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弗朗西斯、米勒和傑弗森的資料,常威施施然地往拉珀斯的辦公室走去。按照之前的通知,今天教練組要開會討論新賽季的引援目標,作爲主教練拉珀斯必然早就坐在了自己的辦公室裡,這也是他一貫以來兢兢業業一絲不苟的作風。
可是當常威準備隨手推開門的時候,卻發現拉珀斯辦公室的門紋絲不動,他也沒多想,拉珀斯臨時有事去了也很正常,又或者他只是去了一趟廁所。然而到了距離開會時間還有十分鐘的時候,拉珀斯還是沒有回來,常威感覺很奇怪,在重要的日子裡鎖門外出,這可不是拉珀斯的風格啊,他的心裡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眼看原定的開會時間就要到了,常威不得不小跑着往會議室趕去。等他走進會議室才發現教練組的成員幾乎都到了,但主位卻依然空蕩蕩的,拉珀斯還是沒有來。常威又看看大家的表情,發現每個人都是一臉茫然,顯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聳聳肩,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無聊地翻着眼前的球員資料,心情卻變得越來越沉重。
突然,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了,但是走進來的卻不是拉珀斯,而是維拉諾瓦大學分管體育工作的副校長戴維斯。他環顧了一下四周,一臉沉痛地說:“拉珀斯教練被檢查出患有高血壓和心臟病,醫生認爲他已經不適合再擔任球隊主教練的職務了,所以校方也批准了他的辭呈。現在球隊一切計劃暫時停止,我們會盡快找到一位新教練來接手……”
每個人都愣住了,理查德森還結結巴巴地開口問道:“戴維斯先生……今天可不是愚人節……這個……這個笑話……可不好笑……”但誰都知道這絕對不是一個玩笑,連分管球隊的副校長都出面了,只能證明拉珀斯真的已經離開了這支球隊。
常威的眼睛有些酸澀,在經歷過老K的拒絕之後,他對拉珀斯充滿了感激之情。雖然一開始拉珀斯給了他一個考驗,但那也是應有之義,沒有人會貿然地選擇信任一個菜鳥訓練師。況且在常威證明了自己的實力後,拉珀斯也給了他巨大的支持,對於他的建議都非常重視,完全不管是不是訓練方面的問題,這樣的教練在任何時候都是很罕見的。
但他就這麼突然離開了,在拿到自己執教生涯的第一個冠軍之後就離開了。雖然身上帶着一個超越當前文明的系統,但常威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球隊當中最重要的那個人,相反他一直對拉珀斯尊敬有加,後者的離開無疑是維拉諾瓦的巨大損失。
戴維斯宣佈完消息之後就離開了,這個會自然是開不成了,留在會議室的教練組成員大眼瞪小眼,好一會兒纔有人嘆着氣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常威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把資料放好,毫不猶豫地拿起話筒撥通了拉珀斯家裡的電話。
接電話的是拉珀斯的太太,前段時間她還在球隊聚餐的時候和大家見了一面。這個堅強的女人聲音很顯然是在假裝平靜,仔細一點還能聽到一些鼻音,在得知常威的身份和打這個電話的意圖後,她很爽快地告知了自己丈夫所在的醫院。
來到醫院後,常威順利地找到了拉珀斯的病房。或許是因爲他剛剛率隊奪冠的緣故,醫院給他安排了一個還算不錯的單間,醫生和護士們的態度都很好。但是常威卻有點想哭,一直意氣風發的拉珀斯看上去就像老了二十歲一樣,一頭濃密的黑髮當中竟然夾雜着一點點銀絲,原先紅潤的臉頰也消瘦了很多,整個人顯得有些無精打采。
不過當他看到常威的時候,眼神瞬間亮了起來,像是重新活過來了一樣。他輕輕拍了拍牀沿,示意常威坐下來,慢慢地說:“常,球隊現在還好嗎?我記得今天是開會的日子,不過我不在的話,想必沒什麼人來組織大家開會吧?”
常威點點頭:“戴維斯先生來給我們下了通知,當他說你因病辭職的時候我們都不敢相信。對了,你怎麼突然就被檢查出這個病來?之前完全沒有感覺嗎?”
拉珀斯苦笑道:“其實我感覺不舒服已經有段時間了,至少是從分區決賽對陣亞利桑那的時候開始的。有時候在場邊指揮的時候我會感到有些胸悶,但當時比賽實在是太激烈了,爲了保持軍心穩定我就自己頂住了。等到休假的時候,呼吸困難的次數越來越多,瑪莎看到我這個樣子就強行把我拉到醫院做檢查,然後就……”
或許是覺得這個話題太過沉重,拉珀斯停了一會兒又說:“也不知道學校會找哪一位教練過來執掌球隊,如果不是名帥的話估計會很有壓力的,畢竟我們剛拿了一個冠軍。”
“現在暫時還沒有消息,不過這個賽季球隊的前景不太樂觀,畢竟這個時候換帥很麻煩,新的主教練要熟悉球隊、制定戰術,最關鍵的是還要確定休賽期的引援名單。說實話,今年的高中生球星質量不高,我把球探給的球員資料翻完了也才找到三個,不提前下手估計渣都沒得剩……這樣的話我們明年能打進錦標賽就算是萬幸了。”
拉珀斯突然目光炯炯地看着常威,嚴肅地說:“常,你有沒有擔任球隊主教練的想法呢?剛纔聽你分析感覺很專業,如果你願意接手的話,我可以向校董會提出建議。”
常威擺擺手道:“算了,你就別坑我了,我自己的性格和實力我還不知道嗎?我更願意躲在背後當一個訓練師,看着那些球員在我的訓練下變得更強,這是一件多麼有意義的事情!換成主教練的話那就免了,我沒那麼高的戰術素養,也不想承受那麼大的壓力,現在這樣當個訓練師我感覺挺好,就別在往我身上加擔子了!”
看着一臉憊懶的常威,拉珀斯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鬱悶地揮揮手隨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