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應聲而去。
李謙卻對姜憲道:“我們去小湯山住兩天吧?”
姜憲愕然。
李謙坦白道:“我回京城,除了擔心你,還準備處置簡王的事趙璽那邊我已經有了主意,等處理了簡王,那邊的事也就可以進行了。”
姜憲並沒有多關心南邊的事,而是點頭笑着應“好”,道:“知道你回來的人不會來打擾我們,不知道你回來的人不會來拜訪你。我們正好趁着這幾日去小湯山休息幾天。”
特別是李謙,這樣來回奔波,只怕是連覺也沒有睡好,這樣最傷身體了。
李謙實際上是覺得自己若是忙起來了,恐怕又有段時間不能陪着姜憲了,他日夜兼程的趕回來,也就是想趁機單獨和姜憲聚一聚。
兩人想到一塊去了,自然才能做事都特別快,當天晚上他們就啓程去了小湯山。
於是初二一大早就遣了人來請姜憲過府小聚的白愫撲了個空。
她不由笑道和曹宣抱怨:“這倆人也太隨性了些,說走就走。還好王爺回京城的消息沒有傳出去,否則還不知道會讓多人空等呢!”
曹宣笑着沒有說話。
現在的李謙,行蹤可不是誰都能打聽,他要去哪裡,也不是誰都可以阻攔的,更不要說那些依靠北地的朝廷官員了。
他道:“你找嘉南郡主來做什麼?”
這幾天承恩公府的客人也很多,白愫都推了,原是準備一心一意招待姜憲的。
白愫笑道:“親家母年前不是寫信過來了,說是年後要帶大妞兒過來住些日子嗎?我尋思着兩家要不要趁機把婚期定下來。看着嘉南整天無所事事的,就想拉她過來閒聊,找點事給她做。”
“還是等阿苗的婚事先定下來再說。”曹宣笑道,“他和謝家姑娘年紀大一些。念慈的婚事,等他成親了再說罷。”
白愫笑道:“就算早點日子定下來也沒什麼,不一定早早就讓兩個孩子成親。而且就算是成親,也不一定要早早的圓了房。我是想着大妞兒多些過來陪我。”
曹宣不理解白愫的想法,笑着搖頭,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家裡的事,他向來是交給白愫的,白愫說怎樣就是怎樣。
等到初五,李謙和姜憲從小湯山回來,他回京的消息這才傳出來。
可與白愫瞭解的情況不一樣的是,大街小巷都在傳,說有兩個月沒有看見姜憲出門,是因爲簡王見南邊的皇帝棄城而逃,起了別樣的心思,勾結了前些日子來京城拜見姜憲的藩王,趁着李謙不在城中,在姜憲祭拜太皇太后的時候把姜憲囚禁在了紫禁城,然後威脅李謙,要李謙擁立那藩王爲帝。李謙怒急攻心,連吐了三口血,連夜趕往京城,和承恩公聯手,救出了嘉南郡主,反而囚禁了簡王和那藩王。只是嘉南郡主被簡王等人餓得奄奄一息,直到大年初三才醒過來。
李謙大怒,要殺了簡王和那藩王……
“早就應該殺了簡王和那藩王的!”茶樓酒肆裡,不少人在議論,“藩王無故不得奉旨入京,他憑什麼來京城朝見臨潼王和郡主。還有那簡王,不知道縱容兒子害死了多少人家的閨女小子那就是個頭頂長瘡腳下流膿的東西!現在居然還敢打臨潼王和郡主的主意,我看那是活得不耐煩了!”
也有人感嘆:“這做人啊,要懂得感恩。可你們看簡王,先前爲了榮華富貴跟着皇上跑去了江南,之後被皇上不喜了,他又跑回了京城,窩在京城裡求了臨潼王的庇護,才能活到今天。如今卻趁着臨潼王不在京城的時候把人家老婆給囚禁了,逼着人家跟他一起造反。你說,有這樣缺德的人嗎?”
“就是,就是!”有人附和,“這世間的人誰不愛權力富貴,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臨潼王對簡王也算是有恩了,他卻能趁機劫持別人的老婆,用婦孺之人威脅臨潼王,也難怪臨潼王氣得吐血,要殺了簡王全家。這樣的人,不殺都天理不容。”
“可殺簡王全家,也太狠了吧?”
也有人提出異議,立刻就被人噴了回去:“就只許簡王放火,不許臨潼王點燈嗎?要說狠心,那也是簡王做了初一,難道還怪人家臨潼王做十五不成?君子欺之以方!憑什麼人家臨潼王是正人君子,就要遇到這樣的事!那我寧願做個小人!”
你一句,我一句的,走到哪裡都鬧哄哄的像菜市。
路過集市在爲好奇停車的白愫聽得目瞪口呆,放下車簾就直奔長公主府。
姜憲在內室見了白愫。
白愫看着面色紅潤的姜憲,眸光粼粼像被淋了仙露,手中還抱着個小竹籃吃着桔子,半晌才道:“不是說你被餓得不行了嗎?怎麼還這麼有精神?”
她哪裡有精神了?
她這是被李謙折磨得不想動彈了!
可這話就算是白愫她也不好意思說啊!
姜憲在心裡嘀咕着,遞了桔子過去,道:“福建的蜜桔,你吃嗎?”
白愫叫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能吃上福建的蜜桔?”
自李謙南征,京城就不見了閩南商販的蹤影。
姜憲不以爲然地道:“那些信得過的商賈還不是一樣可以和北邊的人做生意的。”
白愫無奈,隨手挑了個桔子用帕子包着剝了皮,道:“那些傳言是王爺的意思嗎?會不會不太好?”
在大江南北的民衆心目中,嘉南郡主向來是個巾幗不讓鬚眉的女子,被簡王囚禁……她總覺得有點不大好。
姜憲懶洋洋地道:“也算是事實了,有什麼不能說的?要不是要你們家國公爺,我現在還指不定在哪裡呢?”
曹宣因爲曹太后的緣故,這些年來一直很低調,這時候突然被推了出去,白愫也有些擔心。
姜憲握了白愫手,安慰她道:“現在不比從前了,趙璽哪有精力管這些。總不能讓承恩公一直站在背後吧?念慈和懷念也馬上到了出學入仕的時候!”
父親的聲譽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種基石。
白愫嘆氣,道:“我一直盼着他有這一天,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如果還是趙氏當政,曹宣可能要到人過半百才能忪懈下來。
這樣也好。
曹宣不是沒有能力的人,只是他的出身註定了他不可以隨心所欲,能有這樣的結局,她已經很滿足了。
她嫁給曹宣之前,可是隻求他能保住性命的!
白愫微微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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