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墨楓避開縱橫交錯,牽扯支撐着蜘蛛網的網線,緩緩退回了門邊,蹲下來靠着門坐在了地上。
外面太陽還很高,現在自己突然從地下室的窗戶爬上去,再從陷入地下的窗戶爬上了地面。萬一有人路過看到,一定會引起恐慌尖叫,現在是特殊時期,一旦引起周圍注目就麻煩了。說不定警察還在周圍監控,自己一露頭便落入了法網。
現在他攤上了人命案,沒有人會相信他是無辜的,更沒有人會相信是那個該死的“蛤蟆”闖入了他的噩夢,他在夢中反抗而誤殺了他。
當年弟弟夢遊殺人,最終的下場已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裡,他知道此時此刻只有一條活路,就是逃,逃的越遠越好,投案自首隻有死路一條。
想要逃出去,只能等日落西山之後,趁着夜色溜出去,以最快的速度遠離這座公寓,然後找一個地方貓起來,探聽一下風聲,再籌劃下一步的逃亡路線。
背靠在門邊,經歷了一夜生死折騰,筋疲力盡,心膽俱傷的餘墨楓,一陣睏意襲來,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他一覺醒來,地下室已是一片漆黑,只有那一扇高高在上的小窗口透進一抹淡淡的光影。
他努力眨了幾下眼睛,漸漸適應了地下室的黑暗,目光裡卻漸漸濃縮出一層濃濃的恐慌驚懼,那隻蜘蛛居然一直一動不動的呆在原處,身體居然泛起一層淡淡的綠色光暈。
不但它的身體發着綠光,就連那一張鬆鬆垮垮的破蛛網都泛着微弱暗淡的綠光,拉着那張破網的縱橫交錯的蛛絲也泛着淡淡的綠光。
媽的,這傢伙真的有毒,連吐出的蛛絲都有毒。
凝視這隻可惡的毒蜘蛛,餘墨楓的呼吸立刻緊張急促起來,想要從窗戶爬上去,一定會觸動那些無處不在的蛛絲,萬一惹怒了那傢伙,上來在自己頭臉脖子處隨便咬一口,自己的就會中毒,不及時救治說不定會有生命危險。
怎麼辦?怎麼辦?
餘墨楓緊張的搓着手,嘴裡下意識的念念叨叨起來。
腦
袋急轉,他終於狠下心,決定以最快的速度衝出去,在毒蜘蛛還來不及反應之前便爬上窗戶,快速溜出去。
說跑就跑,他飛身而起,沖斷橫在他與窗戶之間的幾根蛛絲,幾個箭步跑到窗戶下,快速起跳,雙手攀住了窗戶欄杆,雙臂一撐,腦袋已探到了窗戶,只要再倒一下手,上半身就可以探出破爛的小窗戶。
咔嚓!
一聲清脆的斷裂聲,他雙手攀爬的窗戶框已承受不住他的身體,突然斷裂,他心一沉,整個人從窗戶上跌落而下。
而那張蛛網在他衝向窗戶之時,整張蛛網已被他牽扯着朝窗戶那邊傾斜過去,那一隻蜘蛛也隨着搖搖墜落的蛛網,身體失去平衡,跌向了小窗。
就在窗戶斷裂一刻,那一隻受了驚嚇的大型毒蜘蛛,身體剛好落在窗櫺邊。八肢一接觸牆壁,身體突然啓動,飛速的朝窗戶外逃竄過去。它的那一張破網居然正好將餘墨楓兜在裡面,收縮成一個拉扯不斷的網袋。
那隻受驚後拼命逃竄的毒蜘蛛,居然被自己的破網死死的拖着後腿,而網在裡面的餘墨楓硬生生的被它拖起來,死死的卡在了那個狹小的窗戶口。
那隻蜘蛛已經爬上了地下露臺的欄杆,被自己的蛛網死死的拖住,正拼命的擺脫着自己佈下的蜘蛛網的束縛。
餘墨楓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手足無措,下意識的伸手抓緊了黏糊糊的蛛網,拼命一拖一振,擺順了身體,從窗口爬了出來。
啪!
一聲輕微的墜落之聲,那隻拼命拉扯蛛網的毒蜘蛛居然跌落在露臺上。八肢抽搐了幾下,漸漸伸展開來,僵硬不動了。
餘墨楓一邊拼命撕扯開黏的滿頭滿臉的黏糊糊的蛛網,一邊驚異的蹲下來,湊過去看那隻突然僵死的毒蜘蛛。
一條粗粗的蛛絲一直深入到它的嘴巴里,牽扯出一地淡綠色黏糊糊的液體,依然在不停的緩緩蔓延流淌。
這隻毒蜘蛛居然沒有攻擊自己,沒有攻擊自己這個闖入它私人空間的闖入者。
而且不惜犧牲
生命,用它小小的軀殼將自己這樣一個龐然大物拉出了地下室,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難道它已不是一隻普通的蜘蛛,是一隻有了靈性的蜘蛛?
可是就算它個頭很大,有了靈性,與自己素不相識,它爲什麼會捨命救自己出來?
深陷詭異境遇的餘墨楓來不及深入追究,一陣夜風撲入脖子,提醒他該快點逃離險惡之地,越快越好,越遠越好!
他直起身,雙手一搭一撐地下露臺的邊緣,已輕輕的上了地面,蹲在了公寓後面的陰暗一角。
四下掃描一眼,見空蕩蕩並無一人。便兔子般一陣飛跑,翻過一道三米多高的圍牆,進入了一條幽暗的小巷。
遠離那一棟詭異公寓,他漸漸慢下腳步,開始選擇一些人跡稀少的小巷,一路匆匆而行。
逃離險境的他,肚子一陣咕咕亂叫,方纔記起在地下躲了一整天,水米未盡,強烈的飢渴感覺頓時席捲而來。
他猶豫了一下,毅然轉入了小巷深處的一家小店,冷冷清清的小店。
小店裡骯髒破爛,凌亂的擺着幾張破舊桌椅,一臺12寸的黑白電視掛在牆角處,一對穿着圍裙的中年夫婦正在盯着電視畫面。
“老闆,兩碗牛肉削麪。”餘墨楓進門,撿起了一個角落位置坐了下來。
“好勒,你先坐,我這就去做。”老闆立刻起身溜進了黑乎乎的廚房,老闆娘也起身拿了一個髒兮兮的玻璃杯,給他倒了一杯黑乎乎的茶水。
飢渴急了的餘墨楓也不挑剔,端起熱水一飲而盡,一股暖流下肚,整個人頓時精神了很多,目光無意識的落在了電視畫面上。
電視里居然正在直播本市新聞,女主播正用蹩腳的普通話播報一則發生在本市一間公寓的殺人案件。
一個血腥的畫面直撲他眼球,他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畫面上居然是一個女人,一個裸死在牀上的女人,一個他熟悉的女人。她居然是住在他對面的那個女人,那個跟她接觸過幾次的“可愛小天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