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大軍剛進大門,呱啦板子立刻撲了上去,一把就將車大軍的臉上撓出五個手指印,她哭嚎着:“人家當隊長都能得點便宜,你狗毛沒得着,還把閨女搭進去了!告訴你,有我在,閨女死活都不嫁給那鬍子,你自己想招解決去!……“
車大軍看外面有看熱鬧的,立刻橫眉立目,一腳把媳婦踹倒在地,騎上去左右開弓打了兩耳光,罵道:“你個敗家娘們,啥都摻和,真給你臉了!抓鬮本來就是憑天由命的事,我一個大老爺們能幹拉屎往回坐的事嗎?”
說罷,車大軍連拉帶拽把媳婦拽進屋裡,又走出來,衝看熱鬧的人喊道:“吃飽了撐的,趕緊都滾回去!”
衆人一鬨而散,車大軍把房門關好,正準備回東屋,呱啦板子瘋了一樣衝過來,用頭向車大軍胸口撞來。
“媳婦,我錯了!可你不能當着那麼多人不給我面子啊?我不動手,將來我去大隊當官,誰能瞧得起我?我說話誰還能聽?”車大軍左躲右閃,不停地解釋和求饒。
“去大隊當官?怎麼沒聽你說過?怎麼回事?”呱啦板子立刻停住手,瞪大了眼睛。
車大軍對着呱啦板子耳語了一番,呱啦板子逐漸露出笑容,親暱地用手擰了車大軍耳朵一下,大聲說道:“你還真成精了,抓鬮都作假!你別說,這還真是三喜臨門,閨女出嫁,20000斤糧食,大隊當官!我家這老爺們給個猴都不換!”
“噓……小點聲!”車大軍趕緊捂住呱啦板子的嘴。
“媽,我餓了!有啥吃的!”一個一米三左右,如同假小子一樣的姑娘灰頭土臉地推門進來,衝着呱啦板子叫道。
“小蘭啊,你這又跑哪瘋去了?這造的,跟泥猴一樣!外屋地有大餅子,你去吃吧。吃完別出去了,十七八大姑娘了,一天瘋瘋癲癲的,也不怕人笑話?”呱啦板子一邊給小蘭拍身上的土,一邊說道。
“我和北頭老劉家那個小犢子幹了一仗,他給我下絆子,把我卡倒了,完了我給他揍了!”小蘭一臉興奮。
車大軍連連搖頭,罵道:“你這孩子,好的沒學會,你媽耍潑打人那套你到學得快!”
“隨根!”小蘭嘟囔了一句,吃飯去了。
“趕快去和小紅說說去,千萬可別出差頭!”車大軍臉色一整,一臉嚴肅地對媳婦說道。
呱啦板子好說歹說,小紅纔打開門讓媽媽進來。過了一會兒,小紅的哭聲停止了,還時不時還傳出來笑聲。
第二天一早,在屯裡人見證下,車大軍和虎老七寫了一個協議:車大軍把女兒車滿凰嫁給虎老七,虎老七把水井交給生產隊管理,協議從領到結婚證起生效!雙方簽了字畫了押,約定第二天一早去公社打結婚證。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虎老七收拾利索,站在大門口等小紅,早上七點多,小紅從家裡走出來。
看着小紅朝陽下蘋果般的臉蛋,兩條大辮子盪來盪去,虎老看得些癡了!小紅看到虎老七,秀眉皺了皺,腳步有些遲疑。
“小紅,坐自行車吧,我帶你!”虎老七昨天就借好了自行車,拍着自行車車把,如同看珍寶美玉般看着小紅,滿面春風。
“不用了,你騎車先走吧,我走着去!”小紅的眼神一直躲閃。
“那我陪你走,正好看看風景!”虎老七推着自行車和小紅並排往前走。
小紅站住腳,虎老七一愣,立刻知道小紅爲什麼不肯往前走。那個年代的人很保守,就是定了婚的青年男女走到路上,都幾乎沒有肩並肩並排走的。
虎老七做了個讓小紅先走的姿勢,小紅也不搭話,徑直向前走去。虎老七故意走到後面,這樣就可以看到小紅優美的走路姿勢,就可以看到大兩條大辮子在她的屁股上碰來撞去,這讓他心裡癢癢,無限遐想。
“老七,你知道人生四大喜是啥不?”迎面碰到一個本屯的青年,嬉鬧着問道。
“回去問你爹去!”虎老七笑罵。
“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一看你就不知道,其他的和你沒關係了,就剩洞房了!哈哈哈!”青年戲謔道。
“老七,四大喜你不知道,四大累你肯定知道吧?”
“滾一邊去!黃嘴丫子沒退,趕緊回家找你媽吃奶去吧!”虎老七嘴不饒人。
“和大泥,甩大胚,養活孩子,草大*!老七,可別累着啊!”青年邊走邊笑着喊道。
“流氓!”小紅臉變得通紅,低聲罵了一句。
虎老七本來就不是安分人,受到青年的話語撩撥,又看到小紅嗔怒的嬌羞模樣,頓時關鍵部位有了反應,心裡滿是憧憬。
過了河,走到一個小路上,虎老七心裡癢癢,快走了幾步,一伸手把小紅的手拉住。
小紅如遭雷擊,一下子把虎老七的手甩掉,柳眉倒立,杏眼圓睜,怒聲說道:“虎老七,你要幹啥?”
“馬上就是兩口子了,拉一下手能咋滴?”虎老七訕訕地說道。
“流氓!誰和你是兩口子?你再這樣,我就回去了!”小紅冷若冰霜。
虎老七以爲小紅害羞,不敢再有所動作,乖乖地跟在小紅後面,哼起了二人轉:
“王二姐坐北樓哇,好不自由哇,哎哎咳呀!我二哥南京啊去科考,一去六年沒回頭,想二哥我一天吃不下半碗飯,兩天喝不下一碗粥……”
結婚證扯得很順利,小紅拿了一本,告訴虎老七讓他自己先回去,她要去找同學。虎老七不敢拗,買了一些婚禮用的東西,樂顛顛回屯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