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衣珂話音一落,將身後所背的赤焱妖棺緩緩放下。
藺白淵看着非衣珂的舉動感到有些疑惑。靈光一閃之間他似乎想到些什麼,頓時猛然地看着牧宸,竟然在他臉上打量了足足數十息的功夫。
牧宸一臉詫異,不知爲何藺白淵這般看着他。
藺白淵的眼神中帶着幾分不可思議與恍然的意味,讓牧宸很不適應,只是他剛想要開口的時候,卻用餘光瞥到厲雨生與那檮杌部族大族老還有一些部分南疆之人竟都是用這種眼神看着他!
“你們這般看着我作甚?”牧宸不自覺地後退了兩步,不解地問道。
藺白淵並沒有回答牧宸的話,只見他收起了目光,轉過身對着非衣珂皺眉道:“非大人的弟弟我們怎會不知,這赤焱妖棺前一任的棺奴,在衆多棺奴候選人中脫穎而出,以十二歲的年紀便讓赤焱妖棺對其側目。早年域外勢力想要染指南疆之時,更是硬抗一位武道巔峰三天三夜而不落下風。乃是我們整個南疆近百年最爲傳奇的人物。只是因爲成爲棺奴的年齡太早,身體都未長成,導致天棺反噬最終在十五歲的時候便英年早逝了,實數我天地人三城的不幸。”
“呵呵,想不到十年過去了,還有人記得他。”非衣珂咧着嘴笑道。
牧宸聽着非衣珂與藺白淵的對話,心中不解之意更盛了。然而在他自記事起便生活在禍鬥部族與夫諸部族之間,對於天地人三城的人物也就被非衣珂帶出禍鬥之後纔有所瞭解。可是這些日子以來可從來沒有聽說過非衣珂有這麼一個弟弟的存在。
牧宸帶着疑惑,卻也沒有發問,只是靜靜地看着此刻已經在非衣珂身邊的赤焱妖棺若有所思着。
天人九棺,可大可小。但是非衣珂卻一直背在身後,這種情況便只有一種可能,那便是棺中有讓它不能變小的東西存在。或許是殭屍,也有可能如牧宸背後的青玉靈棺一般,躺着一具活死人的身軀。
可是若是殭屍的話,這赤焱妖棺裡面的殭屍卻從來不見非衣珂喚出來過,這一點在很早之前就讓牧宸感到十分好奇了。
他曾幾次三番的想看看那赤焱妖棺中裝的到底是何物,可是每次都被非衣珂發現,最終功虧一簣。
後來他也試過讓聶書書去偷看過幾次,可是聶書書卻絕口不提那棺中是什麼,這便讓牧宸心中更加疑惑了。
而此刻非衣珂與藺白淵的對話讓他似乎有些搞明白了,若是他猜的沒錯,那赤焱妖棺棺中人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就在牧宸想到這裡的時候,那赤焱妖棺被非衣珂開始緩緩打開。
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雙手安然地放在小腹之上,正安詳地躺在那赤焱妖棺之中,只是蒼白的臉龐早已沒有了生機。
牧宸看着那棺中少年的臉龐,終於在此時此刻知道了非衣珂爲何對自己這般好了!
那少年的五官居然跟牧宸有着六七分的神似!
“我說這非衣珂爲什麼鐵了心的要收一個部族之人爲徒,看來原因便是在這裡!”藺白淵看着棺中的少年恍然大悟道。
“怪不得以前看到牧宸總覺得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原來如此。”檮杌部族大族老也在一旁嘀咕道。
“看來你真的不是我那嫂子啊,一縷殘魂十年了還未消散,看來是赤焱妖棺的緣故了。”身亦羽看着非衣珂的雙眼,淡淡地說道。
非衣珂對於這些人的話卻是感到不以爲然,徑直轉過身看着牧宸平靜的臉龐說道:“喂,牧宸,難道你就不覺得感到驚訝嗎?”
“是有點驚訝。”牧宸點了點頭道。
“只是有點驚訝嗎?誒,真無趣。”非衣珂失望的說道。
“非攻少爺,您別玩了,您這現在是什麼情況?您在十年前便已早逝,爲何你的殘魂會出現在非大人的身上?”藺白淵開口問道。
“我也想煙消雲散一了百了啊,可是老姐思我心切,竟然沒有讓我入土爲安,自她毀容回了南疆,成爲赤焱妖棺的棺主之後便把我的屍身放入了赤焱妖棺之中。牧僵人的魂體之力可比一般武者強大太多,雖然我死了,但是魂體卻久久還未散去。隨着屍身放入赤焱妖棺之時,我的魂體非但沒有被妖火燒散,反而被燒的更加地凝練了。但是殘魂終究是殘魂,每天看着我老姐因爲我的死而鬱鬱寡歡,我卻根本沒有任何辦法與她溝通。這天天將我急的啊!”
非衣珂說到這裡,拍了拍牧宸的肩膀,繼續笑着說道,
“還是多虧了牧宸你啊,你小子的青玉靈棺不止讓我老姐的三個人格都恢復了不少,就連我這殘魂都得了不少的好處。這不,老姐與你有難,我便出來發揮一下殘魂的餘熱,這棺材裡面枯燥的日子小爺我可是受夠了!今日接着這個機會終於可以解脫了!”
牧宸聞言,卻是臉色一變,他身負青玉靈棺的事情在場的可只有藺白淵與古菀知道,至於其他人可是一概不知啊。
“這傢伙,嘴真碎!壞了……”牧宸在心裡這般想道。
“什麼!青玉靈棺!牧宸這小子身後背的竟是那天人九棺之一的青玉靈棺!”
“原來非衣珂這瘋女人找這小子做徒弟可不止是因爲與他親弟弟長的有幾分相似,更多的是因爲這青玉靈棺的關係啊!”
除了藺白淵與古菀之外的所有人都感到無比的震驚。
“誒,可惜了,又是一個早夭之人。”身亦羽緩緩嘆了一口氣道。
“誰跟你說牧宸只是棺奴了,他可是……”非衣珂看着身亦羽嘆氣的樣子頓時感到一陣不舒服,頓時出言反駁道。
只是話剛說到一般,牧宸卻是猛拉着他的一角,在一旁小聲的說道:“喂,你想害死我嗎!”
非衣珂這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不過想了想,便滿不在乎地說道:“青玉靈棺的棺主可不能畏首畏尾,想當年我生前作爲赤焱妖棺棺奴的時候都不可一世,牧宸,這點你可要多學學我,跟我長的像是沒錯,若是能學到我的幾分精神,日後我老姐會更疼你的。”
牧宸微微抽着着嘴角,看着這非衣珂的眼神就像看白癡一般。
“喂。你小子這是什麼眼神啊!”非衣珂頓時不滿道。
牧宸卻不在理他,對着衆人面無表情地說道:“不錯,我便是青玉靈棺的棺主,日後還請各位多指教了。此行我便是爲了那極品養屍地而來,就是不知道公子羽您此行所爲何啊?”
“牧宸小兄弟,在下有理了,沒想到您居然是青玉靈棺的棺主,之前真是失禮了。”身亦羽對着牧宸抱拳而笑。
“公子羽說笑了,讓你身後那三人出來吧,我已經聽到他們之前的驚呼聲了。想不到藺大人之前身邊的人居然跟您是一路的,您的手段高明,在下佩服至極。”牧宸冷笑道。
身亦羽臉色微微一變,沒想到這不過十幾歲的牧宸竟是這般的洞察入微。
同時臉色一變的還有藺白淵,之前他並不認爲這三人喪身在那七險三絕之地,而是以爲他們在墓中尋找着他們此行想要的東西。
雖然在來之前,藺白淵只當他們是尋常的化形境武道宗師,只是他父親藺齊縉爲了此行安排來的域外高手,可這一路走來這幾人所顯露的實力可不是一般的化形境武道宗師能比擬的,再加上非衣珂的霸道與古菀的請求,此行的目的卻成了爲牧宸尋找極品養屍地。而對於秦五嶽幾人的助力已經沒報什麼希望了。
對於幾人並沒有出現在約定的集合地點,藺白淵並沒有多少上心,反正找極品養屍地的又不再是古菀了。所以這三人不出現他也了的清靜。
可是沒想到的是這三個人居然與這中州域的公子羽是一道的,這真的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只見那公子羽身後的拐角陰影處,三道身影從那裡緩緩走出。
“牧宸公子好耳力,看來我們之前還是小看你了。”三人之人爲首的秦五嶽笑着說道。
“哼,看來我父親被你們騙了,你們三人好算計啊。”藺白淵冷聲說道。
“哦,藺大人。此言差矣,令尊確實與我們有舊。事到如今,實話告訴你便可,這上古大墓的消息也是我們透露給令尊的。”秦五嶽含頜笑道。
藺白淵冷哼一聲,卻是沒有說話。
眼前秦五嶽三人再加上公子羽一行三人,一行六人的戰力讓藺白淵顯得有些退卻。
雖然他自認爲單打獨鬥不虛於眼前的任何一人,但若是這六人若是分出一半,自己就算是底牌盡出也以討得了好。
秦五嶽三人在對於那九轉惡靈屍的時候已經暴露了實力,一個是化形大成境的武道宗師,另外兩個也都是小成之境。
而這個公子羽的戰力比這幾人只高不弱,雖然他遠在南疆,可是中州域十三州州府府主的戰力有多少他還是十分清楚的!
至於另外兩個隨從模樣的年輕人只怕也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
藺白淵不想動手可有人卻按奈不住了。
只見非衣珂笑着說道:“公子羽,如今我已經告訴了我是誰了,現在該跟你算算我老姐被你氣的受了刺激,魂體沉睡的事情了。不知你化形境大成的戰力在我這焚天妖焰之下能撐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