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馳撓了撓後腦勺,有點懵幣。
原本章馳想的是,自家這幫子老爺子老太太,也就是簡簡單單的弄個爐子什麼的去折騰一下,反正就是屬於耗子拎燈籠——大不了多少的事。
誰能想到吃完飯,老爺子老太太們拖出了自己的正兒八經的東西,章馳一下子傻眼了,真的是傻眼了,坐夢也沒有想到他們會這麼玩呀。
“準備的還挺充分啊!”
章馳看了看屋門口的東西,不由感嘆的來了一句。
原本以老太太老爺子擺個攤,一準是拿車子,要不用就用雪地摩托拉着去,讓章馳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人家開發出了新點子,而且還十分適合的新點子。
什麼呢?
雪橇!
不是章馳玩的那個雪橇,而是正兒八經鄉下雪橇,製造的很簡單,但是一看就明白這玩意真是很結實。
井字的框架,下面是兩條滑桿子,上面升出了約三十四公分,這是個木製的平臺,平臺上面是爐子,燃氣的配個大瓶子,這玩意就不用說了,大家都知道是什麼樣的。
章馳隨着衆人一起擡頭,剛看向了空中,便看到一朵絢麗的煙花在空中綻放,瞬間把夜空給照亮了。
兩口子出去,小蕙質肯定是不能留在家裡的,所以兩口子決定帶着小蕙質。
嗖~!啪~!
而且這手藝真的棒,就算是同一種生肖還有不同的形態。
老實說,來福爾森十來年了,章馳還是頭一次看到這種情況。瞬間讓章馳想起鄉下趕大集的模樣了。
簡單實用就是最好的,所以這雪橇弄的那真是很不錯。
如果咱們中國人的話,一準是把孩子包裹的跟個皮球似的,然後抱在杯裡,腦子裡大約是這樣的畫面,一架雪地摩托一前一後坐着兩大人,男在前女人在後,女人的懷裡還抱着孩子。
這樣是不是有點以前小夫妻帶着孩子走孃家的意思了?
多到了讓梅麗卡這個馬大哈式帶娃的母親,都不敢把自己的孩子放到雪地摩托的後鬥裡了。
的確是這樣,章馳這個做孫子做兒子的都沒有想到,梅麗卡這美國媳婦卻想了這麼多,讓章馳一時間有點感嘆。
章馳點了點頭。
就沒有別的了?
有!隔上十幾米,就有一個兩人高的福祿壽喜仙像,每一個都是一盞大燈。
但現在章馳不這麼想了,因爲還沒有到丁字路口,前面已經人頭鴉鴉,烏黑一片了。
不過梅麗卡可不是這樣考慮的,她給蕙質穿的衣服不少,但是也不是左三層右三層裹滿了全身,計算過衣服能防多少度的嚴寒,配合天氣預報,現在蕙質的身上就有多少衣服。
喔!
周圍的老外都同章馳一樣望着天空,望着那幾朵夜空中的流彩,五顏六色瞬間蓋過了滿天星光。
這是章馳的感概。
孫延平笑道:“這東西有什麼難的,一個上午就我做了倆,一天時間有沒有到,這玩意就是個木架子,只要架子結實怎麼樣都行,一匹馬拉着在這邊的地上那直接就飛奔”。
“等等,你們這些爐子什麼的從哪裡弄來的?”章馳問道。
因此,這一路上下來,章馳那叫一個提心吊膽的,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就在章馳想着老家大集的時候,突然間一陣煙花聲響起。
還分左右,一邊是輪着的十二生肖,另外一邊是今年的生肖。
剛說了兩句,便聽到梅麗卡說道:“騎不了了”。
章馳呢喃了兩句。
雪橇挺大,差不多有章馳雪橇的兩倍大,平臺的面積約兩三個平方,這就跟國內大點的小攤車差不多了。
這玩意一看就是新做的,而且設計肯定是出自於章家仁或者是章友鵬,因爲這個雪橇上透出濃濃的犁架子風格,什麼是犁架子呢,就是耗完了地,放犁的架子,由牛拖着在地上滑,這樣的話比牛把犁背上身上舒服。
反正章馳在安珀生活了這麼多年,他從來沒見過這玩意兒。
“你想的還真多”。
章馳敲了一下,便知道這東西是塑料的,雖然個頭大,但遠沒有樹上掛的十二生肖燈值錢。
回到屋裡,章馳看了一下正收拾的梅麗卡。
站着看了一會兒燈,章馳兩口子便發現一羣人向着這邊涌了過來。
有了這個平臺那能操作的事情就太多了。
通往章馳家的小道是一片漆黑,人家老劉家門口通往鎮子中心的道兩邊,那可是火樹銀花。
“真漂亮!”
嗖~!
你以爲這就算是完了?老劉就光弄個燈帶,你也太看不起人家老劉這個暴發戶的大方了,不光有燈帶,每一棵樹上還栓着一個彩燈,十二生肖的彩燈,從老劉家的門口一直延伸到了大路丁字路口。
章馳衝着姐夫豎了個大拇指:“你是真行!”
“我說姐夫,你什麼時候給大家做了這麼幾個雪橇?”章馳一邊伸手在雪橇上摸索一邊衝着姐夫孫延平問道。
從牧場的門口到了老劉門口的大道,還沒有到大道,章馳兩口子就被自己看到的東西又給撞了一下腰。
於是章馳就跟本沒有敢在梅麗卡的前面走,他生怕自己的媳婦一高興,摩托車甩起來開,把自己的閨女甩出一個世界波來。
兩人繼續往前走,原本以爲安珀小鎮的慶典也不會有多少人,就是來這邊的中國遊客,加上小鎮的居民,再加上遠近過來看熱鬧的,最多今天晚上也就是四五百人,大不了一千多人就撐死天了。
從樹底一直纏到了第一節枝杈,平均也得有兩米左右的高度,全纏着五彩的小燈泡,而且還是那種跑馬燈式的,紅黃藍綠紫什麼的交替輝映,着實漂亮。
梅麗卡讚了一句。
沒有等別人回答,章馳這邊自己先拍了一下大腿:“我就多餘問!”
要不是這幫人大多數都是洋鬼子,章馳真會產生這樣的幻覺。
光是這些東西,章馳在心裡算了一下,估計都超過了整個安珀小鎮在今年中國新上的投入。
答案很簡單啊,自家大伯和伯孃是幹什麼的?開餐館的你說沒有爐子鍋具?就算是一家湊不起來,這邊還有上地方叫租賃公司,爺爺爸爸這些人不知道,大伯和伯孃會不知道?
原本章馳以爲這些人也就是湊個熱鬧,哪裡想人家這是一門心思想擺出架式來。
“咱們快點吧,你看蹭熱鬧的人比咱們來的都早”。
梅麗卡理着自己的衣服:“不急,現在還沒有到正式開始的時候,咱們現在去也是等,不如等一會兒過去,順帶着今天照應一下爺爺他們的生意,要是賣不了什麼錢會影響他們的興致,咱們去湊個數也是捧個場……”。
轉瞬即逝,但是那種美麗,存在人們的心間,要遠勝過煙花自身的時間。
兩口子是一人一輛雪地摩托,各騎各的,只不過在梅麗卡的雪地摩托之後,還掛了一個小掛斗,小蕙質的兒章座騎就是這玩意。
“咱們也出發吧,爺爺他們都走了”章馳說道。
“年味,年味,還真有點年味了”。
看過來人的打扮,章馳和梅麗卡都知道這些人不是安珀人,一準是知道今天安珀這邊搞中國年慶典,這些年輕人過來湊個熱鬧。
要說這主意還是梅麗卡多,她直接把蕙質塞進了自己的大衣中,然後用圍巾把孩子和自己捆在了一起。
就這家這燈,肯定不是老劉做的,而且做這些玩藝的一定是老手藝人,機器制的東西那都是一水亮的,但是這些東西,大小不一,雖然章馳沒什麼錢,但是一丟丟的眼力勁還是有的,這些燈籠,全是紙質的,而且是近透明,雪白的如同雪一樣,裡面的燈光透過紙,一點雜質都沒有。
“真特麼有錢!”
要不然章馳怎麼吃驚呢。
章馳笑着搖了搖頭。
再想往前已經是不可能了,因爲人已經有點走不動了。
這樣的話,章馳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幫着大家一起收拾,然後每個雪橇套上了一匹馬,不光拉着鍋具還拉着人,幾個雪橇湊成一排駛進了月色中,留下了一串馬蹄聲,還有一行人聊天的聲音。
人多到了什麼程度呢。
梅麗卡又說道:“咱們把雪地摩托放在路口吧,咱們抱着孩子走過去”。
梅麗卡的建議是唯一辦法,也不算,還有一個辦法就是現在轉頭回家,回家是不可能回的,所以章馳和梅麗卡兩人騎着車子返回,把雪地摩托停在了通往自家門口的道邊。然後兩人抱着孩子,慢慢的沿着老劉家的燈光通道向着小鎮的中心走去。
到了丁字路口,對面就是小酒吧,今天的小酒吧自然是營業的,不過在小酒吧的門口,飄着一個充氣的廣告,浮在空中的那種。
這算是今天章馳看到第一個讓他出春節戲的玩意兒,天空中飛着一隻巨大的螃蟹,還是那種海螃蟹。
一隻爪子中還抓着一個橫幅,用中英文雙語寫着:中國新年快樂!
頭一眼看着有點不對味,仔細一看,新和快兩個字還調了個,現在是中國快年新樂,要不是這句話看着太順眼,章馳都不一定明白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