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擊·下
“荒滅!荒滅!”欲魔慌張地大叫,“你在哪?”
荒滅小時候,欲魔總是能看到一個極快的生物從它四周徘徊,但在這種地獄般的地方,能有什麼好東西?
“快啊……”欲魔對着黑暗法陣加大了能量輸出。
一個兇猛、巨大的生物跳到欲魔身後,右臂上的激光切割刀格外醒目。
荒滅次代種完整體!
次代種的口器裡流出黑紅色的鮮血,這個城市大小的血池就是爲它準備的,只是爲了滿足它那永無止境的嗜血欲,而欲魔成爲這死寂地獄裡唯一的活物,或獵物。
舉行黑暗鍊金陣發出呼嘯的風聲,那柄實力堪比咒天邪皇的極惡之劍馬上就要誕生,而欲魔身後則站着一隻恐怖的野獸……
“荒滅!快來管管你的畜生!啊……”欲魔的喊叫傳向四面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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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破學校……和我們學校差遠了。”方霧寒看着走廊盡頭的那間廢棄的廁所大吼,空氣中的惡臭讓他想嘔吐。
“天啊……竟然把飲水機放在廁所門口!”方霧寒再次發出一陣乾嘔。
方霧寒和士兵們嚥着中央樓梯走向二樓,二樓的大體結構和一樓一樣,並沒有什麼巨型黑暗法陣的蹤跡,而且白祭司說法陣的直徑至少有二百米,可以推斷法陣不會在某間教室裡。
“中考可不能考到這來……看着就陰森森的……”方霧寒捂着嘴跑出教學樓,對面忍者龜和另一組士兵正向他們走來,只是他們的反應也好不到哪去。
“我靠……這法陣……勁可真大……”一個士兵對着學校廣場中央的草叢乾嘔,方霧寒望着四周,沒有管那名士兵。
“小寒……你爲什麼不吐……你難道不……難受嗎?”米開朗基羅捂着胸口,乾嘔着說。
後面,一個士兵因體能不足而向後倒去,方霧寒的頭也有了發燒般的痛感。
“操場看了嗎?”方霧寒捂着後腦勺問。
“看……嘔……了……從樓上看的很清楚……沒有任何異常。”拉斐爾說着,天空中響起了轟鳴的雷聲,看這天色不久後就會有一場大雨降臨。
耳邊雷鳴般的咒語將方霧寒弄得頭昏眼花,其他人則連胃酸都吐了出來,在黑暗力量的籠罩下這所學校根本不像學校,更像一個被定格了時間的死亡之地,他們在這個學校裡除了一開始看到的保安之外沒看到過任何活人,整個學校裡死一般的寂靜。
“撤!這情況不對。”方霧寒下令,向着校門口走去,身後傳來另一名士兵的倒地聲。
“我們……把他們擡出去。”方霧寒拉着忍者龜踉踉蹌蹌地走向那名士兵,幾個人架着他走向校門口。
出了校門,方霧寒的山地車依舊鎖在那裡,但與來時不同的是,來的時候大街上還有幾輛車,行人雖說不多但也又幾個,但現在整條街上竟沒有一絲生機。
“天啊……他們都去哪了!”一名士兵驚呼,另一名士兵也從傳達室裡走出,“剛纔我擡進去的那個保安也不見了。”
四周死一般的寂靜,每個人都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恐懼壓倒了身上的不適;狂風突然颳起,猶如成羣的惡鬼一同出籠。
方霧寒嘗試開啓異次元之門,但這個小鎮猶如隔絕了他的力量,讓他無法開啓,而且這不在聖光之城的範圍內,連聖域之門也無法開啓;面對這恐怖的一切,方霧寒所做的只有把忍單車的加速功率調到最大,帶着大家一起逃命,逃出這座被詛咒的小鎮。
身後又一名士兵倒下,忍者龜也體力嚴重不支,他們都感覺眼前陣陣發黑,走路都歪歪斜斜,如同一羣勾肩搭背的醉漢。
方霧寒站在忍單車旁邊焦急地在身上摸着,他的額頭滲出了豆大的汗珠,“媽的我鑰匙呢……我車鑰匙呢……”
由於忍單車的內部結構全部由天晶和精鋼構成,所以忍者龜們的武器也無法將車鎖破壞。
萊昂納多拄着精鋼長刀走了過來,他扶着方霧寒的肩膀,虛弱地將頭湊在了方霧寒耳邊,“我陪你進去找車鑰匙……”
可還沒等方霧寒轉過身來,萊昂納多就應聲倒地,他的長刀掉在地上,聲音在空蕩蕩的街道上回蕩久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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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池。
“你這個畜生!離我遠點!”欲魔大叫,法袍被次代種手臂上的激光切割刀砍得七零八落。
欲魔在一次撲擊中被切斷了雙腿,但它仍頑強地支撐着身體,爲了不讓法陣崩潰。
欲魔在次代種攻擊時將一張爆炸符貼到了次代種身上,巨大的傷害將次代種手臂上的電池炸燬,激光切割刀被破壞,但次代種仍有一雙巨大而鋒利的爪子。
由於次代種的攻擊,致使黑暗法陣能量分佈不均,極惡之劍原本變成劍柄的分陣發生爆炸,欲魔被炸傷,次代種則直接被炸飛進血池裡。
一把長達半米的巨劍逐漸凝成,正通過巨型黑暗法陣的中心緩緩移向現實,但現在絕不是它出來的時候,因爲這柄極惡之劍沒有劍柄!
如此巨大的鍊金陣根本無法瞬間停止,欲魔有些絕望,它花費了這麼多力量,卻將要製造出一把沒有劍柄的巨劍。
身後又傳來次代種的怒吼,巨爪的破風聲越來越近,欲魔全身哆嗦,從巨大的袖子裡拿出了一張金燦燦的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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汶河中學。
天空中下起了大雨,這讓方霧寒的神志稍微恢復了一些。
烏雲將天空藏了起來,整個世界彷彿只剩下了灰白兩種顏色,方霧寒沿着下坡飛奔向剛纔他去的那棟教學樓,此刻的教學樓猶如一頭粉紅色的巨獸那樣恐怖。
方霧寒跑進教學樓,沿着他第一次來時的路仔細尋找着,但由於法陣的影響他的眼前也陣陣發黑,而且樓內光線昏暗,想找一串鑰匙着實不易。
不知哪的水管漏了水,整棟樓內都回蕩着單調的滴水聲,顯得格外荒涼恐怖,有種恐怖電影的感覺,他也怕從某間教室裡突然跳出來一個鬼……
找完一樓後,方霧寒的精神已經接近崩潰,如果不是爲了鑰匙,他甚至都想拔出炫天明皇來毀了這學校。
他踉踉蹌蹌地爬上二樓,他趴在走廊盡頭,眼睛幾乎貼到了地面上,這樣他就能看到地面上的突起物了。終於,在走廊的另一頭,一個小小的黑點在地面的反光中格外顯眼。
走廊大約長七八十米,方霧寒緩緩地爬向鑰匙,僅僅不到八十米的距離,可他覺得猶如在世界盡頭,縱使他怎麼努力也只能向前幾釐米,而他與鑰匙的距離還是那麼遠。
“世界上有些距離是你永遠也達不到的啊,就像你剛說一年後不往這考,但你……唉……”一個瘦長的影子站在方霧寒身邊,人影看着昏迷了的方霧寒,顯得有些失望,“以你的血統怎麼會受到一個法陣的影響呢……還是我不爭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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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霧寒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地上,四面八方都是山,無盡的山,而他自己所在的地方卻很高也很平,看高度的話他腳下的山比任何一座山都高。
看天色應該是黃昏,巨大的日輪有三分之一隱入羣山當中,他也從沒見過如此巨大的太陽。
方霧寒正前方是一座巨大的教堂,這座教堂大的出奇,僅高度就得有一百米,應該是一座哥特式的基督教堂。他不明白爲什麼在這麼高的山上會有這麼大的一座,但四周無路可走,他只能走進教堂去看看。
一推開門,門上的灰塵盡數落下,空氣中滿是四散的灰塵。教堂的水磨石地面反射着夕陽的金光,將整個教堂映襯得金碧輝煌,成排的座椅上沒有一個人,只有在走廊的盡頭有一個金銀兩色的十字架。
他不由自主地走向十字架,雖然他也不知道那裡有什麼,只是他的潛意識告訴他那邊的東西很重要。
十字架上,是一個年齡跟他差不多的少年,少年面色蒼白,長得極其清秀,他穿着一身考究的西裝,一眼看上去給人的感覺就是個富家子弟或跨國大家族的小少爺,但他的胸口上插着一把未知質地的劍,少年奄奄一息,被聖劍緊緊地釘死在身後的十字架上。
如果教堂裡還有別人,一定會猜測這個少年爲什麼會被釘在這裡,他犯什麼了罪還是得罪了什麼人,竟被施以如此殘酷的極刑?
可是這裡沒有任何,而且永遠也不會有人,因爲這裡是神懲罰惡魔的刑場,沒有任何敢接近這個教堂,也沒有人知道它的位置。
窗外,巨大的日輪緩緩下落,在這個永恆的黃昏裡,宇宙間的生物都停止了手頭上的工作,只爲了祭奠這場盛大的死亡。
十字架前,方霧寒望着少年漆黑深邃的瞳孔,兩人相互對視,他想說話,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方霧寒看着少年蒼白的臉,總覺得他好像自己,如果臉色再有點血色的話,幾乎和他一模一樣……
方霧寒把手放在了聖劍的柄上,想幫少年拔出聖劍,可他的手在接觸到聖劍的一剎那,灼魂的痛感遍佈全身,他的一隻胳膊立即化爲血水,只剩下了一根燒得通紅的骨頭和劍柄黏在一起。
方霧寒又換成右手,兩人因劇痛而顯得面目猙獰,猶如地獄中的惡鬼。
隨着聖劍的落地聲,方霧寒因失去雙臂的劇痛而暈了過去,少年走下聖臺,輕撫着方霧寒的頭髮,“這些年讓你受苦了啊……現在我們終於得以團聚,所有逆我們者,終將消亡!”
說完,教堂被轟鳴的雷電聲所充斥,一雙巨大的光翼張開,神怒之力剎那間將這廢墟蕩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