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呂寒面上肌肉動了動,他沒有想到辛止會如此輕易放棄抵抗,“其實你要是真的拼死抵抗,或許會讓我受重傷的。”
“哦?是嗎?”辛止可不信,原本面色紅潤的他一瞬間似乎老了很多,可是他的眼中卻還是精神奕奕。
辛止望着妖獸羣,如今能站起來的妖獸想必已經不足一萬了,而且分佈在成千上萬的種族中,對於他們天魔狼和變異豪豬兩族保留下來的所有高手,那簡直是小巫見大巫,如今一些以前強大的種族的高手們和首領全部都死了,以後再死亡森林中變異豪豬和天魔狼兩族也就無所畏懼了吧?
而且辛止也不必擔心這些種族重新凝聚起來了,因爲在死亡森林中,如果沒有像他和留毀這麼親密的情意,根本就不可能結爲盟友。
死亡森林就是這樣,就算是有些親人朋友有時候也會突然和你翻臉,辛止他只不過是一個很念舊的人,他這一生,最在乎的也許只有三個人,一個是他的師傅,一個是他的師弟留毀,而另一個便是他的兒子辛風。
見到辛止不說話,呂寒道:“其實剛纔要不是我朋友的闖入,要不是你豁出性命去救你的那位朋友,或許今天我們的勝負會很難預料,可能我勝了也是慘勝。”
辛止搖頭,面露微笑,突然他舉起右掌朝自己頭上拍去……
這一下就連呂寒都未料到,現在這辛止雖然受了傷,可是若是真的顯示出他的全部力量,呂寒要勝他也還要有一段時間。
如果拖上一段時間,那麼其它的妖獸一定會將所有人給殺死的,現在這個老頭不拖時間而自殺,莫非他的目的不是殺死人類去奪千年蛇珠?
呂寒似乎想到了辛止的目的(辛止的目的其實就是爲了能讓這些從死亡森林中出來的數萬妖獸高手全部和人類戰鬥,最後被殺死,當然要是能和人類同歸於盡奪得蛇珠那是最好的選擇),可是這最後一層紙又捅不破,一時間模模糊糊。
“師兄,不要!”在呂寒之際,一個粗狂的漢子聲音從妖獸羣中傳來,緊接着這個人也不顧危險,忽然闖進呂寒的覆蓋範圍之內,一把抓起那柄插在呂寒身後地上的光劍朝辛止甩了過去。
辛止聽見這個聲音之後,心裡咯噔一聲,心想壞了,他這個師弟留毀怎麼就是不聽話,又跑回來送死麼?
辛止往頭頂拍下去的手頓了一下,也就這一刻工夫,光劍在半空劃過一道閃電,擊打在辛止的手臂上。
光劍掉落在辛止腳下,這一擊稍微偏重,也許是留毀太情急了,竟然在辛止的手腕上留下了一個紅紅的印痕。不過,這一道紅色的印痕換來辛止的一條性命,任是誰都會認爲,這筆交易很划算。
呂寒出乎意料的沒有出手殺辛止,而且也沒有阻擋留毀丟出去的光劍,他轉身,看着這個漢子。
此時留毀的脖頸上包紮着他傷口的布條以很快的速度流出大量的暗紅色血液,那是因爲他甩出光劍這一剎那用力過度,這才導致了大量的出血。
留毀感覺他的脖子快要斷了,他痛得全身發抖,面色蒼白,毫無血色。看到這種情況,辛止大驚:“留毀!你還回來幹嘛!?我不是讓你走了嗎?”
辛止直接叫出了留毀,而沒有稱呼他爲師弟,看來真的是很生氣。然而辛止腳步急忙上前,從呂寒身邊經過,跑過去扶住留毀,去試探他的傷口:“怎麼樣,沒事吧?”
“沒……沒事,只要師兄你平安,我就沒事。”留毀擠出笑臉,最後說出一句話,他已經痛得受不了了。
辛止連忙打開纏繞在留毀脖子上的布條,只見留毀後面的脖子略略微下面一點的肩膀上,出現了一個很大的缺口,血肉模糊。這裡的一塊肉是被烈火給咬下來的,看得辛止心驚,若是這一口在往上面咬半分,或許留毀就真的要躺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嘶”辛止撕下自己身上白色衣服,小心翼翼的擦拭完傷口邊緣,然後又輕輕的幫他包紮。
在這期間,留毀都沒有喊痛,他一直看着呂寒,道:“饒過我師兄吧?”
“饒過他?”呂寒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我看你傷得不輕,這才讓你走,可是要我饒過他那是不可能的。是他帶着這批妖獸來襲擊我們的,如果他單單挑選我們也就是了,還連這無數的平民百姓也給殺害,你要我怎麼能夠饒過他!?”
“這些妖獸他帶來的?”留毀感受着辛止的抖動,他的師兄年紀已經不小了,“你搞錯了,這些妖獸並不是我師兄帶來的!”
“是嗎,不是他難道是你?”呂寒譏諷他,開始的時候他就看出了辛止的身份,這個老頭就是這羣妖獸的首領。
留毀長聲大笑:“哈哈……小兄弟你可真會說笑,如果你認爲在這樣一個藏龍臥虎,危險重重的死亡森林我和我的師兄能夠一統森林號令它們,那顆真是天大的笑話了。我活了這麼多年,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有哪個種族可以號令這死亡森林中千千萬萬的妖獸高手。”
關於死亡森林中的各種事情,呂寒也聽得烈火他們講過,可是爲了這無數死去的人類,辛止必須死:“他不可以,但是他卻命令這些妖獸殺了無數的平民百姓,殺死了這麼多人人類,這比帳如果不算清楚,今天在這裡的每一個人都要罵我是廢人一個人。”
“錯了,你錯了!”留毀大吼,這令呂寒大吃一驚,“即使今天我和我師兄沒有出現在這裡,這無數的妖獸就不會跑出來奪取你們的千年蛇珠了麼?它們會放過這些無辜的人,它們會專門挑選你們幾個人下手,你是這樣認爲的麼?”
呂寒無言以對,這個大漢子說得對,如果沒有他們兩個人的出現,這些妖獸還是會出來奪取千年蛇珠的。證了半晌,呂寒眼中放光:“那麼,你是爲了什麼要救這個人,你不怕死?”
“因爲,他是我的師兄,他救過我,剛纔你也看見了。還有我也很怕死,可是爲了一個救過我生命的人,那我死也值得,我只求你放過他!”說到後來,留毀居然放下了他作爲變異豪豬一族首領的架子,說出了這個求字,聽得辛止閉上眼睛,悶悶擠出幾顆眼淚。
“師兄?”呂寒心中暗想:看來這個漢子也是重情重義的人啊,現在該怎麼辦,如果不殺他們對不起其他死去的人們,殺了他們,那這份天下間都難能可貴的情意以後是否還能見到?
正在呂寒猶豫之際,一直寬大的手掌拍了拍呂寒的肩膀:“小子,放過他們吧,這也不是他們的錯。”
呂寒回頭看着烈火,雖說這個決定很對他的胃口,但他還是說道:“可是前輩,你和婉兒前輩的傷也都是他們造成的呀!”
烈火和婉兒在紫木、血和靈的攙扶下,穩穩的站着:“我們沒事,得饒人處且饒人,放過他們,二十年前我和婉兒就是出現了現在這種情況,最後弄成了現在這副模樣。如果今天你不肯放過他們,有一天你想起有一對師兄弟爲了對方而不惜生死,但是最後你還是把他們都殺死了,我想你將來會後悔的。”
想了片刻,呂寒道:“謝謝前輩點撥!”
在留毀熾熱的目光等待下,呂寒終於告訴了他一個好消息:“你們儘快離開這裡,以後不要再殺人了!”
“啊!”留毀激動的神情掩飾不了他興奮的心情,“謝謝小兄弟,我們就此告辭,如果以後還能見面,這個恩情我帶我師兄一併還給你!”
留毀默默的走過去撿起光劍,拉着辛止慢慢的朝死亡森林走去,烈火笑了笑:“現在這樣的兩個人真是很少見了,特別是在死亡森林這樣殘酷的規則之下。”
紫木卻是一副很可惜的樣子:“就這樣放過他們了?真不敢相信,這寒木頭也真是,害我們傷亡了那麼多人,就這樣放着他們走了!真是塊木頭!”
“你再說一遍!”呂寒氣得咬牙切齒。
“木頭!說了又想怎樣?“紫木翹起嘴巴,完全不把呂寒放在眼裡。
“剛纔徵求意見的時候你怎麼不說話,我看你,你還把頭低下去,你的意思不就是讓我放了他們嗎?”呂寒猛然抓住紫木,將他按在地上就是一頓暴打。
紫木也不認輸,從地上爬起來又將呂寒按在地上,兩個人好像小孩子一樣在地上滾來滾去:“我低頭,我低頭就是同意放他們走?我低頭我是鄙視你呂寒,居然想放過他們!”
……
烈火、婉兒、血、靈,他們四個人看着這一幕都哈哈笑起來,烈火嘴角的血液已經乾涸,他回頭,發現這數千人類已經死亡的差不多了:“唉,這些人類,其實他們是無辜的。”
婉兒也舉目望去,地上躺着無數妖獸和人類的屍體,而且還有許多妖獸正在咆哮着,似乎還陷入在辛止的計劃之中:“不要強求自己,也許這也是他們命中註定的,來生他們一定會過的很好。”
“對了,小菲呢,千年蛇珠還在她身上,她沒事吧?”婉兒這才反應過來,目光在妖獸羣中尋找南小菲的下落,最後在遠處,他看見幾個人,心中這才呼出一口氣,“她沒事就好了。”
還在地上打滾的呂寒和紫木一聽婉兒的提醒,兩個同時喚出一個名字:“寧靜!”“小纖!”
當他們過去的時候,這才發現,在他們的周圍沒有出現一隻站起來妖獸,地上全部都是躺成一大片一大片的妖獸屍體。
那些由辛止下令,千蛇分工對上南小菲周圍那些人類的妖獸們全部都死掉了,而這下手的大多都是林童的兒子,林舞痕釋放的毒藥。
那正是因爲林舞痕太關心南小菲的緣故,他不想南小菲受到任何傷害,所以每一隻盯着他們看的妖獸都會莫名其妙的倒下,就連幻鼠王和恐鶴王等等首領、高手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沒想到這個林舞痕並不想大家心中所想的那樣,只是一個倚靠着他父親毒王林童身邊的一個花花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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