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麗婭一身黑色旗袍,挽着髮髻,顯得格外雍容華貴,一副富太太的樣子。從車子內下來後,她打量了一下四周,看到有一婦人從那個小區掛着算命招牌的車庫中出來,她笑臉迎了上去。
施麗婭迎上前,笑意盈盈地問道:“這位大姐,打聽一下。你是不是剛從裡面算命出來?我也想去算一下,只是不知道靈驗不靈驗。”
那個婦人一楞,打量了一下施麗婭,回道:“這個李半仙很有名氣的,在這兒已經擺攤了兩三年了,前來尋他算命的人很多呢。”
施麗婭故作欣喜狀:“真的嗎?那太謝謝您了。對了,大姐,再打聽一下,這個李半仙是哪裡人?”
那婦人道:“具體的我也不大清楚,半仙的事,誰敢多打聽啊?只知道他是乾縣人,來西安之前,已經在乾縣名氣大着呢。”
施麗婭向婦人道謝後,走進了那個擺攤算命的車庫中。
她打量了一下,見這車庫雖然只有十多平米,麻雀雖小,卻五臟俱全。裡面鍋碗瓢盆,一應俱有,最裡面還擺放着一張行軍牀。牀邊用簾子隔離起來,竟然有個小小的衛生間,在這狹小的空間,發出一陣噁心的臊臭味。
屋內一張小小的桌子上,擺放着一個香爐,牆上掛着一個八卦還有一副不知道畫着是哪個的天師像。
一個戴墨鏡的中年男子,正襟危坐,正在給坐在他對面的一個客人摸着指骨。不一會兒,他擡起頭來,口若懸河,直把那算命的客人說得一楞楞的,連連點頭,眼中充滿了無限敬仰的神色。
好不容易等那人算命結束,付了錢離開後,施麗婭笑咪咪地道:“李半仙,我也想請您老給我算一命,看看我什麼時候能成家。”
李半仙推了推眼鏡,傲慢地道:“這位小姐,你沒預約吧?今天算你運氣好,現在正好有些空,可以破例給你算上一算。不過,我得先申明,祥細算,五百元,一口價!”
施麗婭故作驚訝地道:“李半仙,你算命比別人收費高得多,真的這麼靈驗嗎?”
李半仙冷哼一聲道:“小姐,我算命,都是這個價。那些跑江湖騙人的,我纔不放在眼裡呢。你要知道,我是梅花易數的正宗傳人。想當年,在乾縣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施麗婭“呀”了一聲道:“李半仙,原來您老是乾縣人啊?我小時也在乾縣長大的,後來才來了西安,好多年沒回去看過了。”
她心念一動,忽然問道:“李半仙,我初中時一個女同學,也姓李,和我關係很好。我忽然發覺,她和你有幾分神似,不知道你們是不是認識。”
李半仙一聽施麗婭這話,摘下了墨鏡,上下打量着施麗婭,狐疑地問道:“小姐,你真的是乾縣人?你說的那個女同學叫什麼名字?”
施麗婭莞爾一笑道:“李半仙,我那女同學叫李素梅。恰巧見你們同姓,又都是乾縣人,所以才冒昧一問。”
李半仙驚訝極了:“什麼?你同學是素梅?她是我的親乖女啊。”
施麗婭“啊”了一聲,連忙說道:“不好意思,原來是李老伯,真是有緣。對了,李老伯,素梅現在怎麼樣了?哎,我都一直找不到意中人,所以今天才想來算上一命。沒想到,竟然碰到伯父了。”
李半仙連忙站起身,給施麗婭倒了杯水,客客氣氣地端到施麗婭手中。
他訕笑着道:“真沒想到,小姐原來是小女的同學。這樣吧,今天給你算命,只象徵性地收一百吧。我們占卜算命之人有行規的,不論是誰,算命都必須收取一定的錢財,不然會折損陽壽,還請小姐理解。”
施麗婭千恩萬謝,隨便給李半仙報了一個八字,趁李半仙在裝模作樣認真地推算時,她仔細地觀察着室內的一切。
施麗婭看到,李半仙算命案頭上那隻香爐古色古香,顯得很別緻。她偷偷地用手機拍下了那隻香爐和李半仙及室內全景的照片。
施麗婭注意到,那是一隻很特別的香爐。憑着她以前在西安古玩市場的經驗,她看到那香爐形似一隻陶瓷粗碗,上面還有一根柳枝的圖案,施麗婭暗暗心驚,這應該是一隻宋代的香爐。
施麗婭心中納悶,這麼一件名貴的古玩,怎麼給那個李半仙很隨意地放在案桌上?
正在她心中驚異之時,卻聽到李半仙笑咪咪地道:“小姐,請伸出你的右手,我來給你摸骨推算。”
施麗婭微笑着伸出一隻潔白細膩的手,李半仙開始捏着她的指甲,搖頭晃腦,嘴中唸唸有詞。
施麗婭給李半仙捏着手指,直感覺手指發癢,幾乎笑出聲來。
當她定下神來時,感覺到李半仙的手上有厚厚的老繭。施麗婭心中一動,再仔細看着李半仙的手,心中頓時雪亮。
算完命後,施麗婭付錢告辭李半仙,李半仙還客氣地把施麗婭送到門口。
施麗婭假裝悠閒地向小區門口走處,直到脫離了李半仙那車庫門的視野,這才趕緊上了一直在等候她的車。
李冰等幾人,都焦急地問道:“施姐,怎麼樣?你發現什麼線索沒?”
施麗婭咯咯在笑道:“真沒想到,這一趟沒白來。你們猜猜,這個算命的中年男人是誰?”
李冰焦急地說道:“施姐,在這兒人生地不熟的,我們哪會認識什麼人?你快說給我們聽吧。”
施麗婭神秘地說道:“這個算命的,號稱李半仙,是乾縣人。更意外的是,他竟然是李素梅的父親,也就是現在孟衝的老丈人了。”
衆人驚訝極了,這才明白,爲什麼孟衝昨天半夜還給這中年男人送東西前來的原因。
李冰疑惑地道:“不是說許梅家在乾縣的那個小鎮上嗎?怎麼許半仙會在西安城內擺攤算命?而且既然孟衝這麼有錢,爲什麼不給他丈人安排一個好的住宿,卻讓他租住在這個小小的車庫中?”
施麗婭答道:“我打聽過了,許半仙來到這裡擺攤算命,已經有兩三年了。那時,孟衝肯定還不認識他們父女。至於孟衝爲什麼不給他另外安排好的住宿,這其中的原委我也說不清楚了。”
趙婉兒不屑地道:“孟衝扮演着兩種身份,或許他還瞞着他老丈人吧,那個許半仙,可能根本不知道自己這個女婿如此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