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猛然竄出水面,帶起一陣不小的波濤。
“塗山族老!”
“族老!”
饕餮部族的衆人紛紛欣喜喚道。
塗山向着衆人示意一番,將那化了形的饕餮武魂漸漸散去。
“藺大人。”塗山來到了藺白淵的身邊恭敬行禮道,似乎之前在水下問候藺白淵祖宗十八代的人並不是他一般。
“不知塗山族老可在水下發現什麼了?”藺白淵淡淡地問道。
“回藺大人,果然不出大人所料,老夫確實在水下七八十餘丈處發現了之前那詭異紅潮來襲的原因。”塗山答道。
“哦?是何原因?”說起那紅潮,藺白淵淡然的神色也發生了一絲變化。
“回藺大人,之前族人在水下發現的微弱亮光是四道長約十里的城牆,而那城牆之上的位置就是之前紅潮出現的地方。而在那城牆的最中心的地方,我還發現了入口處。”塗山緩緩說道。
“什麼!你居然找到入口處了?”藺白淵臉上的淡然之色蕩然無存。
“不錯,只是……”塗山言語間有些遲疑。
“只是什麼?”
“只是那入口處大門緊閉,老夫一經思量,還是決定由藺大人親自定奪。”塗山恭敬地解釋道。
藺白淵雙眼微眯,深邃的眼眸深處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異色,他大有深意地看着塗山說道:“塗山族老有心了。”
“藺大人言重了,我饕餮部族此行探路本就是分內的事情,沒有大人的首肯,我自然不得擅自打開那入口。”
“行了,那便有勞塗山族老再與我走一趟了。”藺白淵說着便轉過身,對着身後自己從人城帶來的十幾人道,“務必保護好菀兒的安全,我先下去一趟看看那入口處。”
“藺家主放心吧,有我們在定然護得古菀小姐的安全。”
藺白淵身後這一行人一路都不顯山露水的,此刻說話的口氣似乎並不小。
而塗山則眼角微跳,心中一陣疑惑:“聽這些人的口氣似乎並不是藺家的人,而更像是藺白淵請來的幫手。只是藺家貴爲人城第一家族,還需請外來的幫手嗎?”
“舅舅!我要跟你一起下去找牧宸哥哥!”古菀聞言,頓時顯得有些不樂意,立馬開口道。
“菀兒聽話,在水面上舅舅有把握護的你周全,但是在水中舅舅可沒把握了。舅舅去看看下邊安不安全,只要沒事便立馬上來接你。”藺白淵摸了摸古菀的腦袋,安撫道。
古菀嘟着小嘴點了點頭,道:“那舅舅你自己也要小心。”
“傻丫頭,在這南疆舅舅若想走還真沒什麼人或者東西能困住我,乖乖等着舅舅。塗山族老,前面帶路吧。”
藺白淵朝着古菀大笑一聲,然後轉過身對塗山說道。
塗山聞言,點了點頭,腳底一沉,整個身子便沉入水中而去。
藺白淵緊隨其後,落水之間,一道九丈武魂瞬間便將其籠罩起來,水流則是朝着兩邊分流而去。
塗山有些詫異地看了藺白淵一眼,因爲他竟然認不出藺白淵這化形的武魂到底是什麼!
傳聞藺白淵雖然以牧僵趕屍術聞名南疆,但是其武魂卻很是神秘。今日有幸一睹其容塗山居然認不得,實在讓他感到有些震驚。
他塗山活了這麼大歲數,見過的武魂可不在少數,而藺白淵的武魂表面上纏繞着一層濃濃的黑霧,黑霧的立馬看上去隱約像一個方形的大箱子,這種武魂他塗山可是聞所未聞!
藺白淵將塗山震驚的表情盡收眼底,卻是淡淡一笑,見過他武魂的人可都是這種表情。他武魂的神秘在這整個蠻荒大陸也就區區幾人知曉而已,可惜他們都不在南疆。
二人漸漸地下潛,直至那淡淡的亮光顯現時,塗山開口道:“藺大人,就在前面不遠處了。”
藺白淵點了點頭,跟着塗山前行的速度更快了。
只是越往前進,藺白淵心中總閃過一種淡淡的威脅之意,總覺得在這水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盯着他一般。
“塗山族老,你之前下來的時候可有發現什麼其他異常?”藺白淵開口問道。
“其他異常?”塗山有些不明白藺白淵這突如其來的問題。
“我是說你有沒有感覺在這水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看着我們?”藺白淵眉頭微皺。
“藺大人您別說笑了,你看前邊不遠處便是那入口處,而這近十里的城牆雖然亮光不足,但是幾十丈外的東西卻還能隱約可見,若是真有東西看着我們我們早發現了。”塗山對藺白淵這小心的樣子感到有些略微的不屑。
此刻他在心中冷笑道:“真是高估你了,想不到聞名南疆的人城藺家家主居然這麼膽小,就算這水下真有什麼東西,以你化形境的武道修爲加上牧僵趕屍之術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難道是我的錯覺嗎?”藺白淵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掃視了一下四周卻是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但是眉間那股若隱若現的淡淡威脅之意還並未散去。
藺白淵帶着三分疑惑七分警惕之意終於隨着塗山來到了那暗紅色的城門處。
“從這城門的規模可見若是這座城能重見天日那必然是一座氣勢無雙的雄城啊!”藺白淵看着那城門不由的讚歎道,眉間那份疑雲也在不知不覺之間消散了不少。
“藺大人,您看這城門該如何開?”塗山看着一臉入神的藺白淵出言提醒道。
“這個,還真不好說。這道城門在水下,我根本分不清東西南北。若是在地面之上,我倒是可以根據五行的位置八門方位來開啓進去的方法,在這水下,有些麻煩。”藺白淵打量了許久,纔開口道。
“藺大人的意思是隻要弄清楚方位便可以打開這個城門了?”塗山追問道。
“不錯,難不成塗山族老有什麼好辦法?”藺白淵有些意動地看着塗山問道。
“藺大人可還記得從我們部族取走的饕餮精血?”塗山小心翼翼的問道。
藺白淵點了點頭,然後疑惑道:“饕餮精血難不成還有定方位的作用?”
“饕餮精血雖然不能在水中定方位,但是卻不溶於水,而且遇水即沉,水越深,下沉的速度越是快。而且水的流動並不會對精血落下的方位造成任何影響。”塗山緩緩解釋道。
“那依塗山族老的意思是?”藺白淵似乎有些明白了塗山所說的意思,但是還不是特別確定,有些遲疑的問道。
“藺大人,還請勞煩您垂直而上,在水面之上用精血沉底之法來定位方位,用四滴精血分別做好記號,沉底之後可分別定位東西南北。”
藺白淵聞言,點了點頭,道:“不錯,是個好方法!事不宜遲,我先上去。你可要在下面看好了。”
“藺大人放心,大人放下四滴精血之後便可一同下來。”塗山恭敬的說道。
藺白淵也沒有接話,身子一輕,便在他那神秘武魂的包裹下朝着上面迅速而去。
僅僅十幾息的時間,藺白淵便出了水面,只是這出水的位置離衆人卻是有了數百丈的距離。
“舅舅!”古菀一見藺白淵便欣喜的喊道,“可曾打開入口了?”
“水下方位難定,入口暫時還打不開,菀兒,稍安勿躁。”藺白淵解釋道。
“藺大人,不知我們塗山族老……”饕餮部族的族人只見藺白淵一人出水,頓時有些擔心的問道。
藺白淵瞥了那說話之人一見,淡淡說道:“你們族老沒事。”
說完之後,藺白淵從衣袖間取出之前從饕餮部族所取的精血,從中逼出四滴。
藺白淵雙手成印,四滴精血分別在藺白淵身體四周盤旋着,他觀察了四周一眼,便確定了東西方向,雙指在空中不斷地畫着什麼,然後一一投入了四滴精血之中。
“大叔,你說我舅舅這是在做什麼啊?”古菀朝着身邊的人問道。
“古菀小姐,我猜的沒錯的話藺大人應該是在利用這四滴精血在水下確定方位。藺大人可是南疆不可多見的符陣天才,連我們那裡的人都十分佩服他在符陣上面的天賦。”古菀身邊一個長相十分平庸的中年人說道。
“原來是這樣,大叔,這一路聽你講過好多次南疆以外的世界了,南疆外面的世界到底是怎麼樣的?真的如你說的那般有趣嗎?”古菀有些嚮往地問道。
“呵呵,古菀小姐,南疆雖然地廣物博,資源衆多,但是哪有中州域的十三州繁華。藺大人年輕的時候可是在南疆之外的地域闖蕩了不少歲月。下次古菀小姐若是有機會離開南疆的話可以來找我,我一定盡地主之誼。”那中年人憨憨一笑。
藺白淵此刻並不知道自己的外甥女因爲旁人一句無心的話對那繁華的中州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只見他雙手術印一變,身邊的四滴精血如同墜石一般,迅速地朝着下方落去。
落在水中居然還帶起了一絲小水花,讓藺白淵不由感嘆這七十二部族的精血真是爲數不多的好東西,可惜每年的產量實在是太少了。
只是若是產量多了也就不算好東西了,他想到這裡自嘲地搖了搖頭,然後身體再次緩緩地沉入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