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王母的話讓小蘭一愣,苦笑着說道:“大爺,你可別逗我了,我要是能給四哥治病,還用等到今天嗎?”
“你想想看,老四和誰最親近?是不是你?若是你來給他鍼灸,他心裡就沒有畏懼感,就是有些疼痛,他也不會抗拒,所以說,只有你才能給老四治病!”杜王母說道。
“關鍵我也不會啊?”小蘭無奈地看着杜王母。
杜王母笑着不說話,卻用手一直指着自己,小蘭恍然大悟,說道:“你是說讓我跟你學鍼灸,然後再給四哥看病,是嗎?”
“對啊!你學會了鍼灸,即使是我有事不在小砬子屯了,你仍然可以給老四看病,這樣老四的病肯定能看好!”杜王母循循善誘。
“等我學會了,那得啥時候?再說我想到把針扎到人身上,我就覺得手發軟,這樣能學得了鍼灸嗎?”小蘭對學鍼灸內心抗拒。
“那你有更好的辦法來解決老四治病這件事嗎?你要是無所謂,我也無所謂,反正老四又不是我什麼人!”杜王母將小蘭的軍。
小蘭內心糾結,杜王母也不深勸。杜王母知道,小蘭只有自己消除對學鍼灸的抗拒,才能把這項技能學好,否則趕鴨子上架只能是事與願違,徒勞無功!
杜王母讓小蘭自己考慮,離開小蘭家,回家睡覺去了。杜王母走後,小蘭呆坐在炕沿,內心混亂,陷入沉思糾結當中。
小蘭並不是眼高手低的人,她最糾結的是自己對銀針入肉的天生排斥感。小時候,她因爲淘氣,手上和腳上經常會扎些小刺,呱啦板子就會用針給她往出挑,儘管只是有些小疼,她卻根本不敢看。
等小蘭大了一些,有一次小紅手指頭紮了一根刺,呱啦板子又不在家,於是讓她幫忙挑出來。可是小蘭手裡拿着針左比劃,右比劃,就是不敢下手,小紅怎麼鼓勵,她都不敢下手,最後逼急了,她把針一扔,跑了。
小蘭知道,因爲杜王母,四哥的病纔有了治好的希望,如今若是因爲自己的膽小而放棄治療,老四喪失了成爲正常人的機會,她會自責一輩子。
小蘭拿出一根做活的針,對着自己的手指頭一邊比比劃劃,一邊自己給自己打氣:“不就是紮下去嗎?這有什麼了不起的,你肯定能行!”
小蘭眼睛一閉,心一橫,把針向手指扎去。可針到了手邊,針卻停住了!小蘭就這樣比比劃劃,反反覆覆折騰了很久,最後終於把針扎到手指上。
十指連心,儘管扎得很淺,小蘭還是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尖叫。她把手指含在嘴裡,面露如釋重負的微笑。儘管有些費勁,手指也有些疼,但是她畢竟還是勇敢地邁出了第一步,於是她俏皮地在自己面前,爲自己豎起了大拇指!
杜王母終於得償所願,把小蘭收爲徒弟。他很興奮,得償所願,卻對拜師的過程一點都不含糊,還重新給小蘭賜了個名字。
“醫者應有醫名,小蘭這個名字不適合,你的大名車滿凰又太生硬,“桂子月中落,天香雲外飄”,你醫名就叫桂香吧!“杜王母對跪在地上的小蘭說道。
”行,我聽你的,大爺!“小蘭點頭。
“什麼大爺?以後你應該管我叫什麼?”杜王母伸手敲了小蘭腦袋一下。
“師父!”小蘭一伸舌頭,不好意思地笑道。
“作爲一名醫者,應以仁心爲重,且不可炫技爭寵,也不能攜技嬌縱。行醫時只有病人,沒有男女,沒有恩仇,更沒有貧富和高低貴賤,我說的這些,你能不能做到啊?”杜王母問道。
“我有些聽不懂,不過既然是師父要求的,我就一定能做到!”小蘭說道。
杜王母又囉裡囉嗦說了一大堆,小蘭聽得囫圇半片,卻不敢深問,只能一直點頭稱是。
“從今天開始,我要給你講人體穴位,講每個穴位的神奇,你一定要牢牢記住!”杜王母初爲人師,躍躍欲試。
於是,從小蘭拜師那天開始,小蘭每天晚上吃完飯都要去杜王母家裡學習。她每天早上都要早早起來做家務,然後白天干一天活,本來就很累,加上杜王母的講解有些隱澀難懂,這讓小蘭頭暈腦脹,幾次昏昏欲睡。
杜王母雖然也有些心疼小蘭,但在學技上卻一絲不苟,極其嚴厲,每次小蘭打盹,都會被他用一個鐵尺打手訓誡。杜王母打手很有學問,雖然打得小蘭很痛,但整個人會立刻能精神起來,而且手掌絕對不會腫。
杜王母爲了教小蘭,煞費苦心。他不但要給她講解穴位,還要教她認字,還要給她講一些自己的經歷,而且還會給小蘭吃一些他製作的丹丸。
小蘭的腦子絕對不算聰明那一類,但是她認準的事情,付出多大的辛苦她都不會退縮和後悔。而且小蘭還有個優點,她雖然學得慢,但是學的極其紮實,一步一個腳印,一點都不含糊。
杜王母對小蘭很滿意,覺得自已的推衍得到了印證,自己的衣鉢有了繼承,所以他毫不保留,傾囊相授,並且把自己多年積累的經驗和心得都耐心傳授給小蘭。
杜王母的銀針造詣極其深厚,小蘭有此機緣,除了本身的仁厚善良,也有幸運和機緣的成分,所以小蘭捱過初期被動的學習後,開始真正喜歡銀針的技藝,也對杜王母越發的敬仰和尊重。
杜王母爲了能讓小蘭準確認穴,他特意用木頭雕刻了男女兩個木雕,並且把所有的穴位都標註出來,這樣能讓小蘭有更直觀的認識。
杜王母把木雕送給小蘭的時候,小蘭看着兩個栩栩如生的男女木雕,不由得羞紅了臉,因爲這兩個木雕實在太逼真了,所有的細節都被雕刻出來,連性別區別的部分也栩栩如生,分毫不差。
“師父,你這雕得也太露骨了,要是讓人看到了,不知道會傳出什麼閒話來!”小蘭有些不好意思。。
杜王母臉色一沉,嚴厲地說道:“你拜師的第一天起,我就和你說過,醫者眼裡沒有男女,更要杜絕生理的想法和慾望,你說出如此話語,說明你還沒有完全理解,趕緊把手伸出來!”
小蘭自知理虧,乖乖地伸出手來,接受師父的責罰,杜王母的鐵尺還沒有落下,房門被人推開,一聲嬌喝傳來:
“你要幹什麼,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