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塗牆的塗料裡面可能有毒,大哲和閔瀾立刻躲得遠遠的,我也懶得看他驚恐的樣子,獨自一個人開始仔細的審視這清朝皇家的陵墓建築。
在歷代帝王的心目中,陵寢都是至高無上的存在,是神聖不可侵犯的聖地。清朝尤其是看重這一點的,自皇太極建立清朝以來,歷經二百七十五年,先後開闢了三處皇家陵園,即關外三陵、清東陵和清西陵,共建有皇帝陵十二座、皇后陵七座、妃園寢十座。在陵區外圍還建有王爺、公主、大臣、保姆等大量陪葬墓。正所謂,“聖天子孝先天下,首重山陵。”
我眼前的這座陵墓可真稱得上是那四個字,富麗堂皇!清朝的陵寢,是封建社會家天下的產物,是封建帝王及其後妃們死後安葬的閟宮。清朝的皇帝官吏們認爲,山陵關係到帝運之盛衰,國祚之長短。因此陵寢向來都與皇城一樣戒備森嚴。爲了保護陵寢安全,建圍牆,樹界樁,開火道,懸禁牌,再加上黃氏宗親的故弄玄虛,堪輿家們的大肆渲染,皇家陵園被罩上了神秘的光環。
這些皇家陵園,規模宏大,體系完備,富麗堂皇,從陵寢的營建、帝后妃的葬禮中,都能夠體現出當時的宮廷鬥爭、財政狀況、官員升遷、宮闈秘事、典章制度、喪葬禮儀、建築規制的一些側面。因此,陵宮在考古學上,宮殿的本身就承載着重要的考古價值。
皇家的陵寢分爲陵寢和地宮,陵寢供奉香火,用於祭祀祭祖,地宮纔是真正的屍體寄存之處,也就是皇家的墳墓。我們在北京的公主墳見到的陵寢和地宮,都是假的,這裡顯然纔是公主墳墓的真正所在,不想要大肆聲張。自然也不會建造地上的陵寢,所以這裡就是公主墳名副其實的地宮。既然是皇家人自然要秉承皇家的風範,雖然這只是兩個公主的陵墓,又不知爲何用了大凶鎮墳的修建之法。但是公主畢竟還是公主,尤其是莊靜固倫公主,她是皇家的嫡系公主,平日的用度和儀制更要高於其他的王公貴族。
在北京京西的公主墳,地宮爲一個倒立的“l”型。兩位公主的寢宮每人一座,相互呈九十度,固倫公主雖然年幼一些,但是位分卻高,所以居於正殿,坐北朝南,而和碩公主位分稍遜,坐西朝東。兩座地宮均設有棺室,陪葬品室,不過還有一處後殿。這個後殿的設計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還是需要看了才能知道。如果真的跟我想的一樣,這個垃圾場附近的公主墳真陵,應該與北京城西公主墳互爲鏡面結構,那麼也就是說,這個公主墳的結構與京西那座一模一樣,只不過是位置相互顛倒而已。
我注意看整座大殿,這應該是通向兩座地宮的正面殿,建造的氣勢恢宏,金玉交輝。氣勢恢宏。大殿使用擡樑式的支柱設計,下設有臺基,不過臺基不高,顯示出公主雖然身份尊貴。但是分屬女流,所以沒有更高的規格和設計。我站在階梯的底部,我的正面和左手邊分別有一座地宮的入口,到了這裡就沒有什麼顧及了,機關什麼的都姑且可以忽略不計,真正讓我感到汗顏的是這裡面住着的那位。兩座地宮的正門有鎏金斗拱的設計。雖然地宮不能建頂,但是與支撐面接觸的位置還是設置了假頂,四周裝飾有黃綠色琉璃瓦,雖經過多年曆史的腐朽,依然熠熠生輝。
整個宮殿採用了紅、黃、藍、綠幾種純度很高的顏色,高純度的顏色給人一種華麗的感覺。宮殿建築中用的最多的黃色、紅色又都屬於暖色,暖色給人以熱烈和興奮的感覺。皇家向來講究,設計師在設計皇家的建築上對色彩的純度十分敏感,而且對於色彩明度的搭配也很講究。皇宮之類的建築很多采用重檐式屋頂,龐大的屋頂彷彿要把屋身壓塌,如何解決屋頂對屋身造成的視覺壓迫就成了首要問題。皇室的建築家們運用明度高的顏色顯得輕飄的特點,使用琉璃瓦蓋頂,就讓整座宮殿立刻變得穩如泰山。
這樣的地宮,原本就是一座地下的宮殿,修建的如此誇張也並不稀奇,真正讓我感到稀奇的是,這地宮應該沒有人會來,死人墳塋,除了盜墓之人沒有人願意踏足,這裡顯然逃過了一劫,並沒有被盜墓之人染指,然而此時我卻注意到,正前方的地宮的大門分明敞開了一條縫,薊子洋肯定不會動手開門做這麼沒有意義的事情,那麼究竟是誰曾經到過這裡?我腦中立刻回憶起了走進大門的時候,吊環上面刻得鬼文,難道又是我們隗家的前輩們?
“你們有誰動過這裡?”我問。
“沒有,你說什麼都不讓動不是麼?”大哲無辜地說,我當然也知道絕不是大家乾的,但是嘴上還是忍不住問了一下,大家也都陸續注意到了這扇門的一樣,全都湊了過來,我們慢慢的向大門靠攏,那扇大門露出一個縫,看上去黑魆魆的也不知道究竟是個什麼。還有五米我就要靠近那扇門了,突然耳後響起一聲槍響,子彈貼着我的耳朵飛了過去,我偏了偏頭,子彈打到了前面的銅門之上,發出“噹”的一聲。
“誰?”我回頭看了看,擅長用槍的是陸大叔和大哲,雲希明和雲顯也是業餘的槍支愛好者,可是他們的手上都沒有拿着槍,正驚訝的看着我。我這纔看見一直悶不吭聲,存在感極低的吳騰,他的手裡握着一把小小手槍,離的有點遠光線又昏暗看不出那是個什麼,只看的出那是一把小小的手槍。
“你這是做什麼?”我低聲質問,沒想到所有的人沒有在看吳騰倒是一直盯着我,準確的說是盯着我的身後,大哲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我的背後,那裡就是那條看不分明的門縫。我轉過頭,驚奇的發現,那道剛纔我們想要一探究竟的門縫此時竟然不見了,大門關的嚴絲合縫。
奇怪這是什麼設計,這麼大的一扇門,竟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在我的面前悄無聲息的關上了,而且剛纔子彈打在門上的聲音我聽的很清楚,按照剛纔子彈的路線來看,應該正是打進了門縫之中,怎麼會打在了門上呢?難道這扇門的關閉就在那轉瞬之間?
“這門……怎麼關上了?”我滿腹狐疑。
“不是關上了……是……是……本來就關着……那道門縫……門縫不見了……”大哲磕磕巴巴的說了一句,不過我大概倒是聽明白了,也就是說這門原本就是關着的,我們看見的那道門縫是一個不知道什麼東西映出來的黑色,那東西被吳騰的槍聲驚擾,躥到了別處,才露出後面的門。可是我竟然絲毫沒有察覺。
“你們看清楚那是什麼了麼?”我問,大家全都搖了搖頭,這裡雖然是陵墓正殿,有長明燈但是並看不到所有的情況,光線十分的昏暗,如果不是剛纔那一槍驚到了我,也驚到了那東西,我可能已經着了道。我看着身後的吳騰,衝他點了點頭。
“剛纔,謝了。沒想到吳騰竟然是用槍的好手。”我說。
“隗當家的也不賴,能躲得開。”吳騰說話的聲音竟然有點娘娘腔,聽起來陰陽怪氣的。大哲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吳騰是我的人,槍法很好,眼神也伶俐。”雲顯說。
“眼神凌厲的人難道鬥志這樣的麼?能躲開……”大哲學着吳騰那陰陽怪氣的聲音,顯然自己神槍手的位置岌岌可危,大哲心裡有些不快。
“吳騰之前受過傷,傷在嗓子上,聲帶受損,說話就變成了這樣。”雲顯說。
“總之剛纔多謝了。”我說,“吳騰,你可看清剛纔那是什麼了麼?”我問。
“看清了,也沒看清。”吳騰模棱兩可的說。
“你這是什麼話,看清了就是看清了,沒看清就是沒看清,眼神不好就不要搶功,陰陰剛纔我可是看清楚了,那個東西是一整個,動作特別快,嗖的一下就不見了,我看清楚了,那東西特別像是一種……一種油,黑乎乎的,跟石油似得,上面有一些,有一些,凹凸的……凹凸……”大哲一道關鍵時刻就卡殼。
“凹凸的什麼啊?胖子你快說啊?”雲希明也跟着着急。
“我也沒看清楚,反正上面凹凹凸凸的,不知道是什麼。”大哲無奈的說,我看了看吳騰,他冷着臉,嘴裡吐出兩個字。
“人臉。”
“什麼?人臉?”我驚訝的問,“吳騰,你好好說,那到底是個什麼?”
“和他說的一樣,黑色,液體一樣的流質,不過上面凹凸起伏的是一張張的人臉。”吳騰補充說。
“那東西現在在哪兒?大家趕緊找,不然的話咱們都會有麻煩,那東西難纏的很,不除掉的話,不知道還會出什麼幺蛾子。”我着急的說。
大家趕緊四處打量,開始尋找那一灘奇怪的水一樣的東西,雲希明一邊找一邊趁機湊到我身邊,“陰陰,你是不是已經知道那東西是什麼了?”他問。
“是鬼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