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邊訴說着往事,一邊喝着酒,不知不覺之間,桌子上擺滿了啤酒瓶,蕭璃喝的有些神志不清了。
“嗚,我還能喝,給我再來一杯……”
“你可算了吧,趕快給我回去睡覺纔是正經事!”姜耐看着眼神迷離的蕭璃,忍不住一聲淺笑。
蕭璃沒有回她的話,也沒有動地方,姜耐只不過去洗手間沾溼一條熱毛巾的工夫,蕭璃就已經沉沉地睡着了,臉頰通紅,眼角還掛着一抹明顯的淚痕,一副委屈的模樣。
姜耐看着歪倒在沙發上、喝得神志不清的蕭璃,只覺得自己爲這個丫頭頭疼得厲害,一邊嘆氣一邊幫她擦臉,把她抱回臥室裡蓋好被子,把空調的溫度調高了一點。
看着蕭璃喝得酩酊大醉,姜耐也似乎被她感染了,心裡也開始爲她感到有些難過起來,她簡單地收拾了一下亂七八糟的客廳,又到陽臺透了一會氣,仍然覺得心裡不是很舒服,爲蕭璃感到心裡莫名的堵得慌。
姜耐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關着的臥室門,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拿起自己的外套,既然怎麼心情都好不起來,不如去外面走走散散心吧。
然而姜耐一打開家門,整個人就愣在了那裡。
慕北此刻正靠着牆站在門外,看樣子他已經在外面等了很久了,晚上的天氣有些涼,他的鼻尖也凍得有些紅,但還是堅定地站在那裡,完全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見到姜耐開門,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外,臉上是難以掩飾的驚喜。
“蕭璃還在這裡嗎?”慕北眼裡帶着些許期冀。
“在,她剛纔喝酒喝醉了,現在在我臥室裡睡覺。”姜耐對慕北心裡也說不出是什麼樣的感覺,作爲局外人,她打心眼的覺得這對情侶分的有些過於蹊蹺了。
“我想進去看看她。”慕北的眼神越過姜耐,看向了門內,聲音有些小,裡面的堅定卻是讓人不容拒絕的。
姜耐聽到慕北這樣說,頓時沉默了,蕭璃今天之所以會喝這麼多酒,正是因爲慕北讓她在感情上受到了那樣深刻的傷害,如果這會兒讓慕北進門,會不會對蕭璃造成更進一步的心理傷害?
作爲蕭璃的朋友,她實在是見不得蕭璃難過的樣子了,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能把蕭璃好好地保護在身後。
姜耐深吸一口氣,正打算不留情面地回絕慕北的時候,卻突然看到慕北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眼睛裡滿是沮喪。
“姜耐,你知道嗎?我從前真的沒有想過和蕭璃走到現在這樣的境地,這一切都是陰差陽錯,我是真的想不明白,爲什麼明明兩個人不是不相愛,但卻一定要落到互相傷害的局面呢?”
“你真覺得她還愛着你?”姜耐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如果她的心裡還有你,她今天絕對不會喝這麼多酒,放過她不行嗎,爲什麼一定要三番五次地提醒她,把她心裡那道傷疤一次又一次地揭開?”
“求求你了,你就讓我再看她一眼……就算是借這個機會讓我死心也好,至少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跟她好好告別,我不想讓我們之間的關係就這麼不明不白地結束,起碼應該有始有終,讓我進去看看她吧,就算是爲我們的感情畫上最後的句號。”
慕北的語氣帶上了一絲祈求,姜耐能聽得出來他內心有多麼深情,心裡有一些於心不忍,畢竟她表面上再怎麼豪爽,說到底也是個女孩子,容易心軟,現在看到慕北可憐兮兮地站在自己門口,她忍不住地開始對慕北帶上了一點同情,往旁邊站了一點,把門口讓出來。^
“進來吧,但是不要待太長時間,在她醒來之前趕快離開。”
慕北來到臥室牀前,看見蕭璃靜靜地躺在牀上,她實在喝了太多酒,臉頰一片緋紅,似乎在夢裡睡得並不安穩,睫毛微微地顫抖着,不知道夢見了什麼。
這副樣子落在慕北的眼裡,簡直讓他心疼得不行,他沒想到蕭璃竟然會想要通過喝酒來麻痹自己,用不清醒來換取自己短暫的忘記。
他的心裡一時間五味雜陳,既感慨於蕭璃的深情,又無比自責——如果沒有那些陰差陽錯,如果他們兩個人當時沒有選擇分開,現在他絕對不會讓蕭璃流落到悲傷買醉的境地。
他跪在臥室的牀前,緊緊地握着蕭璃的手,眼睛裡滿是傷感。
“親愛的,對不起,是我不好,害得你喝了這麼多酒……下次難過的時候可千萬不要再喝這麼多酒了,對身體不好,雖然我們現在已經分開了,可你不知道,我還一直守候在你的身後,默默地關心着你,希望你能過得好一點。”
“蕭璃,你是我這一輩子唯一深深愛過的女人,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好想一直握着你的手,像現在這樣永遠都不放開,我們可以組成一個幸福的家庭,未來還會有可愛的寶寶,我想跟你一起手牽着手,並肩走到生命的盡頭。”
“我知道你現在喝醉了,已經睡着了,所以我纔敢說這些,這也許是我最後一次來看你了,既然你已經徹底不愛我了,我也應該慢慢地學着放下一切,不再來打擾你的生活……”
蕭璃已經很久沒有喝過這麼多的酒了,身體很不適應,她覺得自己的意識一直漂浮着,半夢半醒,甚至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她在沉睡之中看到慕北離自己慢慢遠去,心裡一急,下意識地想要挽留他。
“北北!你不要走!”
慕北正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之中,聽到蕭璃在睡夢裡呼喚自己的聲音,猛然間擡起頭來,臉上滿是不可思議,他實在太過驚喜,沒想到蕭璃的心裡還是有自己的,他一時間不能自控,在狂喜之下,朝着蕭璃吻了過去。
姜耐抱着胳膊靠在門口,看到這一幕,心裡同樣是五味雜陳,她決定把家留給這兩個人單獨相處,自己去朋友家裡住一晚上,讓他們兩個人不受自己打擾,好好聊聊,她只希望,不管是蕭璃還是慕北,都不要愧對自己的內心,做出對他們而言最正確的選擇。
門關上了,屋子裡只留下他們兩個人,慕北看着蕭璃不舒服的樣子,心裡也是不好過,又想到讓她喝醉的源頭是自己,心裡更是一片心酸,只能一下一下地溫柔撫摸着蕭璃柔軟的頭髮,希望這點微薄的安撫能讓她放心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