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把兒子教好,老爺你就原諒他吧。”厲鈞翔母親的態度卑微,身子伏的很低,苦苦哀求。
厲父一向覺得自己虧欠這個女人的,她既然都開口了,自己再怒其不爭也沒辦法了,揮了揮手手,失望的走了。
本以爲這件事情就此過去了,沒想到厲家的親戚知道了這件事情以後,都涌了過來,一致覺得一定要把這樣的殺人犯送到警察局去。
厲鈞翔被他親生母親安置在住的地方,自己則孤軍奮戰,在厲家跪遍了所有人,都沒有得到他們的一絲絲原諒。
然而第二天,厲鈞翔沒有等到自己的母親回來,卻是她的死訊。
厲母死於突發性腦溢血,死的時候,眼睛都沒來得及合上,裡面佈滿了血絲。
厲家的親戚看到鬧出了人命,再沒有人敢提把厲鈞翔送到警察局的事情,反而是都怕被厲鈞翔盯上成爲第二個被殺的目標,轟然散去。
厲鈞翔母親的祭奠十分冷清,都是平日裡和她比較好的鄰居聽聞噩耗過來上一炷香以表哀思,那些厲家人,沒有一個敢來上香,直到最後一天,他看到了一個瘦弱的身影。
本來哀痛無神的厲鈞翔看到那個身影以後憤然衝了過去,抓住他的領子,緊咬着牙,恨恨的說道:“一定是你背叛了我!”
慕北搖頭否認,“真的不是我。”
“不是你還能有誰!”厲鈞翔小小的身體裡彷彿蘊含着巨大的能量,他嚮慕北歇斯底里的吼着。
慕北的心裡也不好過,他不知道爲什麼就走漏了風聲,幾乎在厲鈞翔被打的同時他也被慕老爺子叫了過去,教訓了一通,慕老爺子爲了逼迫他發誓斷了和席雲若的往來,整整三天沒有給他吃飯,直到最後慕北承受不住,答應了慕老爺子的要求。才得以出來看厲鈞翔。
慕北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厲鈞翔不會相信他的。
兩個人的關係從那天起開始冷若冰霜,貝達集團的項目,厲泰集團也一定要參與競標,兩家企業,就這樣在費城形成了鼎立之勢。
大家雖然都知道厲泰和貝達不和,卻鮮少有人知道,原因是這樣的。
而那之後,慕北就真的再也沒見過席雲若,再見面已經是十年以後了。
“在想什麼呢?”席雲若輕輕推了推慕北,順勢把手中濃郁的咖啡遞到他手裡。
慕北迴過神來,搖搖頭道:“沒有,只是你剛剛的樣子忽然讓我想到了小時候。”
“小時候?那個時候,你可不像現在這麼臭屁!”席雲若坐在慕北旁邊,嗔笑着說。
慕北卻並沒有反應,眼神放空,“那件事情以後……你去哪了。”
席雲若聽到慕北的話,低下頭,聳了聳肩,無所謂的態度彷彿從來沒有經受過苦難一般。
“我還能去哪啊,我本來在席家就不受待見,又發生了那種事情,席晉他媽媽非要讓我償命,我實在沒辦法,就找了大我十五歲的外國老頭嫁了,跑到國外,喏,就是埃裡克了。”
席雲若躺在沙發上,仰頭看着天花板滿是感慨。
“我不像你們,投生在了好人家,我一出聲就是不光彩的,我只能靠着這個有錢的老頭,終於我現在滿了協議裡的十年,這個別墅,在我們兩個離婚以後就會完全屬於我,你說我是不是很慘。”
慕北看着席雲若的表情,心亂如麻。
“如果你需要我的幫助,儘管開口。”
聽到慕北的話,席雲若抿了一口咖啡,苦笑。
“我們還回得去那個時候嗎?”
慕北輕嘆了口氣,沒有說話,屋子內霎時間陷入了寂靜之中。
另外一邊的蕭璃看着說話聲音逐漸微弱的厲鈞翔,心裡的擔心越來越濃。
看着在他身上插滿管子的醫護人員,乾着急卻插不上話。
“蕭璃,我是不是快死了?”
厲鈞翔伸出手,無助的在空中掉落,護士見狀,怒斥道:“不想死的話,就不要亂動!”
急救車一路鳴着警笛在路上飛馳,衝到了醫院的時候,厲鈞翔已經陷入了昏迷中,一動不動了。
醫護人員顧不得一旁的這個失魂落魄的女孩,緊急的把厲鈞翔送進手術室,手上還掛着一袋血。
當綠色的手術中大燈亮起的時候,蕭璃只覺得心稍微安定了下來,呆呆的坐在椅子上,醫院中的冷氣帶走了她心中最後的溫暖。
慕北竟然在這時候選擇守護在席雲若身旁。
遑論她微不足道,慕北不把他看在眼裡,難道連一同長大的厲鈞翔都不管不顧了?這到底是對席雲若的感情有多深。
她心中像被人揪住一般疼痛,蕭璃的眼前越來越黑,直到意識模糊。
“厲鈞翔!”她迷濛間,忽然記起厲鈞翔還在手術中,騰的一下子坐了起來,鼻子中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她打量着這個陌生的環境。
“這是哪裡?”她下意識的詢問,卻沒有人回答,一擡起右手,發現自己的右手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掛了一瓶藥。
這時候一個護士走了進來,看到蕭璃,“你醒了?”
“我……我怎麼會在這裡。”蕭璃的眸中全是茫然,看着掛瓶不明所以的問道。
“要我說,你丈夫受傷了,你也不能就這麼倒下啊,剛剛被我的同事發現暈倒在手術室門口啦!”
護士熟稔的將新拿來的吊瓶灌注好藥,替換掉已經吊沒了的舊瓶子。
“厲鈞翔呢?”
護士狐疑,擡頭看着她,“一天醫院這麼多人,我上哪知道厲鈞翔在哪裡?”
蕭璃一下着急的哭了,一聽到護士不知道厲鈞翔在哪,顧不上她誤會兩個人的關係,就要拔針下牀。
護士眼疾手快衝了上去,按住她,沒好氣的說:“你這姑娘怎麼回事啊,你再暈倒了怎麼辦,這不是給我們添麻煩嗎?”
蕭璃順勢拉住了護士的手,她冰涼的手指讓護士下意識想要抽回。
“求你了,告訴我他在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