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借屍還魂而來的墓室主人話音未落,這墓室的半空中傳來一陣陣異動,衆人聞聲望去,只見分散在那成千上萬的陪葬品中,有幾道金色流光閃過。
牧宸運起龍目之意,對着那幾道金色流光仔細瞧去,發現那一件件的金色流光竟是一塊塊鎧甲的部件!
那些鎧甲部件本來烏黑如碳,在那成千上萬的陪葬品中並不那麼的起眼,可是如今在那漆黑如碳的金屬表面泛起了一絲絲燙金色的紋路!
一時間,這本來毫不起眼的鎧甲隨着燙金色的紋路出現之後,一股股深沉古老的玄妙氣息從一個個部件上緩緩傳來。
隨着燙金色紋路的浮現,每個鎧甲部件都在微微地顫抖着,就像在一起共鳴一般。
“不好,快阻止這些東西接觸到這個傢伙!”李狗蛋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臉色一變,大喊道。
其實不用李狗蛋提醒,在場的人都看的出那些鎏金鎧甲部件若是成功附着到借屍還魂而來的墓室主人身上會有及其麻煩的後果,就在李狗蛋話音未落之時,所有隨影境以上的在場之人紛紛極有默契地出手了。
哪怕每人只能阻止下一塊,那對於結果來說此消彼長之下,也是極其有益的。
厲雨生率先出手,窮奇武魂化形而生,朝着其中一塊看上去在這些部件之中較大的一塊伸手探去。
其餘之人也紛紛找準了各自的目標,一時間,數十道武魂在這主墓室中紛紛奪目而出。
“桀桀桀桀……擋住了本座的部分鎏金鎧甲又如何?本座今日說過要奪舍那便定要奪舍,這小傢伙的身體真是越看越美妙了。”那墓室主人看着此刻被那些部族之人擋住的鎏金鎧甲部件沒有一點驚慌之意,反而看着牧宸的雙眼顯得更加貪婪了。
雖然有數十道鎏金鎧甲的部件被那些部族之人擋在身前,或是牢牢地抓在手中,但是卻還是有不少的部件朝着那墓室主人借屍還魂而來的身體而去。
非攻見狀,連忙雙手術印一變,那焚天妖焰所形成的的火牆頓時又變的高大的幾分,欲要將那些飛向墓室主人的漏網之魚給攔在火牆之外。
墓室主人見狀,卻再次傳來了一陣冷笑之聲:“桀桀桀桀桀……赤焱妖棺又如何,焚天妖焰又如何,沒了天人之力別說焚天了,就連那九天之上的雲層你都無法觸及。本座的鎏金鎧甲當年可是出自天人之手,用那九天之上的亟雷天火煅燒了足足十年方纔成甲,憑藉你這點溫度的焚天妖焰,想要攔住我的鎏金鎧甲,簡直是癡人說夢!”
“不好!”非攻臉色一變,這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這傢伙說的沒錯,傳說中連天都可以焚出一個大窟窿的焚天妖焰那是在天人手中才有的手段,自己如今只是殘魂之軀,只能依靠這非衣珂的軀體才能勉強控制着赤焱妖棺,焚天妖焰的溫度連自己生前之時都比不上,更別說那能到達那焚天的程度了。
一時間,無往不利的焚天妖焰似乎只成了一個擺設。那就鎏金鎧甲只是在那焚天妖焰所形成的的火牆之上稍稍停留了片刻便穿牆而過,附在了那墓穴之主借屍還魂而來的身體之上。
剎那間,那墓穴之主所在的軀體頓時爆發出一股不弱於在場任何人的氣息!
非攻陰沉的臉色在非衣珂臉上顯露無疑,既然這焚天妖焰對這傢伙的鎏金鎧甲根本不起作用,便順勢收了起來,畢竟動用妖火之力,損耗的也是非攻本就所剩不多的殘魂之力。
“失算了,本以爲這主墓室再兇險有赤焱妖棺在手總可以護住牧宸,沒想到這墓穴主人不過是半套鎧甲便將我赤焱妖棺的妖火給擋在了外頭!”非攻咬着牙憤憤地說道。
牧宸此刻與那墓室主人貪婪的雙目對視着,雖然眼前情況有些不容樂觀,但是不知爲何,他卻沒有一絲慌亂之意。
他心中不知從何時開始,便有了一個讓他自己都有些事後後怕的想法。
他竟然有些期待這墓室主人來奪舍他的身體,那樣似乎便會有什麼美妙的事情發生。
衆人自然不知道牧宸此刻心中所想,只當他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面對着所謂的奪舍似乎還不明白其中的厲害關係,這纔敢對視着墓室主人那貪婪的目光。
非攻此刻佔據着非衣珂的身體,自然是這裡戰力最強橫的人,雖然赤焱妖棺上的焚天妖火此時對着墓室主人似乎起不到什麼作用,但是赤焱妖棺爲天棺之首,焚天妖焰只是其中神通之一二一。
面對自己生前最掛念的姐姐所看中的便宜徒弟,那自然不能見着牧宸被折磨這墓室主人給奪舍。
他心中一橫,臉上露出一絲決絕之色,然後對着藺白淵說道:“藺大人,我要用動用赤焱妖棺的另一個神通了,或許用了這招之後我的殘魂便會永遠消失在天地間,若是我姐姐一直未醒,那牧宸取得極品養屍地的事情便拜託你了。你我同爲三城之人,牧宸的成長關係着我南疆日後在莽荒大陸的地位,或許在不久的將來,我們南疆不止可以不用龜縮在這惡沼叢生叢林密閉的險地,而是能向着那富饒的中州域前進一大步了。這些年我們南疆雖然並未被那些域外勢力的計謀得逞,但是卻也是處於被動之中,牧宸的未來,或許能讓我們變得主動一些……”
非攻的話讓藺白淵頓時一愣,非攻死之前也不過一個十六歲的少年,沒想到在他死後的十年居然能說出這麼一番說辭來,若是再讓他多活二十年,或許南疆的格局便會變得大不一樣。
但是少年終究只是少年罷了,想法還是太過單純了。
若是南疆真的想向那富饒的中州域踏出一大步,這麼多年來也並非什麼難事。
“看來我天地人三城立足在南疆的真正原因天城非家的長輩都沒給他點透啊!”藺白淵在心中搖了搖頭,對於非攻的話不敢苟同。
若是南疆真的向那中州域前進一大步,那中州域的那些自由開放思想便會融於那些固執迂腐的部族之人之中,部族人一旦有了自由的想法,那便再也不好控制了……
想到這裡,藺白淵心中雖然對於非攻的話不可置否,但是表面上卻是十分鄭重地點了點頭,道:“想不到非攻大人居然有這般想法,真是天妒英才了!還請你放心,藺某人今日就算死也定會護的牧宸的周全!”
非攻聞言,想着藺白淵投去了一個十分感激的眼神,然後對着牧宸認真說道:“若是我魂飛魄散,好好照顧我姐姐,還有,千萬不要提起我出現過的事情。牧宸,如果可以,希望你能代我好好照顧好我老姐!若是日後你武魂化形牧僵趕屍術大成之時,能幫我老姐去他那負心人地方討回公道!”
牧宸正在不齒着藺白淵這幅僞君子的做派,心中正想着若是非攻真的殘魂消散於天地間後而非衣珂又未轉醒的情況下該如何與這藺白淵周旋,卻不曾想非攻突然對自己這般鄭重地說道。
雖然自己與這非攻並未有過交情,但是自他從非衣珂身體中醒來之前,便是一直爲着牧宸着想的,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爲非衣珂的緣故。可是此刻突然這般說話,卻是讓牧宸心中泛起了一絲感動之意。
想來這非攻與自己的非姐姐生前感情一定極好,就算死了化作一縷殘魂還爲她守護着這自己整片便宜徒弟。
牧宸心中一熱,突然對着非攻說道:“非攻大哥,其實你完全可以留着殘魂之力等到姐姐醒來的,不用再動用殘魂之力去使用一些赤焱妖棺的能力。就讓這個傢伙來奪我舍好了,我有種感覺,這傢伙就算上了我的身,吃虧的定然是他!”
“說什麼呢!這墓室主人可是上古時期的大人物,就算今日只留下一道殘魂,又豈是你能抵抗的,乖乖答應我的話,照顧好我老姐!焚天妖焰對他無用,那便試試武魂的威力吧……”
非攻與牧宸說話之後大笑一聲,道,“赤焱妖棺經歷這麼多代棺主與棺奴,多年來可是奪了不少的化形境武魂啊!今日我倒要看看這傢伙如何抵擋數十位化形境武道宗師的圍攻!部族的各位,今日我便借天棺之力,讓你們祖輩的化形境武魂暫交於你們手中!撕碎這個傢伙吧!天棺賦魂!”
非攻話音一落,那墓室主人的臉上終於發生了一絲變化。
於此同時,赤焱妖棺之上隨着非攻印止術成,竄出一道道光華,想着那些化形境之下的部族之人身上急速掠去。
墓室主人看着那些光華,那桀驁不馴的神情頓時煙消雲散,待身上的鎏金鎧甲佈滿了全身三分之二的部位之時,便再也忍不住了,邁着蹣跚的步子,便朝着牧宸徑直趕來!
牧宸下意識的指尖一動,那半步靈屍便橫在了牧宸的身前。
“藺大人,可以喚靈屍出來了!看樣子這墓室之人似乎並不能借屍還魂與殭屍身上!”李狗蛋看着被牧宸用半步靈屍一招擊退的墓室主人頓時如同發現了新大陸一般。
之前衆人都不敢喚出殭屍作戰,怕的便是這墓室主人還能通過殭屍借屍還魂。
若是喚魂到靈屍身上,那後果便變得極爲嚴重了,可是衆人都已經暫時忘記了牧宸可是一直都牧着一頭半步靈屍而行的,若是真的能喚魂到殭屍身上,半步靈屍可是比那凝魂境武者的屍身好上太多了!
“這是半步靈屍!你這小子小小年紀居然還是牧僵人!本座還未完全適應這具身體,這下奪你舍還真的要費些手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