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意外
巫燁最愛的是南嘯桓的□□聲,當那富有磁性,一向低沉冷靜的男低音染上□□,充滿歡愉,從喉間壓抑着幾不可聞的溢出,對於沉浸在慾海之中的人來說,無疑是上等的刺激。
更別說,這個時候,那冷硬的英俊面龐上出現的紅暈與長眸中浮現的濃濃水汽……
薰香在室內繚繞飄揚,帳幔之上的金色流蘇在輕輕的顫動,帳幔之內,滿目□□……
窗外夜色愈發濃重,雲層遮蓋了彎月又散開,屋內繚繞的煙霧漸漸淡去,從帳幔內傳出的斷斷續續的喘息□□聲也一聲聲小了下來……
“嘯桓。”一個悅耳清亮的嗓音喚道,隨即悉悉索索的動靜響起。
帳幔之內,南嘯桓輕喘着氣平復着呼吸,他朝下趴着,□□的身體一覽無餘,着了一件裡衣的巫燁正小心的換下綁在身下人背上的繃帶。
那曾經讓人不忍直視的傷口已經陸陸續續的結了疤,只有幾處比較深的猙獰傷口因爲剛剛扯到而又開始流血。
“上次什麼時候換的藥?”巫燁看着手中的繃帶,口氣不自覺帶上了一絲責問。
“……”南嘯桓沉默了半晌,才小聲答了,“……昨日酉時。”
如此說來,已經有一日多沒換藥了?這人把自己的囑咐……巫燁一邊掛起帳幔,一邊有些惱怒的想着,從牀上起身,來到旁邊的小櫃中,挑揀了幾個小瓶,拿了,這才又坐回牀上。
拔開瓶塞,巫燁一彎手,瓶中的液體便傾灑着一滴不漏的全部倒在那幾道未癒合的傷口上。
“唔!”背上傷口處猛然襲來的疼痛讓絲毫沒有防備的人低哼一聲。
“現在知道疼了?”巫燁伸手觸上其中一道血肉依然外翻的傷口,感受着手下的身體微微的輕顫,口氣中帶上了幾絲冰冷,哪還有一絲不久前的溫柔。
雖然不知自家主子爲何生氣,但他因爲自己惱怒卻是毫無疑問的,南嘯桓一動不動的遵循着剛纔的命令俯趴在牀上,用沙啞的嗓音開口認錯:“屬下知錯,還請主上責罰。”
公式化的回答,卻突然讓巫燁心中一動,口氣軟了下來:“……責罰什麼?躺好。”
話完,繼續着手中上藥的動作,又將重新取來的繃帶包紮好。
“下次,要是再犯,你自己也知道該怎麼辦了。”最後,輕飄飄拋下一句威脅,巫燁的手撩起一縷那不知什麼散下的黑髮,目光微動。
巫燁不下令,南嘯桓也不敢動作,一時之間,室內安靜無比。
因此,當窗外兵器交錯、打鬥聲響起的時候,兩人也就聽得格外清楚。
巫燁當下一個疾步從牀上躍起,身形一晃,掛在衣架上的外衣已連同他消失在窗外。
此刻已接近亥時末,涌泉樓內的客人也走的差不多了,小二正在收拾店鋪,準備關門。突然,屋頂上傳來一陣雜亂喧鬧的打鬥聲,小二臉色一變,當即扔了手中抹布,跑進樓內後廳。
樓外,月光下只見十幾個人影糾纏交錯,雖同爲黑衣,卻有一方是蒙了面,而另一方未蒙面的,自然便是巫燁這方貫日閣中的暗衛。
這邊打鬥正酣,那邊,巫燁一掌推開司皇寒鴻房門,濃重的血腥味立刻撲面而來。
屋內,一個黑衣人手持長劍立在牀邊,寒光森然的鋒刃正深深刺入他面前一個刺客的胸口,劍眉一挑,長劍抽出,登時血如爆漿,噴濺出來,刺客掙扎了幾下,便倒了下去。地上,在黑衣人腳邊橫亙着橫七豎八的黑衣屍體,皆是一劍斃命,從胸口汩汩漫出的血染紅了地上的毛毯。
巫燁只輕掃了一眼,知道司皇寒鴻無事,懸起的心落地,不由輕吐一口氣,頓了頓,便朝裡走入。
司皇寒鴻坐在牀沿,白色的裡衣上鮮血染衫,更有幾點血跡濺上他端正的面孔,一雙金棕色眼眸,卻未見一點慌亂,見到巫燁進來,擡頭笑道:“這批刺客,比上次那些,身手差得不止一點半點。”
“誰管他們身手如何了……三哥你剛動武,傷口又裂開了吧!”微有些責備的口氣,巫燁一把將司皇寒鴻按坐到牀上,刷的一聲就扯開裡衣,露出裡面已經被血染紅的繃帶。
腦海裡閃過那堅實背上的猙獰傷口,巫燁暗歎口氣,有些無奈滑過心頭,喃喃自語:“怎的一個兩個都不讓人省心……!”
當日司皇寒鴻九死一生被救回時,身上大小傷口無數,雖然用的是千夜宮中最好的傷藥,又修養了一段時日,但要想完全好起來,沒三個月是不可能的……剛剛又一動武……想到這裡,巫燁眉頭微皺,面色已不知不覺冷了下去。
“主上,您沒事吧?”卿顏和倚雷從門外疾步走入,見到滿地的屍體微楞了下。
“沒事。倚雷,你來的正好,幫三哥看看。”巫燁起身,讓出地方。
倚雷診脈完畢,轉身對:“王爺沒有大礙,屬下再加一副方子就可。”
巫燁扭頭對卿顏道:“換一間房。”
而這時,門外的打鬥聲也不知何時早已停了下來。
幾個樓中的下人進進出出有條不紊的處理屍體清理房間,見到巫燁,一個個躬身行禮完畢後,便繼續清掃工作。這一番鬧騰,動靜不算小,然後開門探頭的客人只是少數。只因涌泉樓地處於泉城,經常有江湖人士出沒,見財起意之類的打打殺殺從不缺少,見得多了,一個個看沒有熱鬧可看,便關了門安心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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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嘯桓提着劍從門外走進,見到大廳的巫燁,怔了怔,上前行禮:“主上,外面已經處理乾淨了。共有十八名刺客,除去被燕九解決的七個,剩下知道逃不出去,都服毒自盡了。沒有活口。”
巫燁朝南嘯桓看去。
一身黑衣一看便知道是匆忙之下套上的,更別說那一頭長髮,披散在肩上,甚至有幾縷還壓在衣服裡,順着鎖骨又鑽了出來。他起得匆忙,甚至沒有時間穿上裡衣,仔細看去,順着沒有拉緊的衣襟若有若無還可以看見胸膛上不少的吻痕……
巫燁瞬間覺得太陽穴又疼了起來。輕瞟一眼跟在他身後的倚雷和卿顏,果不其然,兩人的目光擋也擋不住的集中在那微微敞開的衣襟上。
瞞不下去了……
巫燁心中低嘆口氣。“遺情”的解法,他是特地的保密了,除了南嘯桓以及暮雲蕭安無,便只有他知。若無意外,他本預備就這樣瞞一年下去的……
面前的人稟報完畢,卻沒聽到巫燁的迴應。待他擡眼看去,看到的卻是巫燁無奈嘆惜的神情,心中一動,南嘯桓這才注意到旁邊的倚雷和卿顏。
不久前才碰過面的兩人,此刻盯着他的目光卻那般奇怪,隱約還帶了幾分同情以及不忍……
起初他還在疑惑,然而當他順着兩人的目光看回自己身上後,南嘯桓輕微一顫,立刻垂下頭去,長睫低垂,掩住長眸中一閃而過的幾絲尷尬。
“我知道了,還沒其他事的話,你們就都下去休息吧。這幾日連日趕路,大家都辛苦了……”
巫燁的突然開口,打破了瀰漫在幾人之中的尷尬。最後輕看了幾人一眼,他轉身上了二樓,向自己房間走去。
只留下三人,一時之間,默默無語……
星光璀璨的天宇溫柔安謐,銀月的光華溫柔似紗輕柔罩下,牆角的幾株梔子花在夜風中輕微晃動,淡淡的清雅花香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一股清冽醇厚的酒香順着晚風撲鼻而入,西倚雷陶醉的眯眼深嗅了幾下,讚道:“不愧是無羈樓中最富盛名的‘風細雪’,光聞這味道,我都要醉了大半。”
他這話不是自言自語,卻如自語一般沒有得到任何迴應,西倚雷低頭笑笑,側過頭朝身旁看去。
彎月之下,靜靜地坐在屋頂上的人,是眉宇間一片冷然的南嘯桓。他直着腰坐在那裡,蓄勢待發,彷彿隨時準備抽劍迎敵。
一罈未開封的酒被倚雷隨意朝那邊扔了過去,南嘯桓頭也不回的出手一接,那酒便穩穩落在他手上。
“喝吧。我好不容易給卿顏姐要來的,可不要浪費了。”西倚雷仰頭,已灌進了幾口。
明明是愛酒之人,每每喝起來,卻總是牛嚼牡丹一般。見他那樣喝酒,南嘯桓不禁低低嘆氣,同時拍開封泥。
“嘯桓。”西倚雷突然開口,回頭看向他,“……你我這麼多年朋友,有什麼話,我也就直說了。”
當西倚雷突然出現在他房中拉他出來喝酒,他心中就已明白他的意圖。輕輕點頭,南嘯桓也不說話,目光凝在酒罈中彎月的倒影上。
“……你身上那些……和主上有關?”遲疑的聲音,卻是幾乎和陳述並無二般的語調。
“嗯。”南嘯桓低聲應道,是西倚雷意料之中的答案,卻讓他一時沒辦法再繼續開口。
內心的問題得到證實,以前的一些疑惑在這一刻也得到了解釋。爲何他被留在耀夜殿養傷、爲何宮主言行舉止間突然對他多了幾分寵溺、爲何那日夜宿野地宮主和他同時消失後又同時出現……
心頭涌上不知什麼滋味,西倚雷目光凝在南嘯桓身上,半晌,默默無語……
作者有話要說:= =感冒快死了……要命的是專業課要記要背的太多太多= =還要更文……
OMG,大家保佑我明下午考試好運吧!!T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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