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白淵神情一愣,隨即便露出一絲獰笑,傳音道:“真是一手的好算盤,最後讓我一人面對你們六人?藺某人還不至於淪落到聯合你們域外之人殺自己人的地步。”
“藺大人好骨氣,只是您的生母可也是域外之人呢!不知她的真實身份你們南疆的各位是否知曉呢?”公子羽還是那般一如既往的笑容,只是這道聲音在藺白淵耳畔響起的時候頓時臉色大變!
“你!此事你是從何得知的!”藺白淵情急之間連傳音都顧不上了,急忙驚慌失措地問道。
“呵呵,藺大人,我們是生意人,只要出錢,什麼消息買不到呢。”公子羽也不再傳音,此刻已經撤去了浪頭,輕搖紙扇微笑道。
“這二人在說什麼,爲何藺白淵一臉驚慌?”厲雨生詫異道。
“看樣子藺白淵似乎有什麼更加隱秘的消息被公子羽知道了,之前只怕二人便在相互傳音。我們要小心了……”對藺白淵另一面甚是瞭解的塗山面色凝重地說道。
“小心?爲何要小心?”檮杌部族大族老疑惑道。
“藺白淵的武魂與西北聖教有關,其實在那河底面對九品大圓滿異獸的時候我已經見過了,那時雖然疑惑,但是卻並沒有往更深處去想,卻不料藺白淵居然欲殺我滅口,這也是方纔我剛見你們的時候他一口斷定我是假冒的原因。其目的就是不想讓你們知道這件事。而現在藺白淵武魂的廬山真面目已經被公子羽給成功逼出,而這公子羽的身份也已經完全暴露在大衆面前,你們想想,若是這公子羽手中掌握着什麼藺白淵難以示人的把柄,他真的會做出反水的事情!只要我們都死了,他藺白淵還是高高在上的人城藺家家主!”
塗山語速極快,條理卻是十分的清晰,不過片刻功夫居然將公子羽的意圖猜了個八九分!
衆人聞言,不由地大吃一驚,看着藺白淵的背影又是連退了十幾步。
古菀呆在角落,但是塗山的話卻是盡數入了她的耳朵。
在她看來,塗山簡直就是信口雌黃,根本就是在污衊自己的舅舅,頓時氣急敗壞地說道:“你胡說,我舅舅怎麼可能會這麼做!”
厲雨生對塗山的話倒是信了幾分,以這段時間來的茶顏悅色,他知道藺白淵並非不會這麼做。
然而古菀這道突如其來的聲音卻是讓厲雨生眼珠子一轉,頓時一個想法便涌上心頭。
“喂!你……”
衆人各奔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厲雨生已經閃身來到了古菀身前。古菀根本沒預料到厲雨生突然對她出手,還沒來得及讓她那具隨影境的殭屍做出反應,厲雨生一記手刀便直接擊暈了她,緊接着便如同提小雞一般將她提到了部族衆人的眼前。
“雨生族老,你這是做什麼?”檮杌部族大族老被厲雨生這突如其來的這一下給弄得慌了神,忙說道,“塗山族老不是說的很清楚了嗎,你居然直接對藺白淵的侄女出手,不怕他真的聯合公子羽將我們一網打盡嗎!”
“不,雨生族老這一招甚是高明,藺家家主這一脈無後,古菀這小丫頭便是他們這一脈唯一的希望,拿住她我們才能在藺白淵地方有話語權!”塗山眯着眼解釋道。
反觀藺白淵這邊,還未發現古菀的異狀,此刻他還沉浸在深深地震驚之中。
此刻手中的動作也已經停了下來,小地煞陰陽複合陣頓時解陣,幾百頭殭屍在沒了藺白淵的控制之後,便如那無頭蒼蠅一般,又如何是這些域外之人的對手,這些進來的人最低的武道修爲都是隨影境,而那些凝魂境與擬態境的都被留在了主墓室之外。
頓時,藺白淵地殭屍損失慘重!
“藺大人,我的提議如何啊,再不做決定的話你的殭屍大軍可就十不存一咯。您的生母也算是我的一個長輩,你無需擔心此事一成,我會與你落井下石。若是不信,你看看此物!”公子羽的話在藺白淵耳邊剛落,一道勁風襲來。
藺白淵下意識地便接住了那個東西,只是瞧了一眼便藏在了手心,看向公子羽的眼神變得複雜起來。
片刻之後,他眼神開始變得堅定,猛然轉身,小地煞陰陽複合陣再次成型,只是這陣法中的殭屍不再攻擊域外之人,而是向着南疆部族之人所在的方向緩緩而去。
“藺大人!你想幹什麼!”南疆部族之中有忍不住急道。
“藺大人,你是我們南疆人城的大人,千萬不要被這域外之人三言兩語給蠱惑啊!”
“藺大人,你的武魂來歷我們不感興趣,我可以發誓以後絕口不提!您千萬不要中了這些人的奸計啊!”
“藺大人!……”
……
“非攻老弟,藺某人對不住了……”藺白淵根本就沒有理睬這些部族之人的意思,只是邊走,邊對結印的非攻緩緩說道。
“藺大哥,沒想到貴爲人城藺家家主的你居然與西北聖教有那麼深的聯繫,看來不止是你,恐怕連整個藺家都難逃干係。”非攻淡淡說道,並沒有因爲藺白淵的反叛而感到意動。
“非攻老弟,情非得已,你的結印到此爲止了,這種逆天的牧僵術終究不是你所擅長的,你的殘魂之體我笑納了。”藺白淵每走一步,臉上的笑容卻是顯得更加的猙獰。
“幽冥鬼棺爲原型的武魂,確實是我的剋星,只是想要此事的代價了嗎?”非攻微微一笑,道。
“非攻老弟的心性可是比你生前要穩重太多了,若是你生前有此刻一半心性,也不至於這般英年早逝……”藺白淵站在非攻身前十五六丈之外,停住了腳步。
“我本就是殘魂之體,被困在赤焱妖棺之中早就乏了,今日能靠藺大哥解脫我還要多謝你呢……”
“非攻大人!你可不要丟下我們啊!你有赤焱妖棺在手,他不過區區的冒牌天棺,又怎麼是你的對手!”檮杌部族大族老見非攻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頓時急了。
“大族老,並非是我想丟下你們,而是藺大哥的武魂在這個距離已經使我不能控制老姐的身體了。他的武魂不過初入化形境,卻已經有了幽冥鬼棺三成的能力,我區區殘魂根本無能爲力了。”
非攻說話間,腿上一個踉蹌,卻是站也站不大穩了。
此刻域外之人見藺白淵突然反水,都停止了對藺白淵的攻擊,饒有興趣地看着他與非攻之間的對話,渾然不知道在不久之後,他們即將大難臨頭。
“這藺白淵做了什麼,那瘋女人連反抗都沒有,難不成真如那公子羽所言被他擊傷了?”
“公子羽乃是豫州府主,武道修爲高深莫測,擊傷不是在全盛時期的非衣珂並非是不可能。”
“只要非衣珂一死,她這一路所得到的寶物可就盡歸我們了!”
人羣中,興奮的議論聲四起,一時間,每個人的眼神之中都充滿了貪婪之意。
而此時此時,非攻的魂體已經有一半被拉出了非衣珂的身子,但是他的嘴角卻是露出了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非攻老弟,就算你有後手也已經晚了,你的殘魂便成爲我武魂的養料吧……”藺白淵看着非攻的笑容心中沒由來的閃過一絲不安的感覺,但是卻想不出這不安的感覺到底來自何處,於是便加快了對非攻殘魂的吸力。
“呵呵,藺老哥,我說了,做什麼事情都要付出相應的代價,背叛南疆,背叛天地人三城,這代價可是有些沉重啊,不知道你是否能承受的起。”非攻的殘魂之體此刻已經有三分之二被拉了出來,卻還是與藺白淵在那裡談笑風生。
“代價沉重不沉重你已經看不到了,非攻老弟,你一路走好。”
“藺老哥……你好自爲之吧,你最忌憚的人已經馬上就要醒了!你跟這些域外之人好好享受她的怒火吧!老姐,這次真的是永別了,原諒我沒有見你最後一面。”非攻話音一落,殘魂之體便被完全地拉出,轉眼之間便化作灰燼被藺白淵的天棺武魂給盡數吸收。
但是非攻魂飛魄散之前的話卻是讓他大吃一驚,此刻看向非衣珂半跪的身軀下意識地倒退了了幾步。
“哼!裝神弄鬼!非衣珂,今日你也要死!”藺白淵心中一怒,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自己倒退幾步的原因,雙手一揮,小地煞陰陽複合陣中的兩頭七轉氣息的靈屍便朝着非衣珂的心臟與脖子急速而去!
“裴姐姐!”李狗蛋與龍紋石棺已經將黃鵬的大周天星辰紫霄劍陣盡數壓制,讓黃鵬已經有些喘不過氣的時候,卻見下方藺白淵突然反水,非衣珂情況危急,不由心念一動,對着龍紋石棺喊道:“快隨我去救裴姐姐!”
龍紋石棺棺靈卻是漫不經心地說道:“那女人死不了,棺主跟棺奴可不一樣,作爲天棺的棺主可是會自動護主的,這個擁有幽冥鬼棺氣息武魂的傢伙註定無功而返,而且這女人沉睡的魂體就在剛剛已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