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難道是牧宸哥哥!”古菀多少有些失落的心情一下恢復了光彩,頓時欲向那宮殿羣而去。
“菀兒,等等!”藺白淵一把拉住了古菀,神色有些凝重地說道:“你瘋了!難道沒看到那裡還躺在兩具異獸的屍體嗎!”
“我不管!我要先找到牧宸哥哥!“古菀牛脾氣也頓時上來了,手中拿着些許碎布,堅定地說道。
這一路追尋,古菀可是在這河面之上撿到了不少的碎布,這些碎布做工精細,材料不凡,雖然她不確定是不是牧宸所留,但是根據碎條推斷,這衣服的制式卻明顯是少年的款式。
所以這有人一說那宮殿羣中有人影,她第一眼便認爲肯定是牧宸!
只是藺白淵卻不這般認爲,一個少年天賦再出衆,再如何逆天,但是怎麼可能這一路無恙。
就算非衣珂那瘋女人也給了牧宸一具殭屍防身,也斷然不可能是飛僵。因爲這般年紀在整個南疆除了古菀沒人會有這般妖孽的天賦!
就算是古菀也只能做到牧飛僵做一些簡單的行動罷了,若是參與打鬥,還是差了許多。
牧宸若只靠區區七品毛僵要想在這地底世界安然走到前方的上古大墓之中,藺白淵可是萬萬不會相信的。
只是藺白淵並不知道牧宸就在夫諸滅族的那個晚上得到了天人九棺之一的青玉靈棺,更加不知道牧宸早在一年半前就憑一人之力牧一頭飛僵和一頭半步靈屍差點將畢方部族給一鍋端了。
此刻在藺白淵的心中已經把牧宸當做一個死人了,只怕屍體都已經被異獸分食了,而那些碎布便是證據。
只有古菀那個傻丫頭還想着牧宸那個小子沒有死,但是,這怎麼可能!
藺白淵心中暗自嘆息,在他看來,牧宸雖然在牧僵趕屍術上天賦不及古菀,但是武道天賦卻實屬罕見,這麼死在這地底世界也是可惜,況且牧宸也算他故人之後。
畢竟曾經他跟牧宸的父親牧野在年輕時候也一起闖蕩過幾年,只是後來自己做了人城家主之後關係有些疏遠罷了。
藺白淵此刻看着一臉任性的古菀,搖了搖頭,道:“先不說剛剛那裡是否有人,就算是你的牧宸哥哥此刻只怕也已經到了墓中了,而你看看,前面不遠處那兩頭異獸屍體,一看便知不弱於九品。可它們死了!是誰殺了它們?你這般莽撞的過去會不會步了它們的後塵?若是你步了它們的後塵又怎麼去找你的牧宸哥哥!”
古菀聞言,稍稍地平靜了下來,看着藺白淵問道:“舅舅,那您說怎麼辦?”
藺白淵對古菀的態度欣慰地點了點頭,沉默了片刻對塗山道:“塗山族老,麻煩派幾個饕餮部族的族人前去看看那兩具屍體的情況。”
塗山臉色一變,但是又立馬恢復了正常,他掃視了一眼自己的族人,這些族人們用堅定的眼神迴應着塗山,因爲他們來之時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爲了上古大墓中的寶貝犧牲自己卻能讓部族更加強大,他們願意付出自己的性命!
“塗山族老!我去!”
“塗山族老!算我一個!”
“塗山族老!我!”
“塗山族老……”
幾乎所有的饕餮部族在場的族人都出言說道。
“好!都是饕餮的好子民!你們四個,出列!”塗山聲音中夾雜着一絲哽咽,指着前面四人,沉聲說道。
早就想到這一幕會來臨,但是當真正來臨之時塗山又怎會沒有情緒。
四人領命上前一步,沒有任何寒暄,也沒有任何矯情地告別,便向着那白蛟與八荒兇鱷的屍身而去。
風蕭蕭兮易水寒,但是地底世界並沒有什麼風,這河水也不寒。
四人邁着飄逸又堅定的步伐踏水而去。
塗山屏住了呼吸,看着四人漸漸離去身影。
終於,他們來到了那白蛟與八荒兇鱷的屍身之前,而此刻,所有饕餮部族族人的心都吊到了嗓子口。
一息,兩息,三息,四息,五息……十息,二十息,三十息……
四人在二獸的屍身之前繞了好幾圈卻沒有任何異狀發生。
“居然沒事!”那四人難以置信的說道。
畢竟,若是真的可以選擇不死誰他孃的會願意去死!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四人早已經檢查這兩具異獸的死因,除了那條白蛟胸口處又一個傷口,其餘的部位皆都完整。
“行了,既然沒有異常,都過去瞧瞧那兩頭異獸到底是什麼。”藺白淵終於開口道。
衆人如釋重負,連忙朝着那兩具異獸屍體的所在而去。
數十人浩浩蕩蕩,將兩頭異獸的屍體圍了個水泄不通。但是衆人沒有注意的是,因爲人多的關係,其中有幾人所站的位置的正下方正好是牧宸之前水下所看到的外城牆所在!
“叮噹……”一道若有若無的鈴鐺聲響起。
“嗯?什麼聲音?”有人在人羣中小聲皺眉問道。
“哪有什麼聲音,別疑神疑鬼的。”
“可是,我也聽到了……”
“你也聽到了?是什麼聲?”
“好像是鈴鐺聲……”
議論聲剛剛響起不久,那若有若無的鈴鐺聲頓時漸漸變得密集起來!
“不好!快退!”藺白淵臉色一變,拉起古菀便朝後急退,直至退出數百丈外方纔停下。
衆人聞言,頓時如同鳥盡獸散一般,朝着四周急退。
可若是其他三個方向倒沒什麼問題,之前那背對着那宮殿羣的人下意識往後退去的方向可是那宮殿羣!
“叮噹!叮噹!”鈴鐺聲頓時變得驟然急促,彷彿那鈴鐺聲就在衆人的耳邊響起一般!
此刻離宮殿羣越近的人那鈴鐺聲顯得更加的急促!
饕餮部族之人已經有人支撐不住踏浪的身法,腿腳一軟嗎,瞬間落在了水中。
而此時在不知不覺中,水面之上不知何時泛起了一抹詭異的殷紅之意。
“小心!快離開那紅色的河水!”藺白淵帶着古菀在數百丈外喊道。
可是藺白淵這一聲似乎來得有些晚了。因爲此刻紅潮已經包圍了八個靠近宮殿羣的饕餮部族族人!
塗山瞬間喚出武魂,那震耳煩人的鈴鐺聲才稍稍消停了一些,剛穩住身形,他便朝着那些被紅潮包圍的族人喊道:“愣着做什麼!還不趕快喚出武魂!別忘了我們饕餮武魂可是驅邪避兇始祖!論邪說兇,饕餮可是四凶之首!”
那些人聞言,頓時心中安心了不少,八人均是凝魂境的武道修爲,雖然還未凝結出完整的饕餮武魂,但是饕餮的兇意卻是已經凝入武魂之中。
但是有些時候希望越大,失望也更大。
只見那八人中最邊緣的一人已經觸及到了漫過來的紅潮,剎那間,那紅潮如同長眼了一般朝着那人身上瀰漫開去,不過十息,那人身上的肌膚已經變作了鮮豔的赤紅之色!
塗山見狀,便要上前去將幾人拉回來。
“塗山族老!別管我們了!快走!”那些人看着塗山欲要衝過去將他們拉回去,頓時開口阻止道。
那人話音一落,便一下子捂住了腦袋!
“啊!”淒厲的叫聲頓時徹響在這片地底世界之中。
只見那人身體似乎被什麼無形的存在抓住了一般,朝着半空緩緩地升去。
“啊!有東西在撕扯我的靈體!啊!痛啊!痛!啊!”那人在空中掙扎着叫喊聲。
而此時此刻,身邊的剩餘七人身上也開始沾染了鮮豔的赤紅色,在不知不覺之中,幾人身邊的河水已經盡數化作了紅潮!
他們驚恐地看着那半空中自己族人的慘狀,知道下一刻輪到的便是他們!
他們無力反抗,他們想過此行會爲部族而死,但是卻從沒想過會以這麼慘烈的方式死去!
“塗山族老!照顧好我們的家人!啊!”
一道道淒厲的慘叫聲讓在場的衆人彷彿到了傳說中的陰間地獄一般,詭異的鈴鐺聲,赤紅色的紅潮,還伴隨着一道道淒厲的慘叫。這一切的一切,已然超出了衆人的認知。
他們想過此行會很兇險,但是都還未入大墓就遇到如此詭異兇險之事,他們可是措不及防啊。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如此詭異,連饕餮這種武魂都抵擋不住。”藺白淵從人城一起過來的幾人中有人竊竊私語道。
“饕餮在上古時期再兇再邪,如今也只是武魂而已,況且這些人不過凝魂境而已。那兩頭異獸其中一頭是八荒兇鱷,雖是九品中,但是卻不虛任何九品上的異獸,連這種品級的異獸都死了,這些饕餮部族的人如何能倖免。”
來自身後的議論聲讓塗山臉色陰寒,跟着藺白淵前來的這幾人可一路都沒出過手,此刻居然還肆無忌憚地議論着他族人的生死!
要不是上古大墓在前,他定要教訓這幾個出言不遜的人!
“塗山族老,節哀。但是此行總會有人犧牲,還請看開點。”藺白淵此刻終於開口道。
塗山咬了咬牙,然後臉色慢慢地恢復了正常,他轉過身,微笑道:“藺大人言重了,我們合作時可是說好了,探路由我饕餮部族負責,這種意外早晚會發生的。只是不知道藺大人有沒有看出這紅潮與剛剛的那陣鈴鐺聲是什麼?”
藺白淵托腮沉思,片刻之後,開口道:“我想應該是什麼陣法禁制。這上古大墓雖然近在眼前,但是若是這般容易進去也叫不得上古大墓了。”
“那依藺大人的意思?”塗山追問道。
“派人下水,探探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