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埃伊索斯回來後,薩鷗基本沒離開過艾莎米雅港,如今終於可以堂堂正正的接一些外出的戰鬥任務,薩鷗自然急不可耐。
其實按照薩鷗的本事,早就超過了公會裡很多正式成員,德隆始終不可放薩鷗出去,也是想通過這個方法磨鍊薩鷗的性子。當然,這兩年薩鷗的表現的確也沒讓德隆失望。不管從哪個方面看,都該爲薩鷗分配一些有難度的任務了。
成爲正式會員的第三天下午,德隆忙完手頭上的工作,差人將薩鷗叫到自己面前。看着已經跟自己差不多高,比之前成熟了很多的薩鷗,德隆感到很欣慰。
從小看着薩鷗長大,這兩年德一諾又不在自己身邊,德隆完全把薩鷗當成自己親生兒子一樣看待。
“小鷗,轉正了,有什麼打算?”德隆故作深沉的問道。
薩鷗一臉的苦相,“我說德隆叔叔,我還能有什麼打算,當然是執行有點挑戰的任務啊,這都三天了,怎麼還沒有適合我的任務呢。”
“你先別急,既然是正式會員了,我想聽你總結一下這兩年來你作爲見習會員的收穫。”
薩鷗長嘆一聲,苦笑道,“我的收穫那可真是不小。這兩年,城內送貨一共七十五次,全部準時送達,零差評。給農戶找回丟失的雞鴨牛羊豬馬驢等家禽家畜一共四十八次,現在我能聞出方圓百里內所有動物身上的味道,並根據他們留下的糞便辨別出是什麼動物的。給孤寡老人、小寡婦家挑水、種地、扛大米、修房子三十四次,現在不管是農耕類的插秧、除蟲、澆水、收割,還是建築類的抹灰、砌牆、鑲磚、通下水,全部信手拈來,水平堪比農耕專家和專業裝修隊。另外還幫人捉小三兒四次,護送五歲以下兒童上學十五次,要來死賬爛賬8次,冒充小混混談判十二次。。。總之這兩年下來,艾莎米雅港各行各業,提到我的名字基本沒有不認識的,城裡每處角落都留下過我的汗水。”
德隆強忍笑容,咳嗽了兩聲點評道,“很好,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方能苦盡甘來。你也算熬出頭了,我手上現在就有個正式會員的任務,我覺得很適合你。”
薩鷗本來生無可戀一般,聽到終於可以接正式會員的任務,眼前一亮,連忙問道,“什麼任務?”
德隆一本正經的打開一個任務卷軸,將卷軸上的任務娓娓道來,“冒充臨街雜貨鋪掌櫃家的傻兒子去相親。”
薩鷗差點從椅子上掉下去,“我靠,怎麼還是這種任務?”
德隆顯然是在故意逗薩鷗,不緊不慢的說道,“我話還沒說完,這是其中一個,還有另一個任務,將一批重要物資護送至臨海鎮。”
臨海鎮在奧斯坦帝國西南方向,背靠風暴之海,距離艾莎米雅港一千餘里,徒步前往大約要十五天左右。雖然也是一個比較無趣的任務,但好在可以離開艾莎米雅港,這對薩鷗來說顯然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薩鷗一把搶過任務卷軸,“那還用選嗎,誰願意裝傻子,我當然去臨海鎮了。”
看着薩鷗興致勃勃的樣子,德隆意味深長的提醒他,“雖然這一趟只是護送任務,但沿途走的不全是大陸公路,會經過一些道路崎嶇,人煙稀少的地帶,你要多加註意。我派五個兄弟跟你一同前往,一路上你要多聽前輩的話,遇事不可自作主張。”
薩鷗爽快的點頭,興高采烈跑回家中收拾行裝。
一夜過罷,第二天清晨準時來到公會總部,與其他五位兄弟匯合後,動身啓程。開啓了他以正式會員身份執行的第一個任務。
離開艾莎米雅港,一行人向北走了整整七天才進入奧斯坦帝國境內。第十天晚上,趕到了奧斯坦帝國最南部加利達爾行省的中心城市,坎普基。這十天裡,走的都是大陸公路,一路上自然順利的很,沒有發生任何意外。
這是薩鷗第二次來到奧斯坦帝國,讓他莫名的想起了米羅和米蘇。自從上次一別,彼此再也不曾見過,甚至連一點消息也沒有。也不知道米羅此時有沒有成爲龍騎士,米蘇是不是還像以前一樣冷冰冰的。
坎普基,是一行人啓程後經過的第一座規模較大的城市,這裡自然會有和評議會的驛站。
凡是公會成員,外出執行任務期間都願意住在和評議會旗下的驛站裡,不僅對公會戰士有一定的優惠,而且住在這裡的基本都是個個公會的人,甚至不乏一些名聲在外的高人前輩。最主要的是,還能時時關注和評議會下發的各種任務。
但也因這裡暫住的都是風塵僕僕趕路,各自執行任務的公會戰士,大家都身懷絕技,不僅脾氣暴躁,所在的公會也不同,彼此存在一定的競爭關係,所以兩句話不對盤就會當場動手,導致了驛站內的一些小衝突不斷。
不過議會規矩嚴明,一旦發生惡性事件,公會將會受到嚴厲懲罰,輕者罰款、終止本次執行任務的資格。情節嚴重可能會取消本年度的晉級資格,甚至有些被直接降級。因此任何的衝突都只侷限於點到爲止。
薩鷗今年才十四歲,對於這個年紀的少年,自然很愛熱鬧,第一次來到坎普基,當然要四處逛逛。
來到驛站開好房間,簡單安置便獨自來到一層的酒吧,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叫來美麗的女服務生,隨便點了杯泡沫飲料,一邊喝着,一邊看着周圍形形色色絡繹不絕的客人。
兩年來,薩鷗一直在艾莎米雅港,幾乎每天看到的人都差不多,終於有機會來到一座陌生的城市,看眼前走過的人都覺得格外新鮮。
“美女,你們也是執行任務的嗎?要不要一起喝一杯?”相隔一桌坐着七八位大漢,其中一個好像是喝醉了,正在調侃鄰桌的一位金髮女孩。
這些人每人揹着一把大號戰斧,身穿裸露出半個肩膀的皮甲,一身黝黑健壯的肌肉盡顯無疑。
與那女孩同行的還有三名男子,每個人都斜跨着一張巨大的彎弓,腰懸短刀,穿着獸皮縫製的甲冑,身材看起來有些消瘦,但並不單薄,而且明顯要比一般人高大很多,從身形和裝束上看,應該是安格馬爾族人。
那女孩背對着薩鷗,看不清長相,不過整個人腰身挺拔,一身緊衣,穿戴簡練,很像一名女戰士。
金髮女孩看也沒看說話的男子,全然一副沒聽見的樣子。
身旁一位有點書生氣的同伴見狀,也許是怕惹麻煩,趕忙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很客氣的替女孩回答道,“這位兄弟,實在抱歉,她不會喝酒,你們自便吧。”
男子顯然是喝多了,見女孩不予理會,反而答話的是旁邊的男子,不由得臉色一沉。“有你什麼事,老子又沒有問你。”
雙方都是常年混跡公會的戰士,過着刀口上舔血的生活,怎能受這種氣,女孩身邊坐着的年輕男子拍案而起,怒斥道,“你是不是想找麻煩?”
“找你麻煩又怎樣?小子,毛還沒長全就敢跟老子叫板,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醉酒男子話還沒說完,剛纔被調侃的金髮女孩突然將手中滿滿一杯子的熱水潑到了男子臉上,“嘴巴不乾淨,給你洗洗!”
男子原本就沒瞧得起這幾個年輕人,而且自己這邊人數還要多一些,他萬萬沒想到女孩竟然敢先動手,整張桌子的人都愣了,大概幾秒鐘後,才抹了一把臉大叫道,“老子請你喝酒是看得起你,你竟然敢動手,我看你是找死。”說完,猛的起身,抄起身後的椅子掄向女孩。
女孩身邊的年輕男子反應極快,迅速竄起,單手支撐着桌子,雙腿朝男子踢了過去。這一腳,不但把椅子踢了個稀巴爛,還踢中了椅子後對方的胸口,那魁梧的身軀向後倒退五六步,撞在了身後的桌子上才停下。
見此情景,他的同伴也覺察出這四個人看起來不簡單,紛紛暴起,亮出家夥準備開打。
女孩這邊也毫不示弱,拔出腰間的短刀,其中一人已經搭弓上箭,對準了對面這羣人。
薩鷗這纔看清那女孩的模樣,金髮碧眼,皮膚比平常女孩要白皙很多,雪白的臉蛋散發出一種健康的光澤,一雙標準的杏眼,小巧的紅脣,尤其是下巴非常尖,並且向上微翹,一頭金色長髮沒有經過特殊修整,自然的披在身後,有一種異族風情的美。
雖然看起來比薩鷗大不了幾歲,但這個年紀的女孩已然發育的很成熟,身材高挑,凹凸有致,說是美女都顯得不足矣形容她的美,應該是絕世美女。這種傾國傾城的美,讓薩鷗突然想起了米蘇,兩人之間好像還真的有些神似,也難怪旁邊桌的男子會調戲她。
拳腳的較量在和評議會的驛站中經常上演,一般不會鬧出什麼大事,最多就是一點皮外傷,打完了沒準大家還能坐在一起喝上一杯,畢竟都是出身公會的兄弟,豪爽的性子,常常是不打不相識。可一旦動了刀槍,就很難收場了。
眼看雙方劍拔弩張,一場惡鬥在所難免。
見慣了這種場面,人們很有默契的紛紛後退,給雙方騰出打鬥的空間,就連自己所在的桌椅,也帶着一同搬離現場。唯獨薩鷗,依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全神貫注的盯着場上的這羣人,沒有一點想要遠離的意思。
其實薩鷗的反應完全是因爲經驗不足,本身就是頭一次見到這種場面,而且事情的經過看的清清楚楚,正在憤憤不平,若不是第一次執行正式任務,不想惹麻煩,恐怕都已經出手了。
原本薩鷗的位置距離兩邊人就比較近,其他觀戰的人又動作整齊的將現場的桌椅板凳後撤,更加把薩鷗凸顯了出來。
這一下子,薩鷗似乎成了整個驛站的焦點,空蕩蕩的大廳內,就只剩下了三組人。
安格瑪爾族的四位年輕人,七八名手持戰斧的大漢,還有就是薩鷗。衆人的目光一下子全都投在了薩鷗身上。
薩鷗先是一愣神,隨即向周圍看了看,也察覺出自己所處的位置好像很尷尬,但此時如果在衆目睽睽之下也逃離現場,總覺得有點彆扭,好像是被一場惡鬥嚇跑的。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跟着大夥一起做一件事,哪怕丟人自己也不覺得,但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就算是理所應當的事,做起來也會有些不自然。
正當薩鷗騎虎難下的時候,男子突然開口罵道,“小王八蛋,你看不出來我們要打架嗎?還不滾,是不是要老子順便把你也收拾了?”
這一句話說完,反倒給不知如何是好的薩鷗找到了一個臺階。轉身看了男子一眼,臉上露出了一個壞壞的笑容,“小王八蛋罵誰呢?”
“小王八蛋罵你,怎地?”男子說完,引得在場所有人鬨堂大笑,這才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頓時臉漲的通紅。
薩鷗眯着眼睛,笑呵呵的說道,“承認自己是小王八蛋啦,看來你也挺有自知之明的嗎。”
“我看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那男子氣的張牙舞爪,提着戰斧就要朝薩鷗衝來,卻被旁邊的另一個黑麪大漢攔住。
與這個黑麪大漢相比,和薩鷗起爭執的男子在他面前簡直就像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