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甬道沒走出多遠我就停在了原地,開始檢查身上帶的東西,好在剛纔的一番折騰之後我的腰包還在,包裡面有我從紫檀木盒子裡拿出來的那把所謂的鑰匙,還有一顆中間飄着黑煙的鎮魂珠,再有就是現在我剛剛得到的五色石楠草。我繼續往前走,薊子洋又不知道穿梭去了哪裡,獨留下我一個人待在這裡,甬道是青磚砌的,比我們之前看到的都要樸素,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唯一在我們面前能夠看到的,就是那幾個浮在空中的小明珠,我沒有去探究這些小明珠是什麼,不過我大致已經能夠明白了。
甬道比我想象的要長,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原因,這個甬道的寬度竟然不是固定的,有的地方寬,有的地方窄,我在腦海中摩畫這個用到的樣子,那應該以若干個葫蘆連接在一起的樣子。越是往前走就距離我們來的時候的溫泉越遠,溫度開始下降,我忍不住縮起脖子,抱着手臂,希望這樣可以暖和一點。
我這一次沒有去計較這裡是幻境還是現實,所以也沒有計較這條路的長短,我約莫着走了有小半天的時間吧,突然停了,不是我停了,而是那幾個指引我的明珠停在了空中,我的面前躺着幾個人,離我最近的是大哲,然後是閔瀾,再後面是王娜姐,陸大叔,雲希明,雲凝和雲顯,阿羅,還有吳騰和林壯。
終於看見了大家,他們已經從人偶那樣變成了正常的樣子,我們的包裹也在,東西一樣都沒有少。我坐在地上,回想着前面發生的事情,簡直就如同噩夢一般,我不知道我自己現在處於一種什麼狀態,現實還是虛幻,入定還是出定,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都在,都在我的身邊,像孩子一樣安靜的沉睡着。這已經是足夠了。我無力的坐在牆邊,牆面冰涼,我的後背上還有沒有痊癒的傷痕,眼皮越來越重。終於我陷入了一片黑暗。
“這是誰幹的?不要被我知道,我要宰了他……”
“也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麼……怎麼會受了這麼重的傷……”
“就這麼一會兒的時間。怎麼就弄成了這樣?她一個人把我們一個一個搬到這裡來的麼?”
我感覺到周圍有很多嘈雜的聲音,慢慢的睜開眼睛,眼前的場景變得有點不一樣。我看到幾乎所有的人都圍着我,王娜姐正在幫我清理傷口。她的酒精棉碰到我的傷口,我才感覺到疼痛,“啊呀。”大聲的叫了出來。與此同時我的渾身上下都像是被重錘打過一遍似得,痛得要死。回想一下。被窮奇馱在身上,又是顛又是甩的,還被刺蝟一樣的硬毛扎,我竟然還能活着,真是個奇蹟
。
“陰陰,你醒了?你感覺怎麼樣?我幫你檢查過了,你身上沒有骨折的地方,但是有很多的地方有擦傷,你到底是遇到了什麼?怎麼傷的這麼重?”王娜姐擔心的問。
“我應該沒有什麼事兒……”我說着掙扎着站起來,可是還是有些逞強了,渾身上下疼得沒有一點地方聽使喚,沒等站穩就一個趔趄倒在了雲希明懷裡,他抱着我的手顫抖了一下,問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是不是那條臭魚精,我就知道他不是什麼好東西,仗着自己的修爲比我高就爲所欲爲……”阿羅生氣的直跺腳,不停地咒罵,我也沒有反駁,只是安靜的躺在雲希明的懷裡,實在是太累了,如果能夠哪也不去就這樣一直這樣趟着有多好。人在過於疲勞和過度緊張的時候,往往會忽略自己的身體負荷,一旦這種緊張的狀態得到了緩解,那種身體負荷就會一次性全都反饋出來,這種情況我只遇見過一次,就是爲了備戰自由搏擊的比賽,當時沒日沒夜的訓練,等到比賽結束之後,我在牀上整整躺了三天,現在的狀況和當時一模一樣。
“什麼魚精?阿羅,你好好說。”大哲緊張的問,“你們又遇上妖精了?”
“就是我們剛纔站在那個溫泉的邊上,我和陰陰聽到了奇怪的笛子聲,你們之後就都昏迷過去了,然後出來一條怪魚精,把我們都弄上了船,誰知道那湖那麼大,我們一直都沒有走到頭,再後來我也沒有意識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阿羅說。
“陰陰,你倒是說句話,你不是啞巴了吧。”大哲在後面嚷嚷,閔瀾一巴掌把他扇到一邊。
“死胖子,閉上你的烏鴉嘴。陰陰,你感覺怎麼樣?”閔瀾問我。
“就是覺得疼……”我勉強扶着雲希明的肩膀站了起來。
“你倒是說說你到底經歷了什麼啊?隗當家的,我們幾個的命可都是你撿回來的,您倒是說說啊。”林壯着急的說。
“我就是……”我一邊說話一邊掃視了一眼周圍的環境,“這裡是……”鯤的那些明珠不見了,周圍放了不少冷光燈,應該是陸大叔他們醒來之後佈置得,我們現在全體席地而坐,位於一個墓室裡面,不過這裡說是一個墓室,但是似乎並沒有什麼實際性的建造價值,既沒有陪葬品也沒有棺槨。實際上古代的墓室也偶爾會有這樣的情況,建造之初建造出多餘的空房間,只是爲了格局好看,或者有些房間原本就是用來解煞或者祭祀的,所以不會存放東西,不過這間墓室看上去反倒比放了棺槨的墓室還要陰森一些。四周就只有青磚堆砌的牆,沒有什麼別的東西,我們的裝備全都堆放在一起,這間墓室寬敞,陸大叔甚至還搭起了一個小帳篷。
“我們醒過來的時候就是這裡了,就是這道門,我們應該是從這兒進來的,你看看還有印象麼?”雲希明指着一扇門說,那扇門看上去有點眼熟,仔細一看,這不就是我在走入甬道之前打開的那扇小門麼,破敗不堪的木頭門
。“不過現在這扇門打不開,似乎是從另外一邊鎖上的,看來我們的後路是被徹底封死了。”雲希明說,我心裡卻在想,剛纔走過的那條路還是不要再走一次了吧。
“接下來我們要去的地方,和這裡都是連着的,你看看這裡除了這個門,剩下的三面牆上都有暗門,公子哥已經全都檢查過了,都是活動的,就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走。”大哲說。
“我沒有讓他們去探路,剛好你醒了,等着你拿個主意。”陸大叔解釋說。
“我現在這個情況,恐怕我們要在這裡休整一段時間了,已經耽誤了大家好幾天,也不知道現在咱們帶的裝備還夠不夠用。”我說,結果陸大叔和王娜姐面面相覷。
“陰陰,你是不是受傷傷糊塗了?我們昏迷到現在也不過才過了半個小時啊。”王娜姐說。
“半個小時?怎麼會……”我突然想到我在幻境中待着的時間,恐怕也是受了窮奇的控制的,所以跟現在的時間也是截然不同的,這就是爲什麼有些人會在山中突然失蹤,之後再找到他的時候他以爲只過了一天。還有的人明明至離開了半天,回到家之後卻忽然看破紅塵,境界飛速的提升。幻境和結界這種東西,應用的好了,着實會受益匪淺的,只可惜我凡胎,今生怕是與這仙家之道無緣了。不過我又想起窮奇和鯤反覆強調我就是姒氏一族的事,還有我在幻境中說出口的古怪的話,這些都不知道應該作何解釋。
“陰陰?你怎麼了?”王娜姐問我,我一不小心又上了神,這纔回過神來。
“沒什麼,算了,這樣吧,我們暫時現在這裡休整,這個古墓的構造可能根本就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並不是一個鏡子冢,因此也就不能夠按照之前在京西公主墳裡看到的那個樣子來做出判斷,所以我們利用一點點向外擴散的方法來探索這處古墓,大家覺得怎麼樣?”我問。
“我舉雙腳雙手贊成,這絕對是一個絕佳的好主意。”大哲說。
“要是文千文萬還在,就好了?”吳騰那種特有的娘娘腔的聲音突然小聲的低估了一句。
“吳騰你說什麼?”我問。
“我的意思是說他們兩個比較適合探路。”吳騰慌忙解釋道,“倒是隗當家的,你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竟然傷成了這樣?”吳騰問,從我醒來到現在他都沒有上前詢問,現在突然這麼問,反倒讓我覺得更加可以,似乎是在牽強的轉移話題。
“今天就先休整吧,現在時間差不多是外面的下午四點,我們進來了差不多三天多,咱們還是輪流守夜,大家先吃點東西,順便陰陰丫頭,你給我們講講,到底你這半個小時都遇見了啥,弄成了這樣。”陸大叔說。
“我這半個小時的經歷,恐怕說出來你們當中的大部分人的人生觀和世界觀都要顛覆了
。”我說。
“嗨,陰陰,那不怕,反正我還在成長期,我的三觀還沒有健全呢,說不定還可以藉此機會糾正糾正呢。”大哲笑說。
“陰陰姐,你就說說吧,看你受了這麼重的傷,我……”雲凝說着就哭了起來。
“雲凝,我都忘記了,有你在,太好了,你用讀心術來讀吧,把你看到的說給大家聽,我現在實在是體力不支,要知道你們口中的這半個小時的事兒,在我這兒卻是,說來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