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在水面上保持住平衡,雙腳踩的軟軟的塘底軟泥上,一時間章馳非常享受此刻細膩柔軟的泥從腳丫子中間擠出來的感覺。
哎喲!
章馳覺得什麼東西扎着自己的腳了,也虧得自己踩泥的時候並沒有用力,要不然的話這一下子可夠自己受的。
原本以爲是個樹枝什麼的,一個猛子扎到水底,摸了一下,居然抓到了一個活蹦亂跳的魚。
還沒有浮到水面上,章馳便知道自己手中抓了一個什麼了。
一條昂刺!
章馳把它抓出了水面,發現這傢伙個頭不小,差不多得有七八兩左右。
章馳這邊剛抓上來一條,那邊的孫延平也把一條昂刺魚舉過了頭頂。
“好傢伙,好大一條黃丁”。
孫延平開心的衝着章馳這邊晃了一下手中的魚,居然也有七八兩大小。
“你也抓了一條?”
看到章馳手中的昂刺,孫延平臉上的笑容頓時少了一半,可能覺得怎麼自己這邊抓了一條,小舅子也抓了一條。
章馳道:“我差點踩上,也虧得有沒怎麼用力,要不然那可就熱鬧了”。
說完,章馳用英語衝着米勒說道:“小心一點,泥裡有昂刺魚,這傢伙背上有很尖的刺,很容易就扎破你的腳掌”。
米勒聽了之後很是無所謂的說道:“游泳我不會把腳放在河牀底的”。
章馳看了他一下就深刻覺得自己的多餘,因爲米勒這傢伙如同一隻泡在水中的白蛤蟆。
標準的蛙泳,不過在章馳看來一點也不美,至少不如自己的狗刨,那麼自由那麼生動。
“把魚扔岸上去”孫延平衝着小舅子說道。
“幹什麼?”
章馳正想把魚放掉呢,聽到姐夫這邊一嗓嗓立刻問道。
“幹什麼?晚上燒湯啊幹什麼”孫延平過來,從章馳的手中接過了昂刺。
章馳這邊望着姐夫,見他這邊一隻手把一條昂刺魚給夾的死死的,用的還是中指和食指,也不知道是怎麼摳的,反正就是夾的穩穩當當。
把手中的魚給了姐夫,章馳還說道:“就這兩條夠誰吃的啊,不如扔掉,等着咱們洗完了澡,我們拿籠子過來抓,到了明天……”。
“一家能抓的到昂刺?”孫延平問道。
章馳哪裡敢保證這個啊,於是連忙搖頭:“昂刺不一定,但是其它的魚還是有保障的”。
“那不就結了麼,算了,你別管了,我這邊先把這兩條魚給放起來,對了,有桶沒有?”孫延平問道。
章馳道:“我是來游泳的,又不是來掀塘子的,要什麼桶啊”。
“算了,不指望伱了”。
孫延平這邊來到岸邊上,找了個地方就開始用手挖泥,挖了一些泥,做了一個塘中塘,最後又扯了幾把草把他自己挖出來的小塘子圍了一下。
圍好了之後,就開始沿着塘子底開始了蚊香式的搜索,一邊拿腳探一邊小心的彎着腰。
看到姐夫的樣子,章馳道:“姐夫,你這樣”。
就在這時候,孫延平一彎腰,章馳便看到姐夫一隻腳擡了起來,手在腳上一摸,便看到一條昂刺被姐夫抓在了手上。
“嘿嘿,看又是一條”。
孫延平得意的揮了揮手中的昂刺,興高采烈的拿着魚,回到了自己剛挖的小塘子旁邊,把新抓的魚給放了進去。
“家裡有豆腐麼?”孫延平開心的大聲問道。
章馳明白了姐夫的意思,張口說道:“你是想做昂刺燒豆腐是不是?”
嗯!
孫延平點了點頭。
章馳道:“有,不過是凍的,要想吃新鮮的那就得去那邊的華人超市買,大約一個半小時的時間”。
“造孽啊,不是美國這邊挺發達的麼,怎麼買塊豆腐還有一個半小時,一個半小時能從省城到咱們老家了,真是……”孫延平嘀咕着繼續彎着腰開始摸昂刺。
姐夫摸昂刺,純粹應了一句老話,啥老話呢,就是虎頭蛇尾,開始的時候挺好,但是自打摸上來第三條之後,接下來的一個小時時間,就再也沒有收穫了。
章馳是不打算和姐夫一樣一直在塘子裡泡着,遊了十來分鐘,章馳便上了岸,躺在躺椅上,手中拿着一瓶啤酒,一邊啜着小啤酒一邊和同樣躺着的米勒侃大山。
兩家都是搞牧場的,話題談着談着自然而然的就談到了牧場上。
米勒家裡今天的牧草用的是章馳家的大須草,現在只有三分之一的地方種上了大須草,剩下的三分之二地盤還在等着這三分之一的結果。
原本是準備多種一些的,不過塞廖爾這人年紀大了,人年紀一大心中就趨於保守,從原來的整個牧場今年都換完,改成了只有三分之一的地方換。
章馳也不在意,無論是塞廖爾換草還是不換,對於章馳的影響也就是草種子錢,現在這點錢已經看不到章馳的眼中了。
原本內爾家也準備今天換種大須草的,不過大家現在也都知道了,內爾家的牧場已經姓了章,種大須草不種大須草就不是他考慮的事情了。
從草再談到了內爾,兩人居然有點感覺不勝唏噓的意思了。
這誰能想到,年初的時候兩人還幫上內爾一家轉場趕牛呢,現在還沒有到一年的時間,內爾居然就奔到了佛羅里達,享受邁阿密那溫暖的陽光去了。
人要走運起來那就不能提了,章馳這才發現,人家內爾也是主角的派頭,人家內爾在運氣這一項上,就算是差着章馳,也比這世界上大多數人強出千百倍來。
章馳和內爾的聯繫不多,但是米勒和他的聯繫多些,於是說着說着掏出了手機,把內爾一家在邁阿密的照片發給了章馳。
章馳看着這一家子,好嘛,陽光沙灘太陽鏡,坐着遊艇玩着汽艇,吃着海鮮喝着啤酒,那日子過的跟電視劇裡演的似的。
“好羨慕!”
美國人對於沙灘的喜愛,像是鐫刻進了骨子裡。
章馳對於沙灘什麼的到是不在意,他更喜歡那種曲徑通幽的典雅,與自然融爲一體的感覺。
“等到了冬天的時候,你可以去他那裡住上一段時間,就當是帶着全家渡假了,反正他那邊開着酒店”章馳笑着說道。
米勒笑道:“我正想今天冬天過去呢,要不要你一家也去,咱們一起搭個伴?”
米勒說的想去,並不是說讓內爾掏錢,這一點美國人算的門清,只要不是太困難,沒有到一定的份上是不會佔別人這個便宜的。
當然,章馳也沒有想着去佔內爾的便宜,他不光是不想佔,對於邁阿密也沒有然大興趣。
“我今年肯定是去不了的,梅麗卡的預產期就是冬天,而冬天的時候趕上中國新年,到時候他們也會再從中國過來”章馳說道。
梅麗卡的預產期差不多就是到了農曆臘月份了,雖然姐姐一家可能上班或者上學不能早來,但是父母,祖父母四人是肯定要來的,梅麗卡生孩子他們不過來,估計能把他們給急死。
如果按着章馳的意思就是四人也別回去了,直接在這裡呆到梅麗卡生孩子。
四位長輩又不樂意,他們總是焦着家裡的那幾只雞,幾隻鴨什麼的,總之,明明沒什麼的小院裡,盡是他們的牽掛。
章馳也能理解,老人不是他這樣的年青人,能賺錢處是吾鄉,他們在家鄉一輩子住慣了,再讓他們換個地方住,他們肯定受不了,無論是身體還是感情上都受不了。
兩人這邊正閒談着,米勒的手機響了起來。
米勒接了之後,便送到章馳的手上:“找你的”。
“找我的?”章馳有點奇怪:“找我的打你手機上做什麼?”
米勒看了章馳一眼:“你全身哪裡可以裝的下一部手機?”
章馳這纔想起來,自己並沒有把手機帶在身上。
接過了電話,一聽,章馳便有點炸毛了。
“什麼,他們家着了火關我什麼事情?”章馳瞬間有點不高興了。
“行了,他們想來就讓他們來吧,特麼的”章馳掛了手機,把手機還給了米勒。
米勒看着章馳的模樣笑着問道:“又被咬一口了?”
“可不是麼”章馳有點無語。
米勒笑道:“看來他還真是恨你恨到心裡去了”。
“我……唉”章馳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米勒道:“等會就知道了,這人也真夠可以的,他們家恨不得把腦袋上都裝了攝像頭,現在自己家着了火,居然還懷疑別人,打開攝像頭看看不就知道了?”
米勒這話純就是安慰章馳,於事實根本無補。
章馳也就哼哼了兩聲,表示自己知道了。
沒一會兒,一輛警車過來了,停在了塘子邊上。
無論是章馳還是米勒都沒有挪一下,米勒這邊歪了一下身體,隨手從躺椅旁邊的地方抽出了兩瓶啤酒,示意給了兩個警官。
大家都是熟人,也沒什麼客套的,兩警官一人接了一瓶之後,用用搓開了啤酒瓶蓋子,咕咚了幾口之後便開始詢問起了章馳。
“喬治,要叫律師麼?”
“沒事,你先問,我想回答就回答你,不想回答你們又想要結果再找律師也不遲”章馳回頭看了兩警察後,又擡頭望着天空。
“明天估計有雨”章馳又接上了一句。
兩個警察和米勒聽了之後,擡頭看了一下天便異口同聲的嗯了一聲。
頭頂上的動變了,原本一團雪白,現在南邊的雲有點泛着金色,這不是神仙顯靈,而且說明那一塊的雨水聚的多了。
“喬治,你可真是招人恨啊。哈哈哈”。
來的那個警察笑着說道。
章馳嘆了口氣:“可能是因爲我長的比他帥氣吧”。
衆人一愣,然後便是鬨堂大笑,章馳的話是沒錯,的確比老劉長的帥嘛,光是年輕一條老劉就沒辦法比。
但是兩人都跟帥字不沾邊,這兩人和帥字發生任何關係都是徒惹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