楚,小丫他們鞠躬道謝。各自彎身撿了兩枚大錢之後,默默地從人羣中退離。一會兒的功夫。十一個人中,便離去了五個。與柳一條之前的猜想一樣,剩下的這六個青壯的漢子,應該就是被那湯胖子給派來的打手了。
“呸!一羣廢物!被人兩個銅板就給打發了,沒有一點出息!”剛纔偷摸了小依右手的那個破爛漢子,回頭瞅了離去的那幾個乞丐一眼,輕聲叫罵了一句。然後扭頭衝着其他的五個夥計使了個眼色,六個人齊舉起手中地破碗,高聲呼喝着擠了上來,嘴裡大聲叫嚷着:“幾位老爺,夫人行行好吧!小的都幾天沒有吃過東西啦!行行好吧!”
見此情形。知道是不能善了,柳一條把張楚楚她們掩到身後,擡手輕扁起了長袖,又彎身把下襬提起,掖放到腰間。冷冷地看着正向他們推攘過來地六個乞丐漢子。
“救命啊!”
與上次在狄府呼救時相似,聲音宏亮,直衝雲宵!一嗓子便把即要衝行過來的六人震一個激靈,腳步都生生地停頓了一下。
“倒!”在柳一條地叫聲之後,一匹白馬。一條銀槍。一聲暴喝,六個還待再往前衝的的乞丐。便齊齊向後倒着飛躍了出去,屁股率先着地,摔倒在兩米開外的青石空地上,手中的破碗也都從手中脫出,被摔成了無數碎片,四處飛濺。
“羅...羅...”
“滾!”一個很帥氣地小夥兒,威風凜凜地騎坐在一匹銀白毛色的良駒之上,冷冷地看了地上的六人一眼,衝着他們再次暴喝了一句,嚇得幾人又是一個激靈,慌忙滾爬着從街上消失了蹤影。
好身手,好樣貌,好威儀!
一連幾個好字,是柳一條對眼前這個小夥兒的真心評價。帥氣,有型,冷酷,而且還騎了一匹白馬,很有幾分白馬王子的味道,在他的跟前,柳一條不由得便有了一種自愧形慚地意思。
下頜有薄須,雙耳厚實無洞,脖間喉節高聳,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小爺們,受過兩番女扮男裝之苦的柳一條,很自然地便把目光放在了馬上青年的三處男性性徵之處,第一時間確定了此人的真實性別。
“你們幾個,沒事兒吧?”把銀槍扔掛到馬側,白衣少年低頭瞅了柳一條他們四人一眼,冷聲輕問了一句。
“承蒙這位公子出手相助,小生與娘子並無大礙,還沒請教這位公子怎麼稱呼?”柳一條牽着張楚楚地小手,齊身在馬前與白衣少年彎身行了一個謝禮,並輕聲向少年說道:“今日公子援手之德,來日若有機會,小生定當厚報!”
“你們沒事兒就好,報不報恩的,就算了!”輕瞥了柳一條一眼,白衣少年一勒馬繮繩,撥了馬頭,便輕身離去,沒有留下一個字號。很瀟灑,當然也有幾分自傲的意思。
“夫君,”張楚楚拉扯着小丫和小依她們,向柳一條這裡靠來,直到現在,小丫與小依這兩個小丫頭,也算是緩過勁來,剛纔的陣仗,把她們兩個都嚇壞了。
“怎麼,是不是嚇到娘子了?”柳一條輕拍了下小丫的腦袋,然後攙扶着張楚楚,輕聲向她問道。
“沒有,有夫君在身邊,妾身什麼都不害怕,只是嚇壞了小丫還有小依她們。”張楚楚輕柔地給了夫君在一個寬心地微笑,從始至終,她地心裡都沒有一絲地畏懼,對自己的夫君,張楚楚很有信心。
“夫君是不是一早就看到了那位公子?”張楚楚向那個白衣少年離去地方向看了一眼,輕聲向柳一條詢問,道:“不然,依着夫君的性子,斷是不會大聲呼救。”
“呵呵,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娘子也!”柳一條輕笑着與媳婦兒拽起了文言,輕聲開口言道:“爲夫見那位公子騎着白馬,一身勁裝,應是一位武人,便試着輕叫了一聲。也是那位公子心好,路見不平而出手,頗有武人之風範。”
柳一條扭頭在四周瞅了一眼,因爲天剛放亮,除了剛纔拿錢退出的那幾個乞丐,這街上並沒有幾個行人,有數的幾個,也大都是被他剛剛那一嗓給驚出來,瞧看熱鬧的,不過出來後見到街上空蕩蕩地一片,便又都雙手揣在袖裡,返了回去。
接過小依剛從地上撿起的散落銀錢,柳一條輕拍了下媳婦兒的小手,然後轉身向那幾個還在一邊觀看的乞丐走來。
“剛纔多謝幾位了,這些錢本就是給你們的,你們接過吧。”及到近前,柳一條露出了一個和善無害的笑容,伸手把剩下的大約有十五枚銅錢,塞到了其中一個老者的手裡。
“呃,多謝這位老爺了!”老者先是一愣,不過遂又是一喜,領着其他四人一齊向柳一條彎身相謝。他們本就是行乞之人,難得有人好心願意施捨,他們斷是不會裝什麼骨氣地拒絕不要。
“嗯,這是你們應得的。”柳一條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看着老者開口詢問道:“剛纔看老丈的臉色,似也是識得騎馬的那位白衣公子,不知老丈可能告於在下知曉?”剛纔看到被打的那六個漢子,還有這位老者,在見那位白少俊俏的少年後,臉上都露出了驚色,似都認出了那少爺的身份,對於這個連長安的乞丐都識得的少爺,柳一條很好奇。
“哦,老爺說的是羅將軍啊?想來,這位老爺當是外地人吧?”見柳一條點頭,老者朝着白馬奔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輕點着頭向柳一條說道:“這便就難怪了,要知在這長安城,羅將軍雖然年少,而又少有出門,但是,不識得他的人,還真是不多。”
“哦?莫不成是羅成將軍?”柳一條有些不確定地輕聲詢問,唐朝的好漢裡面,他能記得的羅姓將軍,也就只有羅藝與羅成兩人,只是,這兩人貌似在李世民當皇帝之前,就已經都掛掉了吧?
“羅成?”老乞被柳一條的問話給搞糊塗了,大唐裡有叫羅成的將軍嗎?老頭在腦袋裡使勁兒地猛搜了一陣,終是記不得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遂輕聲向柳一條說道:“這位老爺見諒,老爺剛說的羅成將軍,小老兒似從未聽聞過,小老兒說的這個羅將軍,是越國公羅士信之子,羅通將軍。”
羅士信?羅通?那是誰?完全沒有印象嘛,柳一條輕搖了搖頭,倒是這老頭兒說是從沒聽說過羅成,讓柳一條多少有些意外,在他的印象裡,像是羅成這樣一個與秦瓊,程咬金等一世名將齊名的大將,在這個時代裡,怎麼可能會沒有人聽說過?
“多謝老丈!”微衝着老丐拱了下手,柳一條滿帶着些惑意,返轉回來。
“夫君,可打聽到了剛纔那位公子的身份?”知道夫君所去爲何,是以見柳一條回來,張楚楚輕聲開口詢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