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漸漸隱去,黑雲壓城,城堡上空已隱沒在一片陰霾。
而城堡內卻依然一片光明溫馨,上空的球形保護罩散發着柔和而淡雅的光芒,將整個城堡籠罩在一片溫馨祥和之中。
何玄卿仰望着陰雲遮蔽的天空,眼睛深處也被一層濃濃的陰霾籠罩。
靠陸無名一人之力真的能夠衝破城堡嚴密的防護?開啓頭頂這個籠罩七百年的保護罩?
失去了能源支持,他們又將面臨怎樣的一種生存狀態?這些脆弱的人羣會不會因爲失去城堡呵護而迅速走向滅亡?
。。。。。。
一道霹靂,劃過城堡外濃濃的陰霾,宛如一道天外之光。晃得何玄卿倒退了幾步,方纔穩住了心神。
這一道閃電,似乎是一把劃過陰霾的通天利劍,從黑暗深處橫空而來的一道犀利劍光,光芒直劈城堡上空的保護罩。
咔嚓!
一記悶雷聲滾滾而來,整個城堡地動山搖,頭頂的保護罩居然被天外劍光劈開了一條裂縫,裂縫彷彿一道撕裂的傷口,居然透出了淡淡的紅色光暈,光罩破裂的震撼頓時傳遞到城堡的每一個角落,震撼度不亞於一場7級地震。
城堡防護罩的那一道裂紋緩緩蔓延,越來越長,伴隨着裂縫蔓延發出刺耳的碎裂之聲。隨着主裂縫的不斷擴大延伸,裂紋兩側開始出現細小的裂縫分支,城堡防護罩開始呈現四分五裂的態勢,而那些分支裂紋也彷彿一道道血痕,在晶瑩剔透的光球上緩緩的延伸爬行。
遮蔽風雨的防護罩已破裂,外面的雨水開始沿着裂縫滴滴答答的落入城堡,雨水居然被裂紋的紅色光暈渲染,變成了血紅色,彷彿一片鮮紅的血,滿天灑落下來,城堡內頓時下起了鮮紅色的血雨。
伴隨着點點滴滴的血雨,一陣清新的風自裂縫透進來,清新的風被裂縫的血紅色污染了一股濃濃的新鮮的鮮血味道。
何玄卿面前的窗戶玻璃在強烈的震撼中已碎落,陣陣夜風捲着血雨撲灑在他僵硬冰冷的面龐。
面對開啓的防護罩,他面無表情,此刻,連他自己也開始對城堡開啓計劃產生懷疑動搖:這樣突然的暴力開啓,會不會給平靜的人羣帶來一場滅頂之災?
城堡內死一般的寂靜,面對如此強烈的震撼,城堡的居民居然沒有出現慌亂,全都安靜的躲在家裡,街道上一個人影都沒有。
經歷過一場毀滅性的災難之後,他們的生存狀態雖然變得脆弱不堪,可是他們心底深處,對於大災難的恐懼卻多了一份承受力。
一個經歷過毀滅核戰的人羣,面對這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心裡多了一份冷靜,來自基因深處的冷靜,他們並不慌亂逃逸,而是選擇了躲避,平靜的躲避!
等待着災難結束,等待着雨過天晴,然後走出隱蔽,開始他們的生活,堅忍不拔的繼續生存下去。
******
一陣地動山搖的震撼,整個教堂都劇烈的晃動着,地板牆壁都出現了道道裂紋,中槍的無名伸手捂住冒血的胸口,腳下一個趔趄,幾乎栽倒在地。
他緊緊捂住傷口,努力恢復了身體平衡,艱難的朝着那一個被他釘在十字架上的上帝先生走過去。當他接近了十字架,伸手握住劍柄,卻愣在了當場,他驚異的發現,鑲在他劍鋒上的那一粒血晶,已融化的只剩了一點點鮮紅晶瑩的光亮,融化的血晶居然拉成了一絲細細的紅色血線,朝劍尖處延伸而去,進入了上帝先生的心臟,似乎與流出的血融合一起。
無名
漸漸蒼白的臉色,閃着一絲詫異,等待着血線完全融入了上帝之心的血流,突然拼力一拔。
劍已在手,釘在十字架的身體緩緩頹廢癱倒,倒地瞬間,上帝先生嘴角居然露出一絲微笑,一絲解脫的微笑。
屍體緩緩滑落,露出了背後十字架上一片血跡,還有那一劍刺入十字架留下的劍傷黑洞。
劍傷處依然閃動着陣陣的藍色光芒,被一劍斬斷的密密麻麻的電線光纜斷口,依然在放着電光火花。原來十字架就是城堡的控制中心,而與上帝之心對應的那一點就是城堡防護系統的中心按鈕,控制整個城堡的總閥。
目光裡閃過一絲光芒,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其中的玄機。他的劍刺穿了上帝之心,也刺穿了城堡之心。
被刺穿了心的上帝先生已經死了,那麼上帝之心防護下的未來城堡又會怎麼樣?
當陸無名開始思考一刻,他的頭一陣暈眩,中槍失血的他面色已經慘白,眼光漸漸模糊起來,恍惚中一座城堡在他眼前緩緩倒塌,而他的身體也緩緩的栽倒在幽暗的教堂密室。
******
城堡的血雨已停歇,天空的陰霾已開始零散,東方的夜空已泛起一層淡淡的蒼白。
斷裂的城堡防護罩開始脫落,一片片的脫落,化成了一場晶瑩透明的冰雨,冷冷的冰雨。城堡保護罩的碎片跌落地面一刻,立刻碎落成一粒粒晶瑩剔透的小小透明光珠,在地面上蹦跳散落着。
很快城堡地面便鋪了一層厚厚的晶瑩剔透的光珠,來自自然深處的一陣晨風襲來,瀰漫城堡的血腥味道已被吹散。
晶瑩的大地,深藍的天空,一輪紅日爬上了東方的天空,整個城堡披上了一層淡淡的紅霞,顯得安靜而祥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