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全力趕往夫諸部族的牧宸不知行跡敗露,在疾行中,他喃喃自語道:“近了!還有一炷香的時間,紅昭姐姐!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對於這個大四歲的表姐,牧宸自小便對其產生了異樣的情愫,連他自己都未曾發覺。
女孩早熟,在南疆更是如此。十五六歲便嫁爲人婦再正常不過。
紅昭十二歲時便以美貌傳遍七十二部族,前來訂親之人絡繹不絕。也是自那時起,牧宸對自己的紅昭姐姐驚爲天人。
牧宸站在一棵參天巨木之上,眺望而去,一里之外,夫諸部族的輪廓已經清晰可見。
“這……”牧宸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見那夫諸部族烽煙四起,以牧宸如今的目力居然看不到一絲人煙。
“紅昭姐姐,等着我!”牧宸從懷中取出那牛皮包裹的七寸之牙,緊緊地握在手中,跳下樹枝,小心翼翼地向夫諸部族潛行而去。
一路無恙,直至夫諸部族入口,牧宸微微鬆了一口氣。
部族大門處,兩扇柏木所制的十丈族門碎成十幾塊碎片靜靜地躺在地上,似乎在訴說着昨晚賊人的強大。
辛螺的住府在部族中心位置,但是熟悉的道路已經被十幾間倒下的房屋擋住了去路,牧宸想要過去必須從眼前廢墟中漆黑的夾縫中尋路而行。
牧宸看着眼前的夾縫,心中閃過一絲不安,直覺告訴他那廢墟之下似乎存在着什麼東西,此時在他看不到的陰影處正虎視眈眈地等着他進入廢墟之中。
腦海中閃過紅昭的臉龐,牧宸的那絲不安便馬上被其拋諸腦後。爲了他的紅昭姐姐,眼前漆黑的夾縫又算得了什麼!
牧宸進入那夾縫之後,才發現裡邊別有洞天,並不如他在外看到所猜想的那般狹小與黑暗。
賊天之上的日光總是那般無孔不入,透過細小的縫隙,那日頭所帶的光輝還是隱約照亮了廢墟下的路途。
牧宸前行約十幾步,忽然停下了腳步。他警覺地環顧着四周,因爲方纔他似乎聽到了不屬於他的腳步聲。雖然很輕微,但是自打昨晚在天棺之內被那股力量打通了全身周遭經脈之後,牧宸便發現聽覺、視覺、嗅覺都提高了數倍!所以之前那輕微的腳步聲定然不是幻覺!
在這廢墟之中除了牧宸似乎真的有其他人……或者其他的什麼東西。
“是誰在那,出來!”牧宸將天僵之牙反手橫在胸前,出言呵道。
沉寂了數息,並沒有人或者其他的什麼東西迴應他。
牧宸深吸一口氣,默默地向前繼續前進。約莫過了半盞茶的時間,牧宸總算尋到了這廢墟的出口。
在即將邁出出口的時候,牧宸再一次停下了腳步。猛然回頭,一道黑影從他之前走過的拐角處隱去了身影。
牧宸眉頭緊鎖,在考慮是否先將廢墟之中的那東西給尋出來解決掉,畢竟等會尋到自己的紅昭姐姐後還要從這裡原路返回。
“罷了,先找到紅昭姐姐再說!”思量一番,牧宸還是決定先去尋找他的紅昭姐姐,屆時再來此找這廢墟中東西的麻煩。
看着兒時熟悉的街道,路上卻沒有兒時熟悉的人,牧宸一路寡言,向着紅昭所在住府繼續前行。
來到那熟悉的府邸,牧宸眼框不免一紅,這破敗的府邸不再是記憶中的樣子,圍牆倒塌了好幾段,府中前院的幾棵松柏此時顯得那麼的蕭條。
中庭之處,血跡隨處可見,卻不見一具屍體。
穿過前廳,牧宸三步並兩步趕到後院。後院還是記憶中那般的安靜,院中林木還是那般的枝葉茂盛,擋住了大半陽光。
牧宸繞過那幾棵要四五人才能合抱的林木,後院的酒窖就在不遠處。
他來到酒窖前,此番後院的景象似乎還是有一點與記憶中有所不同的。牧宸清楚地記得那曾與他紅昭姐姐在兒時躲過貓貓的酒窖應該有兩道纏滿爬山虎的木門。
而眼前的酒窖,並沒有。有的只是倒在地上的門板碎片與灑落在地上已裂成一段段的爬山虎殘骸。
“紅昭姐姐......”牧宸的聲音有些發顫,他怕進去以後看到他不想看到的畫面。
“對了!酒窖裡邊還有暗格!紅昭姐姐一定在那裡!”牧宸突然想到,嘴中一直重複唸叨着這幾句。
嘭!——此時酒窖裡邊傳來一道酒罈碎裂的聲音。
“紅昭姐姐!”牧宸想也沒想,便閃身衝進那幽暗冰冷的酒窖之中!
可是映入牧宸眼簾的不是那記憶中熟悉的身影,而是一張扭曲的紫色人臉,張着血盆大口,向着牧宸襲來!
面對着那離自己半尺之遙的血盆大口,牧宸從方纔有些出神的狀態迴歸到了正常,慌亂中,牧宸死死抵住來人的下顎,讓那張學血盆大口難以再進分毫的同時,還不忘觀察酒窖裡的情況。
酒窖不大,牧宸目光掃完一圈不過三息時間,此間除了眼前的紫臉怪人並無其他同黨。
牧宸微微鬆了一口,對着那紫臉怪人的下顎便是一記分筋錯骨手,怪人吃通,連退幾步撞在身後的酒櫃之上,櫃上美酒紛紛被撞落到了地上,發出陣陣酒罈子破碎的聲響。
“吼!——”那怪人發出一陣怒吼,對於錯位的下顎全然不顧,朝着牧宸再次襲來。
嘩啦啦!——又是一排酒櫃倒地,那怪人被牧宸一掌擊在後脖之上,易經境大成武者一擊之下那怪人的腦袋沒有落下,只是以不可思議的角度耷拉在一邊,眼前此景好生詭異!
“好硬的體格,這是哪裡來的怪人!”牧宸自言道。
酒窖中的大半酒櫃在那紫臉怪人被牧宸一次次擊退中被打落,那怪人此時雙手對摺,膝蓋骨更是遭受牧宸兩擊重腿,居然還步履蹣跚地向牧宸跌跌撞撞地又一次襲來!
牧宸心中一陣惱火,從懷間取出那從宗族祠堂取來的七寸之牙,剛準備近身給那怪人身上留個窟窿,讓他瞠目結舌的一幕發生了。
那紫臉怪人一改之前不畏死傷的風格,居然呀呀叫喚着奪門而逃,嚴重變形的下肢讓他路過門檻的時候重重了摔了一個大馬趴,這一幕比起之前那份詭異的樣子反差頗大,甚是滑稽,着實讓牧宸感到一陣無語。
“對了!紅昭姐姐!”牧宸看着那怪人離去的背景突然一拍自己的腦門說道。
話音一落,來到一處水缸一般大的酒罈身邊,將其移開後,在那酒罈原來的位置之下,出現了一道暗格,牧宸微微鬆了一口氣。
牧宸打開暗格的地門,順着那暗格之下的木梯緩緩下行,終於瞧見那依靠在牆角邊上酣睡的熟悉面孔,牧宸此時終於如釋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