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大樓,各種聲音依舊在耳邊縈繞,這次,已沒有什麼尷尬之類的情愫作祟,穆簡晨踩着虛晃的步伐,面對向前在她耳邊的說辭,她沒有做任何迴應,跟隨着車,七拐八彎地來到一片幽靜的小區,停在一棟樓前。
“穆小姐,你的房子在A座16樓,這是你的鑰匙,證件等等,你收好。”
穆簡晨木然地接過袋子,也沒有翻看,直接越過向前走進樓裡。
眼見人走進電梯,升上了16樓,向前這才坐回車裡,來到小區大門口的保安室,立即就有人出來,兩人說了幾句話,車子這才重新啓動,揚長而去。
穆簡晨翻了幾次口袋,才掏出了鑰匙,打開門,走進去,關門。目光迅速掃過整個房子,不大,兩室兩廳,裝飾得很清雅。她把手中的袋子丟在客廳的茶几上,人癱倒在沙發上,面色很平靜,不知道在想什麼,一坐就是一天。
直到夜色降臨,她的目光落在茶几上的口袋,這才伸手拿過袋子,將裡面的東西統統倒出來。
鑰匙一把。
身份證一張。
她剛籤的合約一張。
還有錢包一個,內數現金上千。
她不認識的銀行卡一張。
外加手機一個,不知道什麼牌子,背面只是印着一個漂亮的繁體字,她不認識。
充電器一個。
這算是她“賣”女兒的錢麼?
她自嘲地將這些東西收起,拿起手機點開,裡面有個號碼,是他的號碼。她試着按下一個號碼,在嘟嘟兩聲後被接通。
“你好,請問你找誰?”熟悉的聲音傳來,穆簡晨瞬間淚流滿面,手指卻迅速地掛掉電話,抽出幾張紙巾,擦掉眼中的淚水,突然覺得這個地方安靜的有些可怕。
她逃也似的跑進臥室,一頭扎進被窩裡,緊緊地環抱着自己。
這一覺,迎來了黎明,又送走了朝霞。
電話,被遺留在客廳的沙發上,響了一遍又一遍。
終於,被一隻白皙的小手接起。
“喂!”沙啞的聲音響起。
“這麼久才接電話?”話筒裡,傳來低沉的嗓音。
“你有什麼事?”她平淡的語氣彷彿在和某個不相干的人通話,她甚至連表情都沒有變。
“沒什麼事,只是要確認一下你是不是活着。”他語氣依舊低沉。
“放心,我會活的好好的。”她語氣突然冷淡起來,“閆少爺,如果沒什麼事,我掛了。”說完,不容分說,一把掛掉了他的電話。
“喂,穆簡晨我------?”
話音還沒有落完,手機內裡頓時傳來了嘟嘟聲。
司勒閆不由神色一凜,這麼掛他電話的她還是第一個。
這個該死的女人!
“咚咚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進來。”
“少爺,這是你要的資料。”向前走進來,拿着一份資料。
司勒閆接過,目光掃過。
手指敲着其中一個人,若有所思。
“這個人,是什麼身份?”
“只查到他是劉權母親那邊的一個遠房表妹的兒子,三年前剛從美國回來,辦了一家公司,耀夜。表面上從事貿易。”
“耀夜?”司勒閆眉頭一皺,“三年前從美國回來?”
“是的。”
“美國那邊有沒有查?”
“查不到。”
“交給子夜查一下。”
“是。”
“穆小姐那邊,怎麼回事?”
“穆小姐兩天沒有出門。”
“在幹什麼?”
“不知道。”向前滴出一身冷汗,怎麼就說到穆小姐身上去了。
“那你在幹什麼?”
“我,我不是在收集老大你需要的資料麼。”向前不由打起哈哈。
“你就只值這兩張資料?”逐漸硬冷的聲音音調陡然拔高。
“向前,再出現這種事,自己去司堂領罰!”
“好吧。”向前暗自好笑,去司堂領罰?有點賺啊!
“或者,去非洲呆兩年?梅印不是總髮牢騷,剛好你去陪陪他。”
“啊!不要,老大,我打死不去!我纔不要跟那個死人妖呆一起!打死不去!”
向前誇張地哭叫起來,開玩笑,跟那個死人妖在一起,他寧願給自己補兩槍。
“老大------”
“行了,別哭喪了,我還沒死呢。”
“哦。”
“準備車。”司勒閆站起身。
“少爺,去哪?”
“光明小區。”
“知道。”
向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當車子停在樓下時,正趕上穆簡晨下樓。
“少爺,要叫住穆小姐嗎?”
“不用,跟着她。”
才一天沒有見,她憔悴了不少,眉眼處泛着黑眼圈,人也沒什麼精神。
望着她沿着路邊慢行的背影,他沉默不語。
穆簡晨沿着馬路邊慢慢走着,不知道自己要幹嘛,想幹嘛,直到,走到一處公交站牌下,稀稀拉拉等了幾個人,她索性也等着。不到十分鐘,遠遠開過來一輛公交車,穆簡晨隨着人走上車,看到別人交的交錢,刷的刷卡,她纔回過神來,急急地退下車,眼巴巴地看着車子疾駛而去。
沒有辦法,司勒閆給她的都是百元大鈔,她連坐公交車的一塊錢都交不起。
她左右看看旁邊也沒有什麼小店子之類的可以換零錢的地方。咬咬牙,繼續朝前走去,居然真的讓她看到一個小超市。
像是發現了新大陸,她心裡有些雀躍的走進這個小超市。裡面人還挺多,大多都是些老頭,老太太。東西也很齊全,她所需要的基本上都有。
精心挑了些生活必須品,交了錢,提着走出超市。因爲有些重,她來到馬路對面等公交車,這下,她不愁沒有零錢了。
這一次,沒有那麼幸運了,足足等了二十分鐘,還沒有看見車的影子。幸好,冬日的陽光最是溫暖,她也沒有什麼事,靠坐在站牌下的木凳子上,穆簡晨眼神望着來來往往的人,突然覺得自己彷彿就是另一個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