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紫蹙着眉,輕輕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還是覺得少了點什麼……”
“少了什麼?”莊佳不解,“都這麼多嫌疑人了,你還嫌少啊?”
“動機不足。”慕紫說道,“管家看不慣段夫人,或是司機被扣薪水,這樣的理由,都不足以讓人對剛出生的小嬰兒下手吧?而且還是接連兩個嬰兒。”
莊佳愣了愣,道:“這樣說的話……那家庭教師豈不是無辜的?”
“爲什麼?”慕紫問。
“因爲……家庭教師是在段夫人的孩子出事之後,才被聘請到段家來的。”莊佳向她解釋道,“段夫人接連夭折兩個孩子之後,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沒辦法照看段少爺,段先生又不放心讓傭人帶孩子,所以請了一位家庭教師,既可以照顧孩子,也能教些知識。”
慕紫想了想,說:“會不會是段少爺乾的?比如……因爲不想被弟弟妹妹奪走屬於自己的寵愛?”
莊佳被慕紫的大膽假設雷到,瞠目道:“不可能吧,段夫人第一個孩子出事時,段少爺才五歲,五歲的孩子懂什麼啊?”
“也許是段少爺背後的某個傭人?擔心新夫人的孩子影響段少爺在家裡的地位,所以下了狠手。”慕紫覺得這個可能性挺大的,“你剛纔也說了,段家許多傭人,都是段先生的原配夫人留下來的人,感情必定不一般。”
莊佳聽了,感覺怪怪的,好像說得通,又好像說不通。
“如果是擔心影響地位……可第一個孩子,是個女嬰,完全沒必要擔心啊。”
世人多半重男輕女,從來不會擔心家裡的女孩奪家產,只會防着男孩。
“也對。”慕紫被難住了,“要麼,是嬰兒阻攔了某些人的利益,要麼,是有人想要以此折磨段夫人……”
究竟是什麼仇什麼怨,要發泄在剛出生幾個月的嬰兒身上?
“會不會是……”莊佳猶豫着,“段夫人真的病了?”
她想來想去,也想不出誰會對段夫人不利,用被害妄想症來解釋整個事件反倒非常說得通。
慕紫卻搖了搖頭,“第一個孩子,出生不到一個月窒息死亡,第二個孩子,也只活了三個月,從階梯上摔死,現在這第三個孩子,沒有了那些保姆傭人照看,反而活到快五個月,平安無事。這要不是巧合,就是段夫人護得嚴實。”
莊佳聞言,神情流露出膽戰心驚,“剛纔有個傭人告訴我,段夫人懷疑家裡有人想害她的孩子,所以生產後不肯回家,等到坐完了月子,還是不肯回,鬧着非要回孃家,還要和段先生離婚……段先生不肯,硬把段夫人和孩子接回來,之後段夫人就搬進那棟房子裡,不再見任何人了。”
莊佳越想越害怕,輕聲問慕紫:“不會是段先生乾的吧……傭人雖然是原配夫人留下的,可說到底,他們領的是段先生髮的薪水,要做什麼,也都是段先生授意……”
慕紫仔細思索半晌,拍拍莊佳的肩膀,說:“走,我們去試探試探他。”
“怎麼試探?”莊佳不明白。
“一會兒你就知道啦。”慕紫賣了個關子,拉着莊佳往回走。
她的餘光撇過階梯一側的鬱金香,心頭微沉,覺得可惜。
多漂亮的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