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噩夢連連,穆簡晨在一片大汗淋漓中,從夢中驚醒。
哪裡?
穆簡晨打量着四周,黑白相間的品格讓她似曾相識,洗手間傳來的嘩嘩流水聲讓她危機四伏。
他在裡面?
迅速跳下牀,卻不想起得太急,失血過後的一陣眩暈立刻籠罩了她,人也軟軟地向地上倒去,穆簡晨立即撐住旁邊的櫃子,跪坐在牀邊,張嘴大口大口的吸着氣,眼睛也緊緊地閉着,等着這陣眩暈過去。
聽見房間傳來聲音,流水聲驟停,司勒閆披着黑色的浴袍踏出浴室,看見穆簡晨緊閉着眼睛跪坐在牀邊,大口喘着氣,很難過的樣子。
“我看你是真的找死!”
司勒閆抱起她,讓她躺在牀上,隨即長腿一邁,打開門走出去了。
聽着他冷峻的聲音,穆簡晨僵硬着身子,一動也不敢動。
怎麼辦?怎麼辦?
半響,也沒聽見房間裡有任何聲音傳來。
走了?
穆簡晨疑惑地睜開眼,卻看到一襲黑影立在眼前,嚇了她一跳。
“怎麼,不暈了?”
她沒有回答他,只是傻乎乎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他從旁邊拿過一碗飄着蔥花的肉粥,坐在牀邊,拿過勺子舀了一口,遞到她緊抿的脣邊。
給我的?
她顯然被他嚇着了,她費勁心思從醫院逃跑出來,他居然沒有打她?
“看什麼看,還不快喝!喝完再收拾你!”
就說他不會這麼好吧!
穆簡晨訕訕地收回目光,視線落在嘴邊地粥上,猶豫着是不是該接過來自己吃。
“張嘴,蠢貨!”他不耐煩的地開口訓斥。
她連忙張開嘴,將粥吃進肚子裡。
他再遞上一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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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吃完了粥,看着司勒閆拿着碗走出去,壓抑的氣氛這才消散,穆簡晨深深的嘆了口氣,逃進洗手間,悶不啃聲地坐在馬桶上。
“砰——”
“你在幹什麼?”
他剛洗過澡,地上還是溼漉漉的,她居然鞋都不穿,就在廁所發呆?
“你是想讓傷口感染髮炎,早死嗎?”他緊繃着臉,犀利的眸子盯的她有些心裡發慌。
“我——”低頭一看,兩隻腳上竟然裹着一層厚厚的紗布,不過這會已經溼透了,她這才感覺到疼痛。
她不由變了臉色,身上的病號服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換掉了,手上的傷口也處理過了。
是他麼?
“出去,我,我,我要上廁所。”她有些語無倫次,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吃過東西的緣故,臉上有些發燙。
“上什麼廁所?上廁所你坐在馬桶蓋上?”他挑挑眉,將她抱起。
“你幹什麼,放我下來!”她一驚,連忙掙扎着想從他懷裡跳出來。
怎麼他不是來收拾她的麼?
溫軟的身子在懷中扭動,司勒閆神色不由一亂。
“再動,把你從二樓丟下去!”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將她放在窗邊的躺椅上,手指勾過藥箱,將她腳上的傷口重新處理一遍。
疼!穆簡晨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可是聽到他說的話,硬是不敢動,咬着牙,也不讓眼淚流下來,兩隻手緊緊握着拳。
直到纏上紗布,她這才無力地向後倒去。
“既然知道疼,那爲什麼不穿鞋就跑了?”
不穿鞋就跑了?她也想穿鞋的,可是跑得急,鞋都掉了,她都不敢回頭去撿。
穆簡晨虛脫得厲害,倒在椅子上就覺得很昏沉,眼睛在半睜半閉之間掙扎。
換完了藥,放好藥箱,回頭,女人已躺在椅子上不動了。
司勒閆抱起她,踱到牀邊,先開被子,摟着她,躺上去,再蓋上被子。
從被子中露出她略顯蒼白的小臉,他知道她肯定是累了,不然不會睡得這麼沉。
天知道,當他在車中看到她渾身到血跡斑斑,他是多麼得心痛,直到現在,還陣陣發痛,牽扯着他不能自以。
深深一吻印在她發白的嘴脣上,手更緊得把她摟在懷中,恨不得嵌進心裡。
如若不是三年前的那一件事,她早已是他的妻。
“睡吧。”他喃喃地在她耳邊叨唸,聲音柔軟而又深情,早已不似先前硬邦邦,冷冰冰的語調。
懷裡的氣息逐漸平穩,司勒閆也深深陷入睡眠中,手中的力道卻一分也沒有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