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謙奇道:“現在就有迎春花了嗎?”
姜憲平時也沒有注意。
李謙就上前摘了幾朵花湊到了姜憲鼻子下面,笑道:“你聞聞,有沒有香味?”
“沒有!”姜憲嗅了嗅,道,“好多花開得鮮豔,卻都沒有什麼香味。“
李謙笑着點頭,把花插在了姜憲的鬢間,笑着端詳她道:“這樣倒活潑了很多。”
“活潑是什麼意思?”姜憲歪着腦袋望着李謙,眼睛亮晶晶的,像滿天繁星倒映其中。
李謙忍不住上前親吻她的眼瞼,低低地道:“就是像孩子。無憂無慮,心無惆悵……我總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你時的情景,小小的個子卻裝成一副大人的樣子,我當時就覺得你不應該是這樣的……我想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永遠都是活潑、歡快的樣子……”
姜憲聽着,心裡軟成了一泅水。
她摟着李謙的腰,和李謙在綻放的迎春花前親吻。
春光明媚,卻敵不過心上人的溫柔。
李謙和姜憲像粘在了一起似的,就是分坐在炕桌的兩邊,兩個人也會情不自禁地你拉我一下,我戳你一下,兩個人都好像變成了七、八歲的孩子。
柳娘子看着不由地抿了嘴笑,悄悄地對情客道:“郡主和王爺的感情可真好!我看家裡很快就要再添丁了。”
情客笑了笑,沒有說話。
李謙覺得姜憲好不容易纔生下慎哥兒,並不想讓姜憲這麼快再懷孩子。
恐怕要等到慎哥兒三歲以後姜憲纔會再次有喜。
不過,柳娘子畢竟不是這個家裡的人,情客覺得沒有必要和柳娘子說得那麼清楚。
李謙到底沒有答應賣種馬給齊勝。
齊夫人失望地返回了大同。
很快就到了三月,先是李驥那邊寫了信過來,說孩子總算是沒有什麼事了,謝謝姜憲這些日子送去的藥材,然後請教了德高望重的壽星翁,給孩子取了個名字叫“大妞”,說是賤名好養活。
姜憲接到了信立刻就給李驥回了信,告訴李驥,若是他那邊很忙,就把康氏送回西安來,先養一陣子再說。
就在幾天前,李謙爲了在甘州建馬場的事,直去了甘州。
接着她收到了姜律的來信。信中提起了李謙送去的那二百匹馬,誇李謙考慮得很周到,他們現在已經打下了丹東,直迫奉天府,戰事繁忙,實在是沒有精力養馬。而且他們在攻佔錦州府的時候,在那邊佔領了一個馬場,裡面的馬都被廖修文給牽走了,可養馬的那些師傅卻沒跑成,等到收拾了廖修文,就可以直接在那裡建個馬場了。讓她代爲謝謝李謙。
就在慎哥兒的百日禮之後沒多久,姜鎮元因爲一時不慎從馬上摔了下來,把小腿給摔斷了,姜律臨危受命,代姜鎮元領兵,或者是初生的牛犢不怕虎,姜鎮元久攻不下的錦州就這樣被他攻了下來……姜鎮元索性讓賢,把衛所的指揮權交給了姜律。
現在看來,姜律比姜鎮元適應的更好,不過十幾天的功夫,又攻下了丹東。
照這樣看來,姜家應該是已經扭轉之前的不利局面了。
隨後她收到了太原送來的喜貼,說是郭氏三月初十生下了一個八斤重的大胖小子,李長青給這孩子取名叫李繼。意思是跟着慎哥兒來的李家,也有這是李家第二子的意思,並詢問姜憲能不能帶着李慎回去喝李繼的滿月酒或是百日酒。
姜憲問帶信的婆子:“可要往驥二奶奶那裡送信?”
那婆子笑:“哪能麻煩郡主,老爺已經安排人過去了。”
這就好!
姜憲讓人準備了賀禮讓那婆子帶回去,並不打算帶着慎哥兒去太原。
孩子太小,根本受不得這樣的顛簸。
常大夫說了,孩子三歲之前最好別出遠門,就是和太皇太后的約定,她也定在了三年之後。
那婆子千恩萬謝地回了太原,回去之後不免當着李泰等人的面道:“大公子長得那叫個俊俏,我這把年紀了,也就只見過金家的大公子能和我們家大公子相提並論。這長大了不知道娶個怎樣的天仙才不辱沒了我們大公子。”
大家原本就對慎哥兒好奇,聽這婆子一說,話就傳得更快了。
等傳到李長青的耳朵裡,李長青心裡就像爬了只螞蟻似的,鑽心的癢。居然和柳籬商量:“這都夏天了,韃子去年冬天的時候又被宗權給搶了,應該不會來犯了吧!我得抽個空去趟西安看看我那大孫子才行。”
柳籬嘴角微抽,道:“王爺不是寫信過來讓您提防着慶格爾泰嗎?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重視王爺的意思。萬一韃子真的打過來了,夫人、三爺、二公子可都在太原。”
李長青苦惱地抓了抓頭髮,道:“不過郡主說的也有道理,孩子太小,這路上要是受點罪可不得了了!”
柳籬笑着沒有做聲。
何夫人差人送了李繼過來,說讓李長青抱一抱。
李長青不悅地道:“孩子這還沒有滿月,她瞎折騰些什麼?抱孫不抱子,那也得看看我在幹什麼?快把孩子給抱回去!以後不準再抱過來!議事的書房,抱一個孩子在這裡,算是怎麼一回事!你去跟夫人說,這是我的意思。她要是不想看孫子,就早說。我看阿駒媳婦也不是個耐不得煩的人,讓阿駒媳婦自己照顧孩子好了,她沒事的時候去阿麟那裡看看。阿麟媳婦不是快生了嗎?兩人頭上也沒有個老人,她正好過去照顧照顧阿麟媳婦。”
繼哥兒的乳孃和身邊服侍的婆子不敢怠慢,忙帶着孩子回了郭氏那裡。
何夫人正翹首以盼,見孩子被抱回來了,急急地道:“怎麼樣?老爺怎麼說?”
乳孃和婆子都吐吐吞吞地不敢說話。
郭氏看着心裡明鏡似的,忙把孩子抱在了自己的懷裡,仔細地檢查孩子有沒有哪裡不好的。
何夫人就把那婆子拉出去說話。
繼哥的乳孃是郭夫人送過來的,是郭家的家生子,是郭氏的人。
見屋裡都是陪郭氏嫁過來的,這乳孃忍不住道:“夫人也太荒唐了!那慎哥兒是長子長孫,我們家繼哥兒是次孫,有什麼可比的?就算是要比,也不能這樣比啊!”
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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