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着幾日軍機處都在商議要事,衛將軍和費爾立共同商榷着。衛將軍是我最放心的一個人,行事分寸得當退讓謙和,眼前形勢看似平穩沉靜象無大礙。婚期也在一日日近着,我儘量避免着和費爾立的遇見和他的矛盾衝突。
這天晚上太子碧綠賜宴,宮中大擺筵席。碧綠遠遠地見了我就跑過來嬉笑道,“姐姐,好久沒見你開心的笑了,晚上宴席我帶給你個驚喜。”
我的臉黑着罵道,“瞧瞧人家晉王這纔來幾天,朝中大權就攬了一半你還有心思玩鬧。”
碧綠趕緊辯解道,“不是我要擺宴席的,立哥哥也同意了說是讓衆大臣放鬆一下。最近商議打仗的事都頭有些痛了。”
我的身後鬼魅的站出一個人來寒氣襲來我就知道是哪路高人了。碧綠笑着喊了聲,“立哥哥……”
費爾立想來聽的了剛纔的話,嘴角漾着淺淡的笑容。他喜歡牡丹對他的一份肯定,雖然目前看來是貶義的。
我悻悻的轉過臉看了一眼盯着我看的費爾立,剛剛他在笑嗎?笑的挺好看的。費爾立其實並不比我大多少,還是我的哥哥我的丈夫,是中域國的大皇子和晉王。如果我對他沒有戒心,他會像這樣一直笑下去吧。微風吹開了冰凌,暖風融化了冰雪般化解他的咒怨嗎?
我不由自主的朝他笑了一下,我保持着笑臉轉身拉過碧綠走開。我的內心偷笑了一下,這個費爾立我並不討厭。
費爾立被我明媚的笑容惹得春心蕩漾了,他粉白的臉上生氣一朵紅暈。有沒有人告訴他,其實他並不懂得愛……正因爲得到的愛最過憐弱此時他莫名的感動了。
碧綠真的長大了,他還在糾纏着一個問題。
“姐姐,你剛纔幹嗎那麼看着立哥哥。你都沒那樣看過我。”
我不耐煩起來,“我怎麼看他了,不都是兩隻眼睛看嗎?我的眼裡還有花嗎?”
碧綠煩惱的應着,“你明明暗送秋波……你總是見一個愛一個我們什麼時候回仙界啊。”
我想起了衛將軍和我馬上要成親了,我爲什麼要回仙界?我有丈夫有兒子幹嘛回仙界呢?但是這些我沒必要告訴碧綠,我煩惱的根源是碧綠已經是個情竇初開的少年了,他的感情可不能維繫在我這棵沒有希望的樹上吊死。
晚上宴席的時候,碧綠差人給我送來了雲錦織布最新款的新衣來。嫩黃的織錦將整個春色盎然了,晚宴衛將軍一定回來的。我會坐在他的身邊的我想。其實自從那日以後衛將軍見了我就滿臉紅澈滿眼都是幸福的顏色。私下裡倒是不肯與我見面我知道他內心是喜竊的,那份喜竊就留給他獨自回味吧。倒是我整日裡顯得怨婦了些。
我往寶寶的房間裡走去,這小傢伙這幾日安省了許多。不見着鬧騰他舅舅了,難不成小小孩子就有了心事?
寶寶正兩手托腮專注的想着事情,我咳嗽了一聲。驚叫起來,
“你快看啊,一隻大老鼠!”
寶寶眼皮也不擡一下便說,“你就哄吧,就當我是三歲小孩吧。”
我拍了他一下頭,寶寶煩躁的用手規整好細密的梳理着額前的發。我知道他最愛臭美了,便又上去八爪了他的頭。寶寶這下惱怒的跳起來了。
“你有完沒完。有時間去陪你的男人啊,管我什麼事!”
我一巴掌倫上去打在她的屁股上,“怎麼說話呢?這麼沒教養?是我的兒子嗎?”
寶寶依舊情緒很憤怒,“你將我生出來何時管過了?你怕影響身材一口奶就沒餵過我。都是舅舅用湯勺餵我,嘴對嘴餵我長大了。你怕人知道你這麼年輕漂亮就有了兒子,我就一口一個姐姐的叫着。你整日裡瀟灑自由狂妄自大,我和舅舅就哄你逗你開心讓你做女王。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你還是一個女人是一個媽媽……”
寶寶將話扔給了我,便哭着跑了出去。我愣在那裡,胸口喘着氣。我還以爲我是一個合格的女人合格的母親呢。我這麼漂亮作爲女人漂亮就是資本,我的寶寶這麼懂事活波還不是遺傳我的基因嗎?我一直和寶寶朋友式的相處方式……
我的腳步移了出來本來想帶着寶寶一起赴宴的,現在卻沒了心情。人生第一次有了失敗感和挫折感,寶寶說我不是一個好媽媽可以理解,我真的不是一個好女人嗎?
我的傳言還少嗎?我有過兩個丈夫一個也合不攏是因爲年少時的輕狂嗎?國家治理我獨裁專政一意孤行但是大的方向還是衛將軍指點着啊。若說是我不檢點一而再再而三的娶丈夫,以前的事我真的忘記了,那些失敗的婚姻我也想弄個明白。
就像現在吧,寶寶不同意我和衛將軍的婚事我卻沒當回事。我總是想你這小子到時候娶媳婦我是屁都不會干涉的,我給你絕對的自主權。我的想法有些偏激了對嗎?我的想法只是我個人的想法不代表大家的不代表寶寶的?
我生氣的將腳邊的石頭踢了踢然後哎呦一聲抱着腳喊疼。
“要你管,我的事不要你管。”
我喊疼的時候就有人飛身上來抱着了我,我聞着輕輕淺淺的香氣便將頭窩在他懷裡了。
“都怨你,都怨你。我不嫁給你了。”
我的脣被吻住了,溫熱的氣息一直縈繞着我不肯離去。我抱着衛將軍的脖子狠狠得回吻着,吻畢我朝他嚷着,“這世上誰都可以負我只有你不可以,你要是負了我我這具凡胎就死給你看。”
衛將軍將我死死的抱着,他有些狂熱的情緒。喉嚨裡沙啞的悶聲代表了一切。
我的手被衛將軍牽過落座在碧綠的身側,我的左側是寶寶右側是碧綠。我瞪了一眼寶寶示意他將屁股擡開,寶寶回瞪了我一眼將剝好的芒果塞進了嘴裡。
我剛想發火這小子是半點也不聽我的話了,碧綠就拉了我的胳膊然後過來抱起寶寶。寶寶咬着牙任碧綠抱起他,衛將軍淺笑着坐下了。其實他的位置是在下位的,這個位置不是因爲他是既定的駙馬就該坐的而是下面的大臣將士需要和他在一起。寶寶被鉗制在碧綠的懷裡,碧綠捏了一顆葡萄硬是塞進寶寶的嘴裡。
費爾立就坐在衛將軍的左側,他的臉依舊冰冷着。寶寶本來坐在他和牡丹中間的,那種愛妻愛子的感覺被阻隔了。費爾立站起身來端起酒杯,
“這幾日憂心國事衆大臣辛苦了請喝了這杯酒!”
我的臉怔在那裡,這個晉王當老大習慣了吧。不知道還有個公主殿下和太子殿下的存在嗎?我的胃翻騰着,你看我淨爲這些細節小事耿耿於懷。我的大度體現在任何事上,卻體現在理法道德女尊上。
我將酒杯端起跟着站了起來配合着他,碧綠也站了起來。衆大臣口呼,
“太子殿下,公主殿下萬福……”
我的嘴角帶出一絲驕傲的笑來瞥了一眼費爾立。費爾立反倒是沒有發威他笑着將酒仰頭喝下。那姿態夠瀟灑夠威風我端着酒的手就移到了嘴邊。
衛將軍淺笑着攔下了,我的酒杯不知怎地就轉回了他的手心。我看了一眼寶寶,心想算了那小傢伙不喜歡我喝酒。今天暫且做個好媽媽吧。
歌舞上來了,一隻玉笛的聲音清澈的傳出。笛音宛轉悠揚,伴着笛音一羣白衣少女飄飛了上來。這曲子聽了兩段我才咧開嘴笑了。
“霓裳羽衣曲啊……”
回憶裡依稀有這段奇妙的曼舞時刻,我的身子飄飛起來洋洋灑灑柔媚妖嬈。我尋了眼竟沒看見吹笛子的主人,能將這笛子婉轉而鳴如此純粹的人時間還真是少見呢。
領舞的白衣女子掩了面紗,如瀑的秀髮垂落下來只看見右邊的眼睛閃着水漾的媚光。面紗女子的身段妖嬈炫美,隨着笛音的輕揚起落。御花園裡的白花夜間開放了,開得正豔。
費爾立遙記着這首曲子,當年牡丹驚豔全場豔壓羣芳的身姿最終倒在了血泊裡……這曲子是誰編制的?難道不想要命了嗎?
費爾立站了起來他端起酒杯猛喝了一口又壓抑了下去,旁側的牡丹正如癡如醉的觀賞者有些礙於旁人的阻撓。他眼裡的牡丹此時會綻放了的,什麼時候牡丹能夠獨獨爲他跳一支舞……
舞畢。掌聲擂起。我好奇的問着,
“吹笛人請現身出來,本殿下有賞……”
角落裡翩翩走來一仙子,白色衣袂典雅優越。眉心的一顆硃紅血掠奪心智魅惑全場。我早已分不清這是一個藝人一個仙子還是曾經私會了的情人。
有些大臣已經認出了,他們驚呼出口。
“和大人……”
怪不得百花齊放了光彩呢,眼前的人竟然是仙界的絳洞花王。我還在夢中花兒飄飛神志不清的時候,飛轉而出的酒杯變成了利器殺向了我的夢中情人。
酒杯被一陣花粉追逐而去,費爾立也站了起來。
寶寶從碧綠懷裡跳出跑了過去,“親爹爹……”
我的嘴巴張大了我指着和菁華看向衛將軍。“他是……”
衛將軍的手纏繞了我的有些許的激動。
和菁華抱起寶寶來,他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我。我的頭突然炸開般疼痛,我將眼睛掩了起來。衛將軍一把抱過我就大步帶走。
碧綠也迎了上去,“華哥哥,我還以爲姐姐見了你高興呢。姐姐怎麼暈了過去。”
和菁華的心早已飛走了,他扔下寶寶就跟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