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逸才知師父新收了一個入室弟子,卻沒想到第一次見面,竟是這樣的情況,他仁慈愛幼,見小魚兒哭得梨花帶雨,心下不忍,對史馳海道:“師父,當年三師弟也是因爲貪玩誤闖小屋,被你逐出了師門,你一直都很後悔,也很想念他……師父,阿丹少爺的事,我知道你這些年一直都放不下……但這位新來的六師妹是無辜的,她初來乍到,哪裡知道這些舊事?再說了,當日你用木仗狠狠地將三師弟打了一頓,差點沒把他打死,六師妹是女兒身,怎麼禁得起這樣的刑罰?師父,千萬不要衝動啊!”
澄雪更是磕頭如搗蒜,流淚喊:“是啊師父,別讓過去的悲劇重演了,你饒過小六吧!”
勝男怕師父心軟,忙道:“師父,你曾三令五申,不準任何人靠近小屋,小六干犯禁忌,如果不重重將她懲治,以後大家還守不守這個規矩了?”
春梅也落井下石道:“就是啊,三師兄跟你學藝多年,尚且因爲干犯禁地而被逐出了靈山,這小六纔剛來沒多久,難道就可以不遵守這裡的規矩,同罪不同罰嗎?這對三師兄公平嗎?”
史馳海正猶豫着,誰知,小魚兒下巴一擡,脫口而出:“我真不明白,去了那個小屋又怎樣?師父你至於這麼生氣嗎?那裡面又不是藏了什麼秘笈武功、黃金寶物,只不過是放了一個活死人而已嘛!”
聽了小魚兒這話,史馳海當場被她氣得臉紅脖子粗,不等她說完,就大喊着:“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知道我兒子爲什麼會弄成這樣嗎?你知道害他的人是誰嗎?”
史馳海眼裡閃着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牙齒咬得格格響,好像要把小魚兒吃掉似的,小魚兒更加不懂了,好像是她把他兒子害成這樣似的。
又聽史馳海憤怒大叫:“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居然還有臉去打擾我的兒子?哼,你們大家都聽好了,誰都不許再替這臭丫頭求情!”一揮木仗,噼裡啪啦地就對小魚兒的屁股上打去。
小魚兒又痛又氣又委屈,掙扎着,揮舞着手大叫:“二師姐,救命啊!”
澄雪急壞了,跪行到師父面前,磕頭喊:“師父,請你手下留情吧!”
史馳海怒不可遏,一邊打一邊喊道:“說了不許求情,誰再替她求情,我這就打死她!”
展逸也急了,這樣打下去小魚兒一定會沒命的。忽然看到小魚兒揮舞的雙手,又紅又腫,他馬上察覺到了什麼,上前奪過史馳海的木杖,道:“師父,別打了,你冤枉六師妹了!”
史馳海一愣,氣惱道:“逸兒,連你也要幫這個臭丫頭嗎?我親眼所見,怎麼是冤枉她了?”
展逸道:“剛纔六師妹說,她是被反鎖在小屋子裡的,你看看她的雙拳,又紅又腫,顯然是不斷捶打硬物所致的,這可能就是她不斷敲門求救時所留下的傷痕啊!”
展逸的話,提醒了澄雪,她撲過去抱住小魚兒,抓起她的雙手,叫道:“是真的師父,你看看,小六的手上的確有傷!”
春梅和勝男都是一顫,春梅忙說:“就算有傷,也不代表是敲門所留下的啊!”
展逸頭一轉,銳利地看着春梅,正氣凜然地說:“是不是大力敲門所致的傷痕,到小屋那兒看看不就知道了麼?”
史馳海一怔,道:“好,你們幾個,都給我來!”
回到了小屋,史馳海上前觀察木門,果然看見那木門內側有兩處凹陷的地方,顯然是被大力擊打所致,他又抓起小魚兒的雙手來看,見她的手掌邊緣不但紅腫,還插着幾根木刺,而那木刺正是來自木門之上。
展逸分析道:“如果六師妹是故意闖入小屋,那她何必要在裡面使勁敲門呼喊,引人注意?可見她並沒有說謊,她確實是被人反鎖裡面!”
勝男一驚,知道謊言已被拆穿,害怕得低頭不語,春梅強作鎮定,仍狡辯道:“也許是她自己貪玩闖進小屋以後,不小心關上了門,她出不來,所以就害怕了,在裡頭亂拍亂叫!”
澄雪轉身取出門鎖,拔出裡面的鑰匙,說道:“五師妹,你倒是告訴我,門鎖是掛在外面的,小六在裡頭,是怎麼用鑰匙來自己鎖着自己的?”
春梅啞口無言,再難辯駁,史馳海看着春梅,忽然伸手打了她一巴掌,罵道:“你負責紫雲宮的內勤,每處房子的鑰匙,你手上都有一套,你說,今天的事,是不是你陷害小六的?”
春梅大驚,道:“師父,你別聽小六胡說八道,她是怎麼跑進小屋裡頭的,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就是你們害我的,你們爲什麼不承認?”小魚兒氣憤地喊着。
史馳海看着她們你一言,我一句,感到頭昏腦漲,煩躁道:“勝男、春梅、小六,你們三個還真是沒個消停,上次在花園的打架的事我已經不追究了,現在居然還變本加厲,向天借膽,鬧到禁地來!”粗聲粗氣地撂下一句:“今天的事,我不管你們誰陷害誰,同室操戈,全都有錯!你們三個馬上去後山面壁思過,沒有我的准許,不準出來,那封官大典也不必參加了,省得你們失禮人前!”說罷,拂袖離去。
澄雪舒了口氣,不住安慰小魚兒,小魚兒則憤恨地看着勝男和春梅。
回到房間後,澄雪查看小魚兒的傷勢,所幸只是捱了幾板,並無大礙。但小魚兒愛僧分明,性情剛烈,受此委屈,在房間內哭鬧個不停。過不多時,幾個執事弟子進門,把小魚兒牢牢抓住,說是奉師父之命要帶她去後山思過。澄雪生怕小魚兒反抗再次惹怒師父,不住勸道:“小六,我知道你心裡委屈,但幸好師父沒有重罰於你,你胸襟放寬一點,這次的事就到此爲止吧。乖乖去後山面壁思過,我遲一點會去那裡看你的!”
小魚兒雖然不忿,但還是很聽澄雪的話的,抽抽噎噎着跟着那些執事弟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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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官大典的這一日,真是熱鬧極了。佘太君、桂英、文廣、文舉、八姐、四娘、五娘、六娘最先來到。他們見到文悅和張長君也在此處,久別相逢,樂不可支。
接着,武林中各幫各派的掌門人,也都率領本門弟子,相繼到達靈山。
過不多時,宋仁宗、寇準、襄陽王、趙俊釗還有文武百官,也坐着一頂頂華麗的大轎子,浩浩蕩蕩地上山,史馳海領着衆人,親自出門迎接。
仁宗在衆人的簇擁下來到紫雲宮,所有人都匍匐於地,行跪拜禮,大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行禮已畢,宋仁宗見到天下英豪都聚集於此,比之當日在金明池選帥更爲熱鬧,十分滿意地點頭,說道:“各位卿家,各位俠士,免禮平身!”
史馳海上前恭敬地說:“大典已經籌備妥當,請聖上移駕英氣殿內,主持慶典!”
宋仁宗高興道:“今次朝廷借用了你們靈山這個地方來舉行大典,實在是辛苦貴派了。”
史馳海忙回道:“聖上親臨封官,是本派的無上榮光,這邊請!”
大隊人馬,跟着仁宗,迤邐而去。
英氣殿內,一切已經安排妥當,最先受封的是楊家軍主帥穆桂英。
寇準朗聲道:“謹遵聖上之命,賜你金槍,今後專心衛國。另賜你虎符、金印,任命你爲天下兵馬大元帥!”
桂英接過金槍,正色道:“臣謝皇上深恩!”
第二個受封的是展逸,寇準又道:“謹遵聖上之命,賜你金劍,任命你爲鎮京大將軍,今後以此維持正道,爲民除害!”
展逸接過金劍,道:“臣謝皇上深恩!”
接着,寇準又宣讀了授封的名單,但凡在今次徵南大戰中立功的將領,都無一例外地加官進爵,獲得金矛金戟。而隨展逸參加征戰的武林義軍,全部作爲精兵被收納入禁軍,編入殿前司。
那些在一旁觀禮的武林人士,都羨慕不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