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收拾了一下,往回走。
回到了屋子前面的時候,米勒的媳婦和兒子早已經在泳池的外面坐着了,看到米勒回來了,詹妮弗立刻拉着兒子的手站起來。
“咱們回去吧,今天楊已經玩的夠久的了”詹妮弗說道。
米勒咧着嘴說道:“行”。
說完轉頭衝着章馳說道:“那我們回去了”。
章馳這邊也沒有多想,隨口就來了一句:“要不晚上在這裡吃吧?”
章馳僅是客氣一下,也可能是因爲自己家人過來了,自己和家人呆的時間有點久,下意識的客人要走就要出聲客套一下,其實並不是想真的邀請米勒一家三口在這裡吃晚飯。
楊一聽,立刻緊緊的抓住了母親的手,並且可憐巴巴的望着父親,他現在一個人在家裡真的挺無聊的,現在回家,連妹妹南茜都不在家,除了跟狗玩,他也找不到玩伴,不像是這裡,小驍就是是活生生的大活人。
詹妮弗一看,擡頭望着米勒。
米勒猶豫了一下,衝着章馳問道:“晚上吃什麼?”
章馳頓了一頓,他真沒有想米勒一家留下來吃晚飯,但是既然自己邀請了,人家也表示留下來,那就一起吃唄。
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章馳家還能缺這一家三口一頓飯不成。
“烤肉怎麼樣?烤牛肉,安珀牛的牛肉,裡脊肉,眼肉和上腦都有”章馳說道。
用英文說了一遍,又用中文重複了一下。
小驍這時候聽了,一副苦瓜臉,嘟囔着說道:“啊,又吃烤肉啊”。
小傢伙從到舅舅家裡,三天兩頭的吃肉,一開始的時候小傢伙還美滋滋呢,每一次都是抱着比臉還大的肉塊啃,他自己是吃不掉的,不過他吃不掉,章馳家裡有的是等掃尾的傢伙。
世仁、白勞就不必說了,這倆貨就是剩肉粉碎者。
剩下的無論是大牛二虎還是三彪,都不是飯量小之輩,就算是二狗和三條一家子,也是乾肉小能手。
所以做再多的肉,都不可能有剩下之說。
肉好吃,但是天天吃,頓頓吃,小驍就有點受不了了,別說小驍了,現在連大驍都有點受不了。
“晚上還吃牛肉?”孫延平問道。
章馳想了一下問道:“要不烤羊肉?”
“換個方法,別烤了”孫延平和他兒子一樣,剛來的時候恨不得在烤肉裡打滾,現在一聽到烤肉,就有點不是太想吃了。
不是烤肉不好吃,而是吃的太多了,自然而然就不想吃了。現在給這爺倆每人一碗棒子麪粥,爺倆估計都覺得粥勝過烤肉。
章馳想做烤肉,因爲這活兒簡單,於是衝着姐夫說道:“你們說了不算,得問問客人”。
說罷章馳衝着米勒兩口子問道:“晚上吃烤肉還是別的?”
米勒也不客氣,美國人估計也不知道什麼叫客氣,張口便問起了兒子還有媳婦:“晚上你們想吃烤肉還是吃中餐?”
“中餐!”
詹妮弗和楊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說完兩人一看自己娘倆還這麼默契,還擊了一下掌。
章馳想了一下心道:我就多餘這麼一問,問倆美國人想吃烤肉還是中餐,他們十有八九可能會選中餐,因爲他們沒吃過,覺得新奇啊。
這就和章馳小的時候大人帶着去吃肯德基什麼的一樣,多好吃真算不上,主要就是新奇。
既然人家客人都說中餐了,這下子章馳逃不過了。
中餐。
到底晚上吃什麼呢?
說菜,章馳家有,肉也有,但是章馳就是有點想不出來要做什麼吃。
李秀梅看到兒子一直皺着眉頭,於是過來問道:“出了什麼事,怎麼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章馳衝着母親說道:“我正想着晚上吃什麼呢”。
“那有什麼不好弄的,家裡有什麼吃什麼唄,有肉有菜的這有什麼難的,行了,今天晚上你就別煩了,我這邊來做,搞幾個燉菜,幾個涼菜,再來倆小炒”李秀梅說道。
李秀梅知道米勒一家留下來吃飯,但是她也聽堂嫂子顧英說過這邊老外的習俗,只要不是特別重要的場合,吃飯並不是太講究的,於是李秀梅這邊就想着向米勒這一家子展示一下自己的手藝。
並不是爲了顯擺,就是想讓試試他們能不能吃的慣自己認爲最正宗的中餐,吃的慣還到罷了,吃不慣那他們美國人自己想原因,反正李秀梅是不會改的。
“嗯,那行,我給您打下手”章馳這邊一聽老孃接過了任務,立刻覺得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子輕鬆味。
李秀梅想了一下,衝着兒子問道:“今天這晚飯不算正式的吧?”
章馳被母親問的一怔,接着便笑道:“不算,臨時順口這麼一留客,他們就留下來了,隨意做一點就行,不要多複雜的,家常菜水準就好”。
“那伱就放心吧,你媽別的不行,就家常菜拿手”李秀橋笑道。
接下來娘倆一起地看冰箱,還有外面的小菜圃裡有什麼菜,開始準備起來。
六冷六熱兩燉菜,還真是家常菜的架式。
冷盤有拍黃瓜、醋皮蛋、糖拌西紅柿、幹切牛肉、還有兩樣是剛從伯孃顧英館子裡拿回來的豬皮凍子和豬頭肉。
六熱菜更簡單了,醋熘土豆絲、芹菜肉絲、西紅柿炒蛋等等。
最最主要的是兩燉菜,一個是白菜羊肉粉條,一個是大雜燴。
燉菜有菜有湯,自然桌上就不用上湯了。
米勒一家子到也不客氣,應了一聲留下來吃飯,便開始各玩各的,楊和小驍湊一起發瘋就不必說了,米勒和大姐夫孫延平,還有章馳的爺爺老子幾人,找了張桌子打撲克,中式的撲克米勒也不會,還現培訓。
雖然大家的語言不通,不過高科技時代,語音筆的出現解決了大部分這種問題,四人居然還玩的熱火朝天的。
詹妮費自然是和梅麗卡湊在一起。
不過可惜的是,三堆人中就這兩人有點不適,沒有辦法,詹妮弗就是個普通的西部婦女,文化水平不高,社區大學畢業,雖然也能算是大學畢業,但是和梅麗卡這種長春藤聯校出身,並且還是優秀畢業生級別的比起來就差的遠了。
雖然都是女人,歲數也差不太遠,但是兩人的知識層次,社會角色水平,出生階層都不一樣。
這樣的話,造成看起來最搭的兩人,反而是最沒有話題的。聊經營,聊經濟,詹妮弗想抹脖子,聊化妝品,聊八卦,聊明星,梅麗卡想自掛東南枝。
所以兩人尬聊了差不多五分鐘,詹妮弗就去看自家丈夫打牌去了,梅麗卡則是在廚房繞了一趟,被婆婆,奶奶給趕出來,便上樓進書房看書去了。
廚房裡忙活的人不少,除了章馳、李秀梅母子倆之外,還有苗桂芳,章娟,四人一起動手,這幾個小菜出的並不算慢。
等着所有的菜擺上了桌子,晚餐也沒有擺在屋內,直接放到了外面的大餐桌,也就是露臺上。
“吃飯了!”
苗桂芳見菜都擺在差不多了,這才衝着衆人喊了一嗓子。
米勒這些打牌的,看到菜開始往桌上上,便收了牌開始準備了,聽到苗桂芳這一句,立刻便圍到了桌子旁邊。
米勒當然是聽不懂中文的,但是對於吃飯了這三個字,印像還是深刻的,因爲他來章馳家吃飯,聽這三個字最是順耳。
晚餐的型勢也不是像咱們中國人吃飯這麼湊在一起,而是採用了分餐制,所有的菜都擺在桌上,但是沒有人去菜盤子裡夾菜。想吃哪一盤子,可以用盤子裡的公共餐具盛到碗裡吃。
算是中餐西吃吧。
至於爲什麼這樣吃法,就是一個原因,那就是衛生。
米勒一家人沒什麼不習慣的,他們平常吃飯就是分餐制,章馳一家也沒什麼不習慣的,在章馳這邊烤肉吃的多了,每一次大家都是每人發個盤子自己挑食物吃。
所以這頓中餐要是有外來看來一定覺得有點彆扭,不過就餐的各人真沒怎麼覺得有什麼不習慣的。
有菜自然就有酒。
章馳這邊提供了白酒,啤酒,也提供了紅酒,白葡萄酒,反正只要是你想的到的酒種,章馳這邊都有。
誰想喝誰就喝,沒有人勸酒,更沒有誰划拳,大家就是吃着飯,小聲聊着,就像是一頓普普通通的家常飯一樣。
“試試這個,並沒有像別人說的那樣可怕”。
米勒這邊勸起了媳婦吃皮蛋。
美國人這邊對皮蛋進行了他們能想像到的醜化,什麼魔鬼蛋之類的,所以很多美國人一聽到皮蛋,就覺得自己肯定接受不了這種味道。
就像是米勒第一次吃的時候也是這樣,不過當他抱着試試的心情,吃了一塊淋上香醋、香油,還有香菜蒜味的皮蛋之後,他覺得這種味道並不像他想的那種不堪。
人就是這樣,突然間吃了一個以前不敢吃的,並且你還覺得味道可以忍受,自然而然的就把這個事情當成一種吹牛的資本。
米勒也是這樣,和美國朋友聊天的時候只要有人談到中國魔鬼蛋的時候,他總是會帶着得意的語氣說自己試過,味道還可以之類的。
這時候一般來說很快就會引起一陣追問與驚歎。
詹妮弗聽了,抱着試一試的心情,吃了大約指甲蓋大小的一小塊,結果嚼了幾下之後,她的臉色顯然就不是那麼好看了。
詹妮弗接受不了這個味道。
扭頭把皮蛋吐到了餐巾線上,詹妮弗擺了一下手:“對不起,我真受不了這個味道”。
梅麗卡見了笑着說道:“沒關係的,有些中國人也接受不了這個味道”。
詹妮弗聽了有點好奇:“中國人也有不吃這個的?”
梅麗卡點頭:“是的,也有中國人接受不了這個味道的,有點像咱們的黴乾酪,咱們這邊同樣有人接受不了,其實大家都一樣”。
“也是”詹妮弗笑道。
看了一下桌子上的菜,詹妮弗又衝着梅麗卡問道:“今天的菜都挺棒的”。
這就是客套話了。
梅麗卡笑道:“這就是家常菜,普通中國人一家餐桌上的菜。是不是讓你有點奇怪?他們說中國人吃狗肉之類的?”
詹妮弗笑道:“我在中國生活了幾年,我所瞭解的中國人還沒有一個人吃狗肉的,有的地方是有這個情況,不過極少極少……”。
聊起了中國的風俗情況,詹妮弗到是來了精神,現在美國人對中國的瞭解比前好多了,很多人都知道中國其實沒那麼窮。
年輕一代對中國的印象和他們的父母完全不一樣,他們的父母到現在很多人還認爲中國街頭都是那種穿着黃軍裝綠軍褲騎着自行車的人。
聊起中國,詹妮弗的興趣明顯就大了,她和梅麗卡終於找到了共同語言。
兩個男人聊熱絡了耗時間,兩個女人聊熱絡了那是耗大把時間。
不知不覺大家吃着聊着就到了九點多鐘,到了席散人去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