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餅嘆了口氣,再看了看那並肩而立的英雄雕塑,感慨萬千……
他其實很想問問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畢竟這兩個人一個聰明蓋世,一個勇猛無雙,加在一起怎麼也是智勇雙全,又有誰能將他們打倒呢?
但一提起這些舊事,必然觸到星辰的隱痛。
星辰這泫然若泣的模樣,我見猶憐的,燒餅怎敢開口發問?
不過心中的疑惑也升起來了。聽星辰的話、又看雪夜的作派,顯然對帝剎等人積怨久矣。但如果是這樣,他們怎麼可能在仇人眼皮底下長大,甚至一個成爲國寶——智者,一個身居高位,成爲行者?
難道,這許多年裡,他們倆兄弟都在忍辱負重?
星辰見燒餅皺着眉頭,心情沉重,反而來開解他道:“哎,燒餅,醜媳婦見公婆哦!是不是很緊張?”
“什麼嘛……”燒餅臉迅速燒了起來。心裡尷尬極了,但覺得那兩尊雕塑又可親了許多。
若是他們還在世,不知道會不會同意他和雪夜呢?
瞎想什麼呢,人家雪夜可沒有明確表示要和你怎麼怎麼的……
他最多隻是說我會保護你,或者“要殺他,先殺我”這類,可沒有肉麻兮兮地說:“燒餅,嫁給我吧……”或是“燒餅,結婚吧!”
一想到雪夜說這樣的臺詞,燒餅內心強烈否決掉了。雪夜怎麼可能說這樣的話?
星辰見燒餅的表情在瞬間變化多端,糾結不已,不禁笑他道:“好啦好啦,想必他們會喜歡你的……就算在天堂,也會祝福你和我哥的……”說完,又有些傷感。
“我們什麼時候纔可以上去?”燒餅無力地躺到牀上。一天有十二小時,他滿滿地都在記掛着那個人。思念如此難熬!
“等吧,等到有人通知我。”
“怎麼通知?”
“我這個安全屋,有一個與地面連接的機關,可以直接傳遞紙條……”星辰走到角落,指着一個不起眼的水漕。
“這個是?”
“把紙條放到一個蠟丸裡,放到水裡,順水而流,可以直接送到我這屋裡來。”
“通過排水系統送信號,太神奇了!”
“當然了,這招是我想的!燒餅你這個馬屁精,是在抱本神大腿嗎?好吧,你的讚美本神收了……”
“……你就自戀吧你!”燒餅翻了個白眼。
“我不是自戀,是自信。”
“那上面有誰給我們傳消息?你不是說這是你的秘密基地嗎?”
“我的馬仔會傳消息給我啊,你以爲我這麼大的屋子一個人能建出來嗎?當然是我策劃加總指揮,馬仔們動手搬搬擡擡啊……”
“馬仔?”這倒是個新鮮詞兒,燒餅咂摸着這意思。
“就是九大行者,我的九大行者。”星辰燦然一笑。
“你爲什麼這麼有信心?”燒餅有些不懂了,“對你的九大行者這麼有信心。”
對雪夜有信心,是因爲他是他哥哥。他們相依爲命。
但是帝痕他們,他們面對自己的主人和自己的父親,會有怎樣的抉擇,星辰爲什麼可以這預見,可以篤定?
星辰彷彿猜到他的想法,笑着道:“我的行者是我的人,他們一定會站在我這邊。他們不會發誓要與我同生共死,一定不會不管我的死活。我信他們,就這麼簡單。”
能用生命來信任一羣人,真幸福。燒餅想。
兩人就這樣互相打趣,終於困極而睡。他們已經有一天一夜沒閤眼了……
迷迷濛濛中,燒餅突然聽到一個聲音。
一個男人的聲音,他低聲唱着一首聖歌:
“遠處迴盪,野獸的聲音,
深夜裡談論不倫的罪行。
血染的正義,
污穢的身體,
重複的錯誤,輪迴前進。
死亡的塵土,從天而降,
妖魔們天真地潛行。
墮落的天使,與聖潔的羽翼交換的禁忌之杯。
慾望的漩渦加速人性的沉沒。
哈利路亞,沖洗一切吧!
哈利路亞,純潔的孩子重生吧!”
……
燒餅不由自由地隨着溫柔的聲音起身,行走。他要尋找,要尋找這親切而熟悉的聲音來源。這慾望這樣強烈,以至於他都開始疾奔。
他記得星辰開啓這個房間的開關在哪裡,所以他很輕易地就開啓了開關,走到了石道里,像瘋子一樣追隨着那聲音……
他在哪裡?唱歌的人在哪裡?爲什麼那個聖歌居然有催人淚下的魔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