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缺月重圓

桂英對小魚兒頗感興趣,喊了一聲讓她過來。

小魚兒來到演武廳,上前施禮:“見過穆元帥,見過師父、大師兄!”

史馳海打住了她的話,道:“如今,我等奉皇上之命,在聖麟學宮的任管職,你不可再用昔時稱謂。”

小魚兒連忙改口:“見過穆宮主、史副宮主、展副宮主。”

桂英用欣賞的目光打量着她,微笑道:“小姑娘,剛纔我見你的劍法使得很好,你叫什麼名字?”

小魚兒想了想,說道:“啓稟宮主,我叫趙嫣如!”

史馳海一怔,急問:“哦?小六,你想起你自己的名字啦?”

桂英奇道:“這是什麼情況?”

史馳海解釋道:“是這樣的,這丫頭原本是我在靈山江水邊撿回來的,後來收了她作六弟子。這孩子腦袋曾受過傷,失去了記憶。她剛來靈山那會兒,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呢,所以我們只好一直叫她小六。”

“原來是這樣。”桂英哪裡知道眼前這個姑娘,就是皓南的女兒,正是當日她親手幫她逆天改命的女孩。

她細細打量眼前這女孩,只見她一對烏亮烏亮的大眼睛晶瑩透澈,宛如兩潭秋水,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便問:“小姑娘,你的腦傷如今可好了?我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你呢?”

嫣如搖頭道:“我不知道,過往的事我還是一頭霧水呢,這‘趙嫣如’的名字,其實是……呃……是我自己給自己取的。我不想一直無名無姓,所以就取了這個名字。”

史馳海略感失望,還以爲她終於想起了什麼。

展逸卻笑道:“你自己喜歡就好。以前我們不知你的名字,只管叫你小六,現在你既然有了名字,從今往後,我們就叫你嫣如吧。”

桂英微笑道:“趙姑娘,剛纔你在場上施展武功,本座親眼所見,確實了不起啊。”

史馳海卻有點懷疑:“這半年你不是一直在後山受罰嗎?武功怎麼會突然變得那麼好?你是如何學會五招‘聆風聽雨劍’?你又偷偷跑去找澄雪指點你麼?”

嫣如心虛地點了點頭,她不敢說這段日子教她武功的其實另有其人,只支吾道:“我的武功……呃……一直都是二師姐指點的。”

桂英讚道:“你劍法靈巧,是可造之材,假以時日,不輸於沈姑娘。靈山劍派,真是人才濟濟!如今國家正是用人的時候,希望你在這裡能夠繼續認真學藝,刻苦鑽研,將來好好報效國家。”

*****

八姐爲救仁宗皇帝而犧牲,太君傷心了好些日子。大家不願她老人家沉湎悲傷,暗中商量着將七娘一家從遼國接回來,好讓她老人家開心一下。

文悅跟着張長君戒除毒癮有一段時間了,如今身子康復,回到楊家後,得知自己原來還有一個堂兄弟文舉,別提有多開心了。文悅提議,由他和文廣代表楊家,親自去迎接文舉的奶奶迴天波府,大家都同意。

太君命人佈置好三間東廂房,滿心歡喜地等着七娘一家回來。

這日,在文廣、文悅的帶領下,七娘、宗英、江萍終於進了天波府的大門。天波府的家將奴僕聽說七爺的妻兒回來認祖歸宗,都紛紛出來看熱鬧。七娘等人一一見過。衆人見她熱情爽朗,平易近人,紛紛稱讚。七娘見到太君和悅慈祥,目如陽春,也是十分尊敬。

祭祖後,大家便一起用晚飯。他們讓七娘、江萍和宗英坐在太君身邊。太君拉着七娘的手,感慨道:“我佘賽花生了七個孩子,兩個女兒,雖然兒女們都爲國犧牲了,但慶幸的是,我的兒媳婦們、孫媳婦們一直都與我同在。如今,天波府又熱鬧起來了,第二代將士有四娘、五娘、六娘、七娘,第三代將士有宗英、桂英、苑蘿、萍兒,第四代將士有文廣、文悅、文舉。外頭的人還以爲我們楊家枝葉凋零,殊不知老天眷顧,我們楊家又添了新的親人。”

六娘笑道:“我們楊家多年來精忠報國,造福百姓,自然會有好的福報。現在五哥和七弟的妻子都回歸楊家,但願今後家和事順,人興福長,兒孫繞膝,平安喜樂。”

當晚衆人開懷暢飲,一直到夜深。

第二天起來,七娘、宗英、江萍和文舉給太君請了安,大家閒聊起來,說起在北國生活的情況。聊了一會兒,四娘進來,說桂英從傲風山寄來書信,說的是聖麟學宮已經完成招生,不日開學,只是目前有資格教授武功的人員還不夠。算上楊家衆將以及江湖各派掌門,仍差三名教諭。

太君說道:“這還不簡單,咱們楊家如今多了幾員猛將,可以多薦三人充任教諭,就把五娘、七娘和宗英報上去吧。”

七娘高興道:“那敢情好,我自信這身武功還是很不錯的。咱們宗英也是一樣,他以前曾跟隨華山的高人學過武功兵法,也曾經在黑水國當過將軍,現在當個教諭應該不成問題。早聽說聖麟學宮辦得如火如荼,我們身爲楊家的一份子,很願意出一分力啊。”

“你們肯答應,那是太好了。”太君樂不可支,當下,吩咐四娘回信桂英,告訴她楊家將將會全員出動,支持學宮的興辦,而且,楊家的子孫也會竭盡全力,投考武學生。

*****

至道三年,立秋,是一衆考生正式到聖麟學宮學藝的日子。

金秋清晨的陽光溫馨恬靜,微風和煦輕柔,近千名少男少女匯聚在傲風山。他們有人將成爲大宋的一代名將,在歷史上刻畫出濃墨重彩的一筆,也有人將如同做了一場春夢般了無痕跡地褪去,但此時此刻他們都被稱爲“武學生”。

入得碧麟門,只見前方一面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着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面龍飛鳳舞地題着四個大字“聖麟學宮”,兩旁又有一對楹聯,左右分別寫着:“誅殺奸佞保大宋,斬盡妖魔定太平。”

穿過大門,便見到一塊巨大石碑,上面題着六字:“求專門,兼文武”。再走數十步,便來到一條寬敞河道。河道上早已停靠着數十隻小船,領頭的綠衣衛士命衆人分批上船。

小船沿着狹長的河道緩緩前行,一簇簇五顏六色的鮮花臨水而栽,嫋娜地垂下細長的花枝,花瓣靦腆地開滿枝條,隨着微風拂過水麪,宛如少女攬鏡自照,欲語還羞。

明媚的陽光透過盛開的花樹,灑下點點金光,斑駁的樹影盪漾在河面上。一縷淡淡的秋風帶起地上花瓣,飄飛旋轉,漫天起舞。

衆人坐在船上看着此等美景,只覺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

婉轉清亮的鳥鳴聲掩在影影綽綽的樹叢花間,剔透歡快。船艄之上,搖船的綠衣衛士輕搖船櫓,吱吱呀呀,輕和着鳥啼相映成趣。

突然,眼前景色一換,進入了一片寬闊的水域,周邊船隻一下多了起來。原來,這些都是前來觀禮的文武百官。

嫣如和沐月張眼望去,只見衆人乘搭的船隻裝飾極是華麗,又見遠方堤岸邊上人頭攢動,熙熙攘攘,料想這聖麟學宮歡迎武學生的儀式,一定是隆重非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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