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築工地上,一羣人淋着暴雨擡頭看着天空,儘管這種情況下能見度很低,但他們已經在這看了半個多小時。
他們當中,一個穿得一絲不苟的老人從一個魔法瓶中取出一顆尹燦燦的子彈,這顆子彈異常精美,底火處的六顆能量珠緩緩轉動,彈殼上精美的花紋象徵着它的獨一無二。
老人拂去子彈上的水滴,將子彈放進金色的**,“去吧小傢伙,去救你的主人。”
說完,他擡起金色的重狙,瞄準了上方,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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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米的空中,方霧寒已經累得大汗淋漓,汗水剛出來就被暴雨衝去,這讓他有些發燒。
儘管青鋒之翼不是由身體直接控制,但長時間的使用魔法能源也讓他覺得筋疲力盡。
此時他感覺自己在揮動兩個重錘,青鋒之翼的羽毛完全溼透,他不明白墮落天使路西法的翅膀爲什麼還怕水,難道是水土不服?
他已經有些神志模糊,眼前陣陣發黑,他覺得腳下的東西正把自己往回拉,要把他拉回到那個恐怖的深淵當中,現在他就像一隻溼了翅膀的麻雀,腳上拴的是鐵鏈,而且雙腿也早就沒了知覺,但他慶幸腿還在自己身上。
正當他絕望之際,他隱約看到地面上閃起了一道藍光,儘管隔着十幾米的雨幕,但他還是認出了那個老人和他的聖金重狙。
他聽到了清脆的撕裂聲,剎那間整個人如同一隻離弦的箭衝向雲霄。
是大祭司,大祭司拿着聖金重狙來救他了!
“不!”荒滅發出嘶啞而不甘心的吼聲,整棟樓都被他吸入體內;吞噬掉整座樓後,荒滅落到地上,落入人羣當中。
雲層之中,方霧寒伴着狂風與閃電,聆聽着地面上荒滅的哀嚎,大祭司將**內剩餘的六顆聖光彈全部打入荒滅體內,每被擊中一槍,荒滅就發出一聲哀嚎,而大祭司則站在三米開外,機械地上膛、瞄準、開槍。
六顆子彈打光後,見荒滅還半跪那,大祭司也有些吃驚,他嘴角微揚,從口袋裡拿出一片鋒利的金色羽毛裝入**,聖金重狙發出如太陽般熾烈的光芒,甚至都蒸發了附近的雨滴,大祭司上膛,瞄準。
荒滅強撐着殘破的身體站起來,像一塊被玩壞了的橡皮泥,他擡起破碎的胳膊,指着大祭司,全身顫抖。
“迎接審判吧。”大祭司微微一笑,將瞄準鏡的中心轉到荒滅的胸口,手指逐漸用力。
“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荒滅說着,一個明亮的傳送門在他身上開啓,隨後便沒了蹤影。
大祭司的手指觸電般從扳機上彈開,現在荒滅逃走了,他也沒必要浪費這麼一顆寶貴的子彈了。
方霧寒在雲層中看着荒滅從自己眼皮底下逃走,不禁朝下吐了口唾沫,“呸,又讓你跑了。”
正當他準備俯衝下去給他們一個驚喜時,身後的一聲霹靂將他震得頭皮發麻,他一轉身,看到一羣比他還粗的閃電羣正如一羣雷蛇般朝自己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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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後,異次元空間。
醫療部重症監護室裡,幾臺複雜的儀器正在忙着做一場血腥的手術,這些機器是古老魔法與人類科技的結合產物,現被異次元空間醫療部採用於全自動手術臺上。
方霧寒赤身躺在手術檯上,換血機正忙着給他換血,那臺機器先配合生命維持儀和聖光照射將他全身所有的血液抽乾,生命維持儀維持他的細胞在一分鐘內不會死亡,隨後血液清洗器用高純度聖水沖刷他的血管,然後在一分鐘內注入新鮮的血液……
“這場手術風險太大了,醫療部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手術。”白祭司通過手術檯上的監控看着手術的全過程,冷汗浸溼了他的銀絲袍。
“我們醫療組千百年來從來沒有失誤過對吧?”大祭司說。
白祭司想了幾秒,“還真是。”
“要相信他們,也要相信守望者。”
“唉,這場戰鬥真是苦了守望者了,下面支援組那幫混蛋在那看熱鬧也不上去幫忙,我罰他們集體去訓練室了。”
大祭司聽傻了眼,“你、你罰他們去訓練室幹什麼?”
白祭司陰陰一笑,“我讓整個參加這次行動的支援組與七大魔王羣戰一百回合。”
“天啊快去撤回命令,是我不讓他們上去支援的!”大祭司說出實情,白祭司一臉驚訝。
大祭司嘆了口氣,“之前我一直在對面樓上觀察,守望者大人在樓裡的一舉一動我都在盯着,樓裡不只荒滅這一個敵人,那種情況下支援組過去只會給守望者添亂,搞不好他們還可能會全軍覆沒。”
白祭司若有所悟,“哦,也對,那種情況下他們進去就出不來了。”
“但還有一個很嚴重很嚴重的問題。”大祭司說。
白祭司皺眉,“什麼?”
“那個荒滅……竟然會開啓聖光傳送門!”大祭司字字如重錘般砸在白祭司頭上,確實,在荒滅臨逃走的時候的確是開啓了一扇聖光傳送門。
“但……能開啓聖光傳送門的人也太多了啊……”白祭司撓撓後腦勺。
“不不不”大祭司搖頭,“你理解錯了,全宇宙能開啓聖光傳送門的雖然不少,但也就那些人,數量幾乎沒有增長,除去已經死去的,活着的我們幾乎都認識,我的意思……”
白祭司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荒滅曾經是我們認識的人!”
大祭司拍手叫好,“對!可我們不知道他是誰……但能在聖光之城境內建立規模如此龐大的研究所的人肯定不簡單。”
“既然我們知道了研究所的位置,直接跑炮火覆蓋不就行了?”白祭司提議。
大祭司再次搖頭,“你想想,荒滅把研究所建立在聖光之城就是爲了防止我們炮火覆蓋,他現在像是寄生在聖光之城內的寄生蟲,如果我們輕舉妄動,搞不好的話會對聖城造成永不可逆的毀滅性創傷,而且要是沒完全殺死那些喪屍,它們逃了出來,真正的末日也就來了。”
白祭司眉頭緊皺,“那我們該怎麼辦?”
還沒等大祭司說話,音響系統裡就傳來了醫療組組長的聲音:“報告大祭司,白祭司,換血手術順利完成,請指示。
“保住守望者。”大祭司在白祭司耳邊輕語,隨後走出醫療室……
監護室裡,大祭司和參加這次手術的醫護人員圍在病牀邊,方霧寒平靜地躺在病牀上,像是睡着了一樣。
“情況怎麼樣?”大祭司問道。
“非常好,換血手術幾乎沒有造成任何能量流失,守望者大人本身的血統與能量也都全部保留,但唯一遺憾的是……他可能永遠地失去了青鋒之翼。”
大祭司的表情有些糟糕,“怎麼會這樣?”
醫療部長嘆了口氣,這場事故與敵人無關,守望者大人自己在閃電雲中飛行,致使被閃電主鏈擊中,若不是青鋒之翼擋下了所有傷害恐怕守望者就……
氣氛沉默了幾秒,醫療部長又說,“守望者從幾百米高空落下來時青鋒之翼就已經被損壞了,但這沒影響到其他能力,而且幸運的是在守望者落地的時候,是這些東西救了他。”醫療部長指着手術檯架子上剛換出來的“髒血”說,“對了我正要問您,這些東西隨時都有可能變成另一個荒滅,我們應這樣處置?”
大祭司撫額,“唉……這種東西……這東西太強我們根本殺不死,扔到哪裡都不安全啊……”
“要不要直接排到宇宙?”醫療部長說。
大祭司趕忙搖頭,“不行不行,宇宙中還沒有自然星體能殺死這東西,扔宇宙的話後患無窮。”
“扔到封印區怎麼樣?”白祭司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大祭司沉思了一會,嘆了口氣,“也沒背的辦法了……”
五分鐘後,一羣“全副武裝”的異次元精英士兵“護送”着一罐泥水般的灰黑色物質從醫療部走出。
大祭司再次將那片金色的羽毛裝入聖金重狙的**,上膛,瞄準了石英罐裡的物質。
“護送隊”一步步走向黃金聖殿盡頭那個鑰匙孔形的傳送門,他們只要將這個石英罐扔進去任務就算完成了。
其實醫療部大門距大殿盡頭的傳送門頂多二百米,他們走着不到一兩分鐘就可以到達,每個人都期望着這段時間裡不要出現什麼差錯。
他們不知,遙遙宇宙的另一邊,荒滅拖着破碎的身體試圖與自己身體的另一部分共鳴,他甚至可以讓那罐“髒血”殺光異次元的所有人後來與本體匯合……
“來吧我的身體……回到主人這來!”荒滅的手伸向虛空,他那即將要熄滅的血瞳再次變得如熔岩般熾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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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次元空間。
“護送隊”距傳送門只剩下不到一百米了,每個人手心裡都滲出了汗,他們甚至想讓一個人以衝刺速度抱着罐子跑過去,可無奈罐子太重,“護送隊”的五個人擡都有些吃力。
罐子裡的東西就像一罐普通的水泥,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危險,靠近傳送門後,“護送隊”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突然,罐子裡原本平靜的液麪上出現了一絲波紋,但這不是因爲罐子晃動造成的,是裡面的東西在蠕動!
“它動了!”“護送隊”有人大喊,他們都加快了腳步,集體飛奔向傳送門。
就在他們即將要把罐子扔進傳送門時,罐子裡的東西突然瘋狂撞擊內壁,“護送隊”隊員集體被拽倒,石英罐“咣”的一聲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