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流血的朗姆可樂

“到底怎麼了,珍妮特?你必須得告訴我了——”伯妮絲又一次不耐煩的問。珍妮特拖着她走的飛快,她穿着高跟鞋的腳深感負擔沉重。

“進來。”珍妮特把她拉進了化妝間,果斷的鎖好了門,轉身看着伯妮絲:“是你該向我交代纔對——你剛纔去哪兒了?看看你的脖子。”

“什麼?”伯妮絲嚇了一跳,馬上跑到鏡子前。伯妮絲把自己長長的淺棕色捲髮撈到脖子後面,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脖子的右側有兩個黑點。

“天呢!”伯妮絲尖叫,對一個美女來說,看到自己天鵝似光潔的脖子上有如此瑕疵,實在是難以忍受。伯妮絲從挎包裡拿出紙巾來,打開水龍頭,拼命擦洗那兩個黑點,可它們看起來一動不動,比伯妮絲家裡的鐘點工碰到的最頑固的污漬還要可怕。

“珍妮特!幫幫我!”伯妮絲快要哭了。珍妮特不用伯妮絲提醒也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可無論她們如何嘗試,伯妮絲脖子上的黑點都無動於衷。

“你做了什麼?”

“我什麼都沒做,我發誓。”伯妮絲誠心誠意地說:“我就在外面站了一會兒。但是——”伯妮絲想起那個狠狠撞到她身上的男人,那雙血紅色的眼睛馬上浮現在她的眼前,她打了個寒顫。不知道爲什麼,伯妮絲一點也不想提起那個男人。

“沒什麼,珍妮特。”伯妮絲在進行了無數失敗的嘗試後,只好接受現狀。她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把脖子上的水擦乾,把自己的長髮拉回到前面,小心地讓它們擋住自己的脖子:“也許是長了什麼東西,就像青春痘一樣,我會去醫院的。”

“那看起來可不怎麼像——”珍妮特可沒那麼好騙。

“珍妮特!”伯妮絲提高了自己聲音的分貝:“爲什麼我們不能把這件倒黴事忘掉,然後回到party上跳舞呢?可憐的鮑勃,他爲了和你跳一支舞等了多少年了?”

“好吧,好吧。”珍妮特只好投降:“我們回去吧,小心別讓別人看見,不然那些被你氣的得紅眼病的人就有熱門話題了。”

“我知道,我知道。”伯妮絲敷衍道,再一次挽上珍妮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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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妮絲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和另一個女生跳舞的喬伊,她暫時還不打算和其他男孩兒跳舞,所以拉着珍妮特在一張小桌子旁邊坐下,鮑勃很快就湊了過來。

“跳舞嗎,珍妮特?”伯妮絲突然覺得鮑勃亮晶晶的黑眼睛非常好笑,於是她真的笑了出來。

“我說錯什麼了嗎,史密斯小姐?”鮑勃的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伯妮絲突然想要逗逗他。

“我當然不會這麼認爲了,伍德豪斯先生。”伯妮絲用纖細的手指撫摸着自己柔軟的捲髮,歪着頭看向鮑勃:“我們爲什麼不直接稱呼對方的名字呢?‘你好,史密斯小姐。’‘你好,伍德豪斯先生。’這太傻了,我們可是做了三年的同學。”

鮑勃看起來受寵若驚:“當然,這真是太好了,史密斯小姐,不,我是說,我是說——伯妮絲。”鮑勃讓德克薩斯州選美皇后的名字在自己舌頭上流過,頓時想起了自己最愛的果陷奶酪卷,那滑膩的奶油帶來的口感,他怎麼吃也吃不夠,可惜奶奶從來不讓他吃太多。

“我知道你每年都要邀請一次珍妮特,鮑勃。你知道有什麼辦法能讓你畢其功於一役嗎?”伯妮絲繼續用自己那雙湛藍湛藍的眼睛盯着手足無措的鮑勃。

“什麼,史密斯小姐?”

“看到那邊的男孩子們了嗎?”伯妮絲把頭偏向舞池那邊:“殺了他們。”鮑勃嚇了一大跳。

珍妮特大笑起來。

“我說的不對嗎,珍妮特?”伯妮絲不依不饒:“你什麼時候能夠忍受不帶舞伴而去參加一場舞會了?記得高二那場女孩兒party嗎?你差點把夏洛特氣哭了,就因爲你一定要把你的帥哥舞伴帶進來。”

“沒有舞伴的舞會根本就不是舞會。”珍妮特惡狠狠地說。

“我願意當你的舞伴,珍妮特。”鮑勃憨憨地說。

“我知道。”珍妮特聳聳肩,壓根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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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的過癮嗎,大帥哥?”伯妮絲調侃道。喬伊終於從舞池裡逃了出來 ,有一個瘋狂的舞伴真夠可怕的,他一屁股蹲到椅子裡:“我至少被她拉着跳了8支舞,女人可真可怕。”

“嘿,”珍妮特打了他一下:“你是自作自受。”在珍妮特眼裡,喬伊是完完全全屬於她的好朋友的,可惜伯妮絲不認同她的觀點,總是放任他到處“拈花惹草”。

喬伊被珍妮特批評慣了,不以爲然,他仰着脖子打量了一下四周,說:“我要來一杯酒。”

“嘿,你想來一杯嗎,夥計?”他問鮑勃。

鮑勃今天第二次被校園裡的風雲人物問候了,壓力依舊很大,他搖搖頭又點點頭:“不了,謝謝。不,我是說——如果你想要的話,我去拿——”他語無倫次的說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來自己似乎更應該爲女士們服務:“珍妮特,史密斯小——不,伯妮絲,你們想喝點什麼嗎?”

“一杯蘇打水,謝謝。”珍妮特衝着伯妮絲說道:“我今天喝的夠多了。”

伯妮絲喝的更多,但她似乎從來不用爲醉酒這種事而操心:“雞尾酒,兩片檸檬,多點冰。”鮑勃複述了一遍伯妮絲的要求,跑去拿酒。

“怎麼,兩位美女什麼時候多了一個跑腿的?”喬伊調笑道。

“我們有的是跑腿的,只要我們想要。”珍妮特不依不饒:“如果你再這麼對伯妮絲——”對珍妮特來說,他的舞伴是不可能不經過她的同意就和別的女孩子跳舞的。

“親愛的珍妮特,”喬伊可不想聽珍妮特的嘮嘮叨叨:“我和伯妮絲,我們甚至不是男女朋友。”

“哦,是嗎?”珍妮特看起來要氣炸了。但伯妮絲及時的制止了她:“站在那邊的女孩子是誰?”她問的是那個剛纔挑釁她的“黑姑娘”。

“姬爾•帕克斯,新來的轉學生。”珍妮特一向消息靈通:“她下週就要正式上課了。”

“有趣。”伯妮絲評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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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雞尾酒,伯妮絲。兩片檸檬,多點冰——沒錯吧?”鮑勃滿載而歸,看起來恢復了一點自信心。伯妮絲接過來喝了一口。

“哦,小心。”珍妮特驚叫道,喬伊本來是要從鮑勃手裡接過他的朗姆可樂的,結果卻把它扔到了桌子上,玻璃杯摔得粉碎:“你到底喝了多少?”

“該死!”喬伊咒罵着,他的食指劃破了,殷紅的鮮血緩緩地流了出來。

伯妮絲呆立在那裡,她的喉嚨裡突然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眼前恍恍惚惚的開始出現幻影,她也許是要暈倒了。伯妮絲知道自己不能讓別人看到自己暈倒的不雅的樣子,於是她像一陣風似的逃離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