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轉身,凌厲的眼神看着密林深處逐漸接近的黑色人影,薩鷗猛的一揮手,卿鑰匕首的刀鋒雖然僅有手指長短,卻在漆黑的夜裡劃出一道半米長的寒芒。
寒芒一閃即逝,在身旁一棵成年人腰身般粗細的楊樹上留下一道四十五度角的筆直劍痕。
“咔嚓嚓!”樹幹僅僅堅持了一個呼吸的時間,便轟然倒下,擋在薩鷗和追兵中間。
等追兵們艱難的躍過倒塌的樹枝,看到的是手持戡延聖劍,身披血飲戰甲,渾身閃着紅色流光的薩鷗。
幾百名追兵頓時停住了腳步,眼神慌張恐懼,手上的長槍寶劍已經在瑟瑟發抖。薩鷗的樣子他們也許沒見過,但這身行頭卻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薩。。。薩鷗!是薩鷗!”
“怎麼會是他?”
“難道這幾天他一直潛伏在我們工地上?”
。。。。。。
一頭烈火駒在人羣中衝了出來,上面的騎士正是工地的總指揮恩格!
看到全副武裝如同戰神降世的薩鷗,不可思議的同時,也感到頭皮發麻。
恩格心裡暗暗盤算,“薩鷗,這傢伙怎麼會出現在這兒?難道是來破壞祭壇的?一直潛伏在工地上,我一點也沒發現,如果真讓他得逞了,大祭司克萊恩還不要了我的命!”
薩鷗的實力和這些年的戰績,恩格也略有耳聞,就憑他們幾個,想攔住薩鷗,是絕對不可能的,何況還能隨時召喚獵龍神獸,一旦獵龍神獸出現,巨龍在它面前也不過就是一盤菜。
“你。。。你是什麼人?”儘管薩鷗的身份確信無疑,恩格還是象徵性的問了一句,或許也是一種僥倖,奢望聽到的名字不是薩鷗。
薩鷗淡笑,晃了晃手中的戡延聖劍,“還不明顯嗎?”
“你真的是薩。。。薩鷗,你潛伏在我們工地上,到底有什麼目的?”
“你很快就會知道答案了!”
閃着血紅流光的銀色身影,在暗夜中一閃而過,隨之而來的是一聲聲淒厲的慘叫和金屬碰撞的清脆聲響。
薩鷗就像黑夜裡的響尾蛇,行動迅猛無比,戡延聖劍就是蛇口中致命的毒牙,所過之處見血封喉,無人倖免。
“給我上,他再厲害也只有一個人,我就不信他能把我們都殺了。媽的,不要後退,給我上。”
烈火駒感受到了主人的恐懼,正在緩緩後退,而恩格明知不敵薩鷗,卻還在指揮其他人上去送死。
僅僅幾分鐘,兩個百人隊已經沒有一個人是站立的,多數成了戡延聖劍的祭劍亡魂,少數人缺肢斷臂失去了抵抗能力,恩格眼睜睜的看着自己人一個個倒下,無動於衷又無可奈何。
另一邊拼命逃亡的阿凱亞,按照薩鷗的指示一路向南,眼看就要到達指定地點,卻突然感到有點不對勁,一陣莫名的恐慌涌上心頭。
因爲在這黑暗的叢林裡,周圍實在是太過安靜,竟然連一點蟲鳴鳥叫也沒有,未免太不尋常了。
緊張和恐懼讓阿凱亞加快了腳步,然而他還是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一幕,一對木盆大小的瞳孔,就像懸掛在樹梢的兩顆暗月,夜色中閃着暗金色的幽光浮現在眼前。
那是一頭成年黑龍,黑暗掩蓋了它巨大的身軀,只有那對瞳孔如此猙獰醒目。
難怪周圍寂靜的可怕,有龍出沒的地方,任何生物都會退避三舍。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但薩鷗能拼命救你出來,說明你對他很重要。”聲音從龍背上響起。
黑龍騎士!無敵般的存在於冰山大陸,就算是其他兩系龍騎士,在黑龍騎士面前也會顯得相形見絀。
擋住阿凱亞去路的人是萊克多,整個晚上,他和卡朗提都密切注視着工地上的一舉一動,薩鷗的每一步都被他們看在眼裡,只不過他們沒有采取任何行動,甚至沒有通知工地上的守軍,而是在暗中觀察。
阿凱亞心裡慌張到了極點,同時也很納悶,既然對方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爲什麼要大費周折的用一名龍騎士來抓自己,而不是去對付薩鷗?
王者的風範已經深深印刻在了阿凱亞的血液裡,不管內心多麼慌張,表面依舊淡定從容。
“我聽不懂閣下話的意思,我只是一個勞工,竟然能煩勞龍騎士閣下親自動手抓我回去,未免大動干戈了吧。”
然而,這種從容卻將他出賣。萊克多端坐在龍背上淡淡一笑,“你是勞工?有這麼氣宇不凡的勞工嗎?看來我今天還真是來對了。是你束手就擒,還是讓我親自動手。奉勸你一句,聰明的話就別讓我動手,免得多受皮肉之苦。”
怎麼辦?打肯定是打不過,跑也肯定是跑不了,難道就這樣功虧一簣?薩鷗現在在哪?他是拯救自己唯一的希望。
“閣下如果能放我一馬,我一定不會虧待你,任何條件,我都能滿足。”阿凱亞一方面收買對方,一方面也想拖延時間,多等一刻,就多一線生機。
“任何條件?你好大的口氣。雖然我看你也不像是一個普通人,但就憑你現在的樣子,讓我怎麼相信你能滿足我的任何條件?除非你告訴我你是誰。”萊克多心智過人,也想趁機套出對方的真實身份。
阿凱亞想讓萊克多相信自己有能力滿足他的任何條件,但他的身份是萬萬說不得的,這一點確信不已。
想了想,阿凱亞回答,“我家世代在艾莎米雅港經商,積累了很多的財富,這次被抓到工地上也是遭人陷害,如果你能放我回去,要多少報酬都不是問題。”
“哈哈哈!”萊克多大笑,“原來你能給我的無非也就是幾個臭錢而已,我身爲黑龍騎士,你覺得會缺錢嗎?”萊克多所言不虛,就憑黑龍騎士的身份,絕對可以爲他換來花不完的財富。
“你想要什麼?只要你說的出來,我都可以給你”
在萊克多看來,阿凱亞的話漏洞百出,“你說你在艾莎米雅港經商,卻跟兄弟會的人關在一起,看來你的身份還真不簡單,薩鷗能大費周折來救你,也說明了我猜的沒錯。告訴我你到底是誰?也許我會考慮放了你。”
阿凱亞反應也是極快,當即辯解道,“他們給我扣的帽子就是跟兄弟會私通,其實我根本不認識他們,至於你說的薩鷗,我倒是聽說過他的大名,可我也不知道那個人就是薩鷗,我只是看他逃,跟他一起逃出來而已。”
“胡說八道,薩鷗明明是幫你引開追兵,讓你逃走。我看你是在跟我拖延時間,根本就不想說真話。既然你嘴這麼硬,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萊克多說話的時候,黑龍已經邁開巨大的龍爪,朝阿凱亞一步步逼近。
阿凱亞心裡徹底涼了,眼看就要逃離魔爪,半路竟然殺出個黑龍騎士。
雖然明知道無法與對方一戰,但王者的風範讓他沒有退縮,舉起手中的長劍,準備拼盡全力放手一搏,哪怕是儘量拖延時間,也好過束手待斃。
突然,黑龍停住了前進的腳步,口中發出陣陣象徵着警覺的低吟。能讓黑龍感到威脅的生物,也就只有同類了。
很快,身後狂風大作,寂靜無比的密林立刻被攪得沸沸揚揚,樹枝被吹的啪啪作響,地面飛沙走石,一些躲藏起來的小動物,如遇天敵,四處逃竄。
萊克多也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對自己的實力還是很瞭解的,如果沒有帕託相助,他根本沒資格成爲龍騎士,所以就以個人實力而言,面對任何一位龍騎士,他都沒有一戰的能力。
一頭碧藍色的美麗巨龍緩緩落在萊克多身後,別看比黑龍的體積小很多,但獨一無二的藍色龍鱗,不僅更加奪人眼球,也給它自身加持了高貴的氣場,即便是面對黑龍毫不遜色。
“萊克多,薩鷗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你卻恩將仇報,做帕託的走狗,你對得起薩鷗嗎?”米蘇冷漠明亮的聲音,在夜色裡迴盪。
絕色美女配上絕無僅有的高貴巨龍,米蘇可以說是這個世上最耀眼的存在,這也讓本就被感情挫敗的萊克多,見過米蘇之後更加深了對薩鷗的羨慕和嫉妒。
萊克多感覺不妙,米蘇的實力她很瞭解,即便自己已經成爲黑龍騎士,可面對米蘇,還是沒有一點把握,但是就這麼放眼前這個人走了,讓薩鷗如願以償,他又實在不甘心。
“不要在我面前提薩鷗這個名字,他不是我的朋友,他也從沒把我當朋友。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報復他,我跟薩鷗之間,註定不能同存於世。”
米蘇輕輕嘆了口氣,“薩鷗到底做錯了什麼,讓你這麼恨他?”
“當年我深愛的女孩埃麗斯,就因爲薩鷗的莽撞慘死在海上,屍骨無存,還有在邱吉特,你們明明有能力幫我奪回愛人,卻爲了結交阿巴德父子不願出手,最後還幫他做什麼任務。我到了神聖守護者之後,也就給了我一個小小的官職,甚至不如那個傻爺和十四五歲的洛伊,在薩鷗心裡,我連一個傻子、乳臭未乾的孩子都不如,他有把我當兄弟嗎?”
“這些都是你對薩鷗的誤會。。。”
“別說了,你是他的女人,當然向着他說話。現在薩鷗有本事,有獵龍神獸,有血飲戰甲,有戡延聖劍,又是神聖守護者的會長,這樣一個傳奇人物,天下人當然都認爲他是對的,哪怕他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小人,也能被他偉大的一面掩蓋。”
“我不奢望用一兩句話化解你對薩鷗的誤會,但你知不知道,你們的父親就是被帕託所害,你恨薩鷗,也不能跟帕託混在一起,他可是跟你有血海深仇的人,你恨薩鷗,難道就不恨帕託嗎?”
換做別人,米蘇根本不會跟他廢話,可這個人是萊克多,是薩鷗從小最好的朋友,米蘇深知即便萊克多做了這麼多無法原諒的事,薩鷗還是希望他能迷途知返。
“別再替你男人掩蓋真相了,帕託已經告訴我了,當年他的確爲了奪取卿鑰匕首攻擊了藍色天空和其他公會的聯合隊伍,但下殺手的人是薩鷗他爸薩爾達,目的就是爲了獨吞卿鑰匕首,如果沒有這把匕首,薩鷗今天也不會擁有戡延聖劍和血飲戰甲,更不會流落荒島成了獵龍神獸騎士。而且我還知道,薩爾達最後也戴上了白骷髏面具,成了帕託的替身。他能做這一切爲了他兒子,我爲什麼不能爲了我自己?”
“你無藥可救了!”米蘇絕望的搖了搖頭,“既然你寧可相信帕託也不願相信薩鷗,那我無話可說,看在薩鷗的面子上,今天我不殺你,但這個人,我必須帶走。”說話間,手中龍骨鞭晃動,身邊逐漸浮現出兩頭綠色巨龍的身影。
一藍兩綠三頭巨龍並列而立,這種氣勢,哪怕是千軍萬馬也難以爭鋒,現在的米蘇,論實力絕對能躋身冰山大陸前五,普通的龍騎士,在米蘇面前毫無威脅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