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40

我到了吳忠市裡,隨便找了個賣手機的的店花了五百塊隨便買了個雜牌子的垃圾手機,然後辦了一張卡,就開始了我的流浪的日子。

在大街上溜達了一會兒,我就沒了興趣,然後就找到了自己的狐朋狗友,我們一羣人去喝酒吃燒烤,好不快活,在聽說了我的遭遇後他們則是表示下次再遇到這種事情就告訴他們,他們會爲我出氣一起找那女人的晦氣。我聽了後也就笑笑,沒有在意。

晚上醉醺醺的我,和一羣人都分開了。我們口裡常把聚是一團火,散是滿天星來形容我們這羣兄弟。可是我們的心中又都知道如果真的出了大事,誰也靠不住,而在一起的時候說的那些話,大話誰不會說啊。

晚上十二點我一個人在街頭徘徊,講道理我和那羣人的區別還真的是很大的。他們從來都不會考慮自己兜裡還有多少錢。但是現在的我是不回家了啊,我手裡的錢就是我的命啊。現在我兜裡還有八百塊錢,今天花了五百買手機,花了一百辦卡,又花了一百塊喝酒吃飯。我仔細思考着這些錢我應該怎麼花,能花幾天,未來的路在哪裡……

路過一家賓館,我進去問了問價格,這最便宜的房間都要90塊呢,那個前臺看到我問完價格後就不吭聲的打算離開,立馬臉上就漏出了原來是個沒錢人的表情。看到哪個鄙視的我的心頭就是升起了一股無名火,藉着酒勁我當機就罵了出來:“操,狗眼看人低的玩意,就一個看門狗,裝什麼大尾巴狼。”話剛說到這裡,櫃檯後面就又冒出了兩個滿臉橫肉的壯漢。就聽最右邊的大漢大罵道:“操,逼崽子,你別跑,今天給我逮到你,看我不給你腿踏折了。”話還沒說完,人就朝着我跑了過來,我靠,我本能的就是撒咋子狂奔。哪天晚上,我揹着書包在空曠的馬路上背兩個大漢追出了三條街。這要不是我跑得快,今天晚上我就算是栽了。

等到看不見了那兩個人後,我又跑了兩條街,這纔在一個公園裡的凳子上呼呼的喘着粗氣。這一路給我嚇的,一身的醉意直接沒了個一乾二淨,本來很冷的晚上,而我卻渾身熱的難受,汗珠像水一樣不要錢的流下來。現在的我就真的像極了一個流浪人,在大街小巷裡被人排擠個追趕。

休息了一會,等汗水退去剩下的就是晝夜溫差巨大的寒冷。掏出手機一看,這才十二點半,想到我還要在外面待六個小時天才會亮,我一時之間才知道原來活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又走了走我看到了一家網吧,想起來好像裡面的網管是朋友的朋友。

就這樣,我在網吧長住了下來。網吧不貴,裡面有吃的喝的,我也就沒管其他,先玩了三天。白天我閒了就玩遊戲,累了就躺在椅子上睡覺,餓了就點外賣和吃泡麪,晚上就在網吧睡覺。三天後的早上我從沉睡中醒來,習慣性的到廁所撒了一泡尿,去洗手的時候,我看着鏡子前的自己,黑眼圈黑的明顯,滿臉的油就像是許久沒洗過臉似的,油到發亮的頭髮,自己看了都噁心。我沉默了,呆呆的看着那個真實的自己,我就像是看到了一個陌生人一樣,這個王放還是那個不可一世的,內心高傲的離家出走王放嘛。你這是怎麼了啊,你就這點本事嗎。回到座位上吃着剛泡好的被網管送來的泡麪,我內心不斷掙扎,一遍又一遍的拷問着自己,你就這麼垃圾,離開了家你就活的連狗都不如了?

又吃了一口自己能吃到的最便宜的飯,我差點吐了出來。泡麪這玩意誰吃誰知道,吃一碗還行,天天吃的話那就像吃塑料一樣難吃。強忍着噁心,我把早飯吃完了,然後收拾了一下被自己這三天糟蹋的位子。讓掃地的阿姨把滿地的菸頭掃了,我背起了自己的書包,走了。臨走的時候那個網管還笑着向我打招呼:“哥,下次再來啊”。而我只是揮了揮手,用僅自己能聽到聲音說到“不會在回來了,這輩子也不會這麼狼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