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書書做的椒鹽酥蛇片那叫一個香味四溢,連這大雨都衝不淡其飄散在半空中的味道。
窮奇部族之人聞到這味已是垂涎三尺,那些嗅覺過人的檮杌部族卻是遭了秧。
他們中有人手藝再好也比不上聶書書這種祖上出過御廚的傢伙。
別看她只是做個椒鹽酥蛇片用了不多的時間,但是其中工序與輔料卻不是這些人可以理解的。
檮杌部族之人聞着這飄散而來的香味,頓時覺得嘴中的自家人烤的蛇肉猶如嚼蠟。
可是這香味傳來之處的人確實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手中的蛇肉並沒有帶給他多少吸引力。
牧宸手捧蛇羹,坐靠在樹幹之上,有一口沒一口地嚼着椒鹽酥蛇片,眼神顯得有些呆滯,不知在想些什麼。
“牧宸,怎麼了,書書這丫頭做的蛇羹不合胃口?”非衣珂有些關切的問道。
“書書姐的手藝通天,怎會不合胃口。只是想着想着,便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罷了。”牧宸喝了一口蛇羹,說話間有些惆帳之意。
“莫不是在想你背後棺中的那個小丫頭?”非衣珂一句便戳中了牧宸的心扉。
牧宸點了點頭,聲音顯得有些沙啞地說道:“一年多來,我阿爸都沒有任何消息,姑父慘死,姑母被擄,如今也只怕是凶多吉少了。現如今,只有棺中吊着一口氣的紅昭姐姐。而之前困在陷龍淵底一年,我根本沒有時間尋找姐姐之前說過的那些東西。前幾日我都發現紅昭姐姐的面色沒有之前那般紅潤了。”
“小傢伙,別多想了,論武道修爲你父親連我都可能不是他的對手,雖然至今並未傳出消息,但是他想走,這片蠻荒大陸之上還真沒幾個人能攔住他。至於你棺中的那個小丫頭根本不必爲她擔心。整日躺在青玉靈棺之中,她想死都難。”
非衣珂搭着牧宸的肩膀,語重心長地繼續說道:“如今你要做的是如何讓自己強大起來,畢竟養魂木、潤魂草都不是凡物。那駐顏斛更是不得了東西,至於那九紋黑驢膏一年也煉不出多少。這些,可都是憑藉實力去爭奪的。”
牧宸聞言,惆悵之意瞬間散去,鄭重的點了點頭,對非衣珂說道:“姐姐,是我多想了。入極品養屍地在即,多虧姐姐幫我開導。”
“無妨,你是我未入門的徒兒,開導這種事本就是師父應該做的。”非衣珂笑了笑,然後繼續坐下喝起了蛇羹。
約小半個時辰之後,牧宸輕輕地打了一個飽嗝,此刻已至戌時,這頓晚膳連做帶吃足足耗費了一個多時辰。
待聶書書洗淨了鍋碗瓢盆,將之打包好遞到牧宸手中的時候,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
大雨還是沒有停下的意思,此刻牧宸已經離開了之前用膳的那跟枝幹,因爲水位又漫上了好幾分。
“姐姐,我們準備是在此處過夜,還是先根據異獸皮上的方位記載,找到那株長着有幾丈大小樹葉的參天巨木?”牧宸背上包裹,與非衣珂說道。
“先過去吧,既然都可以找到那棵參天巨木,自然便不能讓藺白淵那傢伙搶了先機。”非衣珂雙目如炬,幽幽地說道。
兩人說着便起身離開, 也未與窮奇、檮杌兩部族打招呼,沒過多久便消失在密林間。
兩族之人此刻正三三兩兩地圍坐在一塊,啃着蛇肉,因爲聶書書的關係,這蛇肉並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好吃了。
眼見這二人離去的方向,檮杌部族大族老吐出一塊蛇骨,問道:“雨生族老,那瘋女人走了。我們要不要現在跟上去?”
“不急,先吃飽再說,讓吃好的族人們多屯點蛇肉,若是進了上古大墓,起碼也要等幾日才能出來,不存點吃貨,還不在墓中餓死。”厲雨生丟掉了手中的蛇肉,擦了擦嘴,口中蛇肉還未嚥下,有些含糊地說道。
“你們幾個,聽到沒有,還不快去割蛇肉!”檮杌部族聞言便馬上對身邊的族人催促道。
“對了,大族老,若是依着這小子碎布上的氣味,你能聞到多少裡外的味道。”厲雨生突然問道。
“若是沒有這場大雨,十里不是問題,但是因爲這場雨的關係,我只怕最多不會超過五里。”檮杌部族大族老一臉認真地說道。
“行勒!我有數了。你們幾個!速度都快點,半炷香後準備出發!”
牧宸此刻與非衣珂已經跑出了一里多的距離,牧宸並沒有再可以去聽兩族之人的動靜。牧宸耳力過人,但是也需全神貫注之下,這般太耗精力,進入養屍地在即,他自然不想浪費精力在這種事情上。
再說牧宸之前已經順了他們的意,還特意演戲留下了自己的一片衣角。若是這樣還找不到自己二人,那隻能說他們真的命太好,與上古大墓無緣了。這樣的人就算進了墓中,也並不是一羣合格的探路者。
二人又向前疾行了大半個時辰,大約有二十多裡。
此刻二人的腳步卻是比之前緩上了許多。因爲此片密林有些出乎了牧宸的意料。
這片密林間的樹種很大,比之前鶴冠森蚺王所在那片林子裡的樹種要高大上許多。不止大,樹之間還顯得非常的密。每棵樹與樹之間的枝幹都交錯在一塊,有些地方的樹葉甚至一眼看去有四五種。而且不知爲何,這片林子間的樹葉都長在樹的頂端,靠下的枝幹光禿禿的,根本沒有一片葉子存在,着實顯得有些奇怪。
牧宸顯得有些頭疼,有種跟着藏寶路尋到了寶藏卻被一扇大門被攔截在外面的感覺。頓時有些氣急地罵道:“娘希匹啊!這麼多樹讓我們怎麼找啊!他孃的!大多數的葉子還長在幾十丈高的地方!那麼遠哪分辨的出來時何種樹葉啊!”
“不要急,那棵樹應該不遠了,應該就在方圓幾裡之內了。臨近極品養屍地,萬事不可急躁。”非衣珂心中也有些急躁,但是還是耐住了性子勸解着牧宸。
不得不說,此刻的非衣珂還真有了些爲人師表的樣子,雖然還沒行拜師祭禮,但是卻是能相對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緒了。
牧宸點了點頭,躍上了一棵參天巨木的枝幹之上,朝着他的上方看去。
本就在黑夜中,還下着瓢潑大雨,雨水打在牧宸的睫毛上,讓他難以看清那樹上到底是何種葉子,所以也不能對比異獸皮上的樹葉繪圖。
牧宸有些不信邪,擦掉了臉上的雨水,再次擡頭向上看去,但是這次卻變得有些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