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對吃的並不挑剔,便把點菜的任務交給了艾爾莎。在艾爾莎點菜的時候,米羅突然趕到一陣內急,便打了個招呼,先去解決自己的事。
前腳米羅剛走,後腳順着樓梯上來了三個男子,帶頭的男子二十多歲,長得還算一表人才,就是看起來油頭粉面,一臉俗不可耐的感覺。穿着華貴,表情張揚,一看就是貴族家的紈絝子弟。
男子見到艾爾莎,臉上露出十分猥瑣的笑容,緊走兩步來到近前。
艾爾莎用餘光發現了這男子,應該也是認識的,只不過表情中透着幾分反感,假裝沒看到。
服務生自然也認得這男子,連忙奉承的打招呼,“這不是納爾遜男爵嗎,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原來這男子正是迪馬斯子爵一奶同胞的親弟弟,特拉華•納爾遜。因爲出身名門,又有哥哥幫助,現在是帝都騎兵團第二大隊隊長,在帝都也是響噹噹的人物。
納爾遜看也沒看服務生,一屁股坐到之前米羅的位置上,一臉諂媚的看着艾爾莎說道,“艾爾莎小姐,今天這麼閒,一個人跑來吃飯,要不要我作陪。”
納爾遜對艾爾莎傾慕已久,甚至還請哥哥到格林公爵府上提過親,可艾爾莎怎麼能看得上這種名門貴族的紈絝子弟,始終對他鄙夷不屑。
雖然納爾遜本身也有點能耐,而且家室同樣顯赫,但在格林公爵面前,還是略顯遜色了些,何況他的哥哥迪馬斯,在朝野中與格林公爵向來政見不合,格林公爵十分看不慣他們兄弟的行事作風,自然也不會將女兒下嫁給這種人。
但這個納爾遜卻像個狗皮膏藥一樣,儘管明知艾爾莎討厭自己,卻始終樂此不疲,有事沒事就去騷擾艾爾莎。
原本因與米羅久別重逢,艾爾莎心情大好,不料碰到了這傢伙,不免感到十分喪氣,白了一眼,不耐煩的說道,“誰告訴你我是一個人,你的位置上有人了,麻煩你讓一讓。”
納爾遜死皮賴臉的精神堪稱當世一絕,怎能就這麼輕易離開,還是一臉諂媚的淫笑,毫不介意的回答,“那也沒關係,我們一起吧,你的朋友不就是我的朋友。”
艾爾莎冷哼了一聲,“你不配跟我朋友一起吃飯。”
納爾遜一怔,隨後失聲大笑,“我不配?這帝都裡還有我不配跟他吃飯的人?難道是公主殿下大駕光臨?即便是,我們又不是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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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着,米羅走了回來,見自己位置上做了個男子,身邊還跟着兩個隨從模樣的人,看男子的樣子,明顯熱情的過了頭。
米羅也是聰明人,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不懷好意,但米羅行事穩重,不喜歡惹是生非,因此並沒有莽撞,依然禮貌的走過去打招呼,“艾爾莎,這位是?”
納爾遜擡頭用餘光掃了米羅一眼,見面前的男子雖然身姿挺拔,氣度不凡,但黝黑的皮膚一看就與貴族子弟有着很大的差別,而且穿着也很樸素,便一臉不屑的撇了撇嘴,完全沒理會米羅,冷哼了一聲後對艾爾莎說道,“我說艾爾莎小姐,你也是出身名門的千金小姐,怎麼一天到晚老跟這些乞丐混在一起,我好心提醒你,別壞了自己的身份。”
艾爾莎天性善良,又身爲神牧師,從小便看不慣這些所謂貴族子弟身上那股自命不凡,目中無人的嘴臉。反倒更喜歡出入平民百姓中,身邊的朋友除了妮可,幾乎也都是平常人家的孩子。
聽了納爾遜的話,艾爾莎根本沒在意,冷笑了一聲,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他要是乞丐,你連人都不配做。”隨後起身拉着米羅說,“這裡不乾淨,我們換個地方吧。”
兩人剛要往外走,納爾遜身後的兩個侍從便擋在米羅和艾爾莎身前,納爾遜隨即也站了起來,被連番的諷刺,顯然面子上掛不住,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艾爾莎小姐,我的心意你不是不知道,你就算不喜歡我,也不用整天跟這些人混在一起,故意給我添堵吧。難道我還比不過這些窮人?”
米羅見對方攔住去路,而且言語間露出了幾分敵意,本能的擋在艾爾莎身前。
納爾遜顧及到艾爾莎的身份以及自己對她的情有獨鍾,行爲上始終有所剋制,但對於米羅,卻完全沒放在眼裡。
一肚子火正愁沒處宣泄,見這黑小子竟然敢擋在自己和艾爾莎中間,兩人此時還手拉着手,當即勃然大怒,臉上僅存的一絲牽強的笑容戛然而止,眼神也變得凌厲了起來。
口中大罵道,“你算個狗屁,敢擋在老子面前。”說完,抄起桌上的一個杯子砸向米羅。
米羅從容不迫,單手輕輕的將艾爾莎推到一邊,以免誤傷,隨即閒庭信步間,微微一閃,便躲過了納爾遜的這一擊。
納爾遜也非等閒之輩,見一擊不中,沒有任何遲疑,回身又是一拳打來。
米羅左躲右閃,連續躲過對方几次攻擊,卻始終沒有還手。
納爾遜這時才意識到眼前這個看起來平凡無奇的男子,本事絕不在自己之下,於是停下來認真觀察米羅。
米羅與薩鷗不同,雖然薩鷗也從不主動生事,可如果今天的事發生在薩鷗身上,絕不會手下留情。
但米羅向來都秉承能忍則忍的原則,尤其是這種毫無意義的爭執。見納爾遜不在出手,便要拉着艾爾莎離開。
納爾遜看得出米羅的實力,但跟着他的兩個侍從卻全然不知,見到自己的主子沒討到便宜,平日裡仗勢欺人的狗腿子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其中一個侍從大罵一聲,“得罪了納爾遜閣下,還想就這麼走了,沒門。”聲音未落,人已經向米羅撲了過來。
米羅看也沒看,本能的擡腿向後踢去,一腳正中這侍從的胸口,整個人被踢飛出去七八米遠,客棧裡桌椅板凳被撞的七零八落,男子也癱坐在地上,瞪大眼睛看着米羅,嘴裡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口水混着鮮血,不停的順嘴角往下流。
另一名侍從見狀,還想衝上去,卻被納爾遜一把拉住。他很清楚,繼續動手恐怕討不到便宜,在艾爾莎面前,還是不要丟了面子的好,反正自己在帝都裡有權有勢,不怕收拾不了米羅。
於是怒視着卻一句話也沒說,就這樣眼看着米羅帶艾爾莎離開了。
在衆目睽睽之下賠了夫人又折兵,納爾遜怎能輕易嚥下這口氣。在米羅和艾爾莎走後,也怒氣衝衝的返回家中。
一進門,哥哥迪馬斯正好也在,見弟弟一臉的怨氣,迪馬斯放下手中的茶杯,不解的問道,“出什麼事了,臉這麼難看?”
納爾遜一拍桌子,叫罵道,“還不是因爲艾爾莎。”
迪馬斯長嘆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話語中多少帶着點指着的意思,“艾爾莎的確不錯,你得不到她我也替你惋惜,可人家就是看不上你你又能怎麼樣。那艾爾莎可不是普通人,且不說格林公爵,就是他那兩個哥哥,我們也得罪不起。再說這些年漂亮姑娘你也得到了不少,算是見過世面,怎麼一個艾爾莎就能給你迷的神魂顛倒。”
納爾遜聽着哥哥的斥責,一張苦瓜臉頻頻搖頭,“哥,你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艾爾莎不喜歡我我知道,我也沒說非在她這棵樹上吊死,今天也就是碰巧遇到,可她帶了個男的羞辱我,還跟我動了手。”
迪馬斯一皺眉,“有這事?經常跟艾爾莎在一起的人,基本沒有幾個是有權有勢的,竟然有人敢跟你動手?結果呢?”
納爾遜一拍大腿,顯得很懊惱,深深的嘆了口氣,說道,“我要是當着艾爾莎的面教訓了那傢伙,還至於這麼生氣嗎!今天臉都丟盡了。不過那小子的確是不簡單,雖然沒敢還手,但僅從身形步法上,就能看出來是個高手。”
“哦?連你也不是他的對手?”迪馬斯對自己弟弟的實力非常瞭解,雖然算不上一等一的高手,但在整個帝國軍隊中也算出類拔萃,帝都還很少有能讓他佩服的人。
“艾爾莎身邊的男子?身手還這麼好,難道是神聖守護者那兩個小子?”迪馬斯自言自語的嘀咕着。
“神聖守護者?他們到帝都了?”納爾遜聽後感到很震驚。回想起剛纔的事,不由得一身冷汗。
如果真是神聖守護者兩位會長其中之一,自己敗的到是不冤枉,好再懂得適可而止,否則真要吃虧了。
迪馬斯並沒有正面回答弟弟的話,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臉色突然變得難看,非常嚴肅的繼續問道,“那小子長什麼樣?”
“挺高挺結實,皮膚有點黑,總體說還算不錯,怎麼了?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那天在豐茂平原出手幫妮可公主的人你看清樣子沒有?是不是今天艾爾莎身邊的人?”
納爾遜先是一怔,隨後又否定的搖了搖頭,“不,肯定不是,昨天晚上那小子雖然我沒看清他的臉,不過看起來比今天這個稍微矮了些,也沒他強壯。哥,你不會懷疑昨天的人就是今天艾爾莎身邊這小子吧?”
迪馬斯沉吟了片刻纔回答,“有這個可能。就算不是同一個人,也不能排除是他們,畢竟他們來的是兩個人。”
“那我們該怎麼辦?”納爾遜不敢怠慢,連忙徵求哥哥的意見。
“今天陛下召見我,打算在帝國境內給神聖守護者安排一處合適的地方做大本營,我建議陛下讓他們去靜幽島,目的就是挑撥神聖守護者和帝國的關係,可如果昨天晚上或者今天你見到的男子是他們,就說明神聖守護者和帝國的關係並不簡單,這樣一來事情就複雜了。”
迪馬斯愁眉不展,顯然這件事已經超出了他預想的程度。
納爾遜聽後同樣感到吃驚,“哥,靜幽島可幾十年沒人敢去了,據說島上不僅有致命的毒氣,還有未知生物活動,你讓陛下安排他們去那裡,陛下會同意嗎?他們也未必能答應啊。”
說道這件事,迪馬斯似乎胸有成竹,冷笑了一聲說道,“陛下的過人之處就是大智若愚,表面看上去仁厚禮賢,勤政愛民,其實從不幹虧本的買賣。我就是了解他這一點,所以他纔會即討厭我,又不得不用我,他身邊需要我這樣的小人出謀劃策,這樣才能保證他永遠是正確而仁慈的。”
納爾遜對自己的哥哥向來很欽佩,雖然手無縛雞之力,但論智慧,帝國裡絕對數一數二。
於是豎起大拇指,做了個佩服的手勢後又問道,“哥,如果真的是他們,估計公主殿下會說服陛下另外安排個更合適的地方,到時候我們怎麼辦?”
迪馬斯看着門外,意味深長的說道,“那就只有請他們幫忙了,總之要儘量疏遠帝國和神聖守護者的關係。”
納爾遜一臉疑惑的問道,“哥,他們到底是誰?有這樣的神通,讓你不惜在冒犯公主殿下?如果被公主殿下知道了,你想過後果嗎?”
對自己的弟弟,迪馬斯還是有所保留,“這個你先別問,合適的時候我會告訴你。明天我就求見陛下,你跟我一起去,找機會先看看到底是不是他們,之後我們在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