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珍惜的那個女子……真有這麼好嗎?恐怕只是你一時間沒看清她的真面目被糊住了吧。”老漢就那麼得躺在牀,一昂頭,他便呼嚕嚕得睡了過去。
——恐怕只是你一時間沒看清她的真面目了吧。
一切就真的這麼得像老漢所說的嗎?他又不是感輕易地就認定和決定着什麼的對與錯,或許,有着的什麼還要看時間吧。上官泓便這麼一邊得想着,一邊慢慢地便入睡了。
當晨光透過窗戶的一層薄紙,淡淡暈白地照射了進來,他只是那麼靜靜地看着那一道白色的光路,只是腦中一片空白得只剩下了最後的意識了,又是一天了,又是新的一天了,或許這是他應該要告別和離開的時候吧。可是,他又能去哪呢?他只是如此這般心中困惑地詢問着,卻也是惶惑的。然後,他就那麼得慢慢地下了牀,他終於還是推開了門,打算出去了。
就在他穿過院子就要往昨晚過來的那個院子的柴門走去,就像是昨晚他那麼靜靜地進來,今天,在這樣的早晨的時光,他也就這麼靜靜而又悄悄也不再去打擾任何人地離開了了吧,只是開始了他的旅途,他的新的旅途,他的新的又是孤單無望的旅途,他在那一處困惑着,而他的每一步又都是那麼得惶惑而又迷惘着,就是如此這般得迷惘不堪。他只是踩踏在碎石子鋪滿的還稀稀疏疏地長了好多好多的青青綠草的草地,而他的鞋子上也被一些早晨的露水也打溼了。
不知道爲什麼,他忽然間有些不想走了,有些不想離開了,因爲他太孤單了,他太過迷惘了,離開了這戶家,他不知道還應該再往何處尋覓,可是這戶人家也究竟還不是他的家,他沒有家,或許也是一個有家的人,但是那個家,那個原本的家……恐怕也是名存實亡吧。他還是會那麼得忍不住得怨恨,忍不住得想要去怨恨袁雪兒,無論羽翼曾經跟他如何解釋雪兒的哭處和難處,他還是會那麼得怨恨的。因爲她令他失去了最親的大哥,失去了最愛的女子,也失去了一個完整的家,也令他的母親更顯得孤獨無依了,而他的家也算是破碎了……
可是,人總是要接受事實的。他不能總沉醉於過去,時間是不斷往前行的,時間是不等人的,不要一直如此這般消極,這般消極而又毫無意義毫無用處,直到了某一天,直到突然間的某一天,感到困惑感到痛苦,感到無所適從與懊悔了,那纔好呢。他只是希望自己這樣的人生是沒有後悔的,是沒有遺憾的人生,如果,他真的想要尋找一個正確的人生,或許,他就應該不停留地往前走吧,他就應該是不再徘徊猶豫太久得浪費時間了。
就這麼得想着然後,就在他邁開步子,來到柴門前,伸出右手要推開木頭柴門只
是,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是那老漢的聲音:“公子請留步。”
“恩?”上官泓轉身看過去,只見那被一羣小孩子圍着的那位老漢只是那麼得在晨光下顫顫巍巍着,上官泓只聽他說道:“公子爲何要給我們這麼貴重的東西呢?”
“貴重的東西?”上官泓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地問道,“什麼東西?”
“這枚戒指啊。”那老漢顫抖着伸出一隻手,展開手心,只見那一枚那一點閃閃發光的戒指在那粗糙的掌心靜靜地躺着,老漢望着上官泓道,“這可是很貴重的物品啊,不可輕易送人啊。”
“呵呵,老人家你言重了。這並不是多麼貴重的物品啊,只是一件小飾物。”上官泓只是對他微微一笑道,他又看了看周圍的一羣安靜又乖巧的小孩子,在心裡默默地念道,如果是樂樂本人在的話,或許她也會同意這麼做的吧,他只是柔和地微笑着,“我之前在一家酒店喝酒,因爲沒錢就拿我的寶劍作抵押了,而了,來到你家住宿也是的,我應該爲你們的留住而付錢的,但是沒有錢,就這一枚戒指了,還望您和孩子們可以笑納,就接受吧。買些錢,讓日子過得再好一點吧。”
“可……可是……這不太好吧。”老漢還是有些無措地猶豫道,“戒指一般都是定情之物,不僅在價錢上,而且對於個人的什麼情感方面的意義也非常不小吧。這枚戒指對公子應該是有着什麼非常重要的意義吧,怎麼可以這麼輕易地將這種定情類的信物交於別人呢?公子三思啊!不要因爲同情我們而壞了你的大事啊。”
——定情類的信物……上官泓只是淡淡地望了望那白色陽光下的一枚小小發光的戒指,有着什麼的光刺痛了他的眼眸,有着什麼的暖流緩緩地流淌過他的心裡,記得羽翼也曾說過類似的話的。“你會在雨雪山莊找到她,然後,你將這枚戒指戴在她的手上,她就將是你的了。”
——真的嗎?他會在雨雪山莊找到她嗎?或許他的確是遇到過她,可是當時,他們彼此都是失憶的人了,他們彼此相互間根本就不認識對方了,他們的確是相遇過了,但是,又彼此錯過了,而且,在相遇之時,丟失了戒指,而尋到了戒指之後,又是再也尋覓不到那個人了,就是如此這般得錯過,錯過,不知犯了什麼過錯,總是這麼得錯過,而兩個擦身而過,就這麼得走過的人,那樣子只會越走越遠,她永遠都不會是他的了。他們之間已經是越來越遠了。
尋找她,尋找那個心底裡的女孩,他累了,他真的已經累了,他不再相信什麼的可能性了,他不是沒有找過,也不是沒有等過,但還是沒有可能,還是空尋一場,到頭來還是一場空,而且……身心疲憊,精疲力竭了。他早已
是精疲力竭了,而戒指的留下只會那麼得增加他的失意與痛楚,只會增加回憶的痛楚,看到戒指只會讓他看到一場空惘,只會讓他更加傷心,所以……還是不要看見的好,所以,還是送人的好。更何況這戶人家是如此這般得需要救濟,拿出一件令自己看着就傷心的物品送給他人,也是一件兩全其美的好事。自己既不用看着傷心,而且還幫了別人。
就這麼得想着,並確定着,然後,上官泓只是那麼得微笑着,開口說道:“老人家,這原本是一件定情信物,這是沒錯的,但是,因爲那人……早已不再這塵世間,又或許,她在,但是,我早已是看不到她了。而這麼一來,這枚小小的信物,就不是定情之物了,而是傷心之物了,我……說實話,我早就想丟了它呢,既然能幫助老人家你們一家,這也是好事啊。”就在老漢驚訝得吃驚不矣的呆愣之時,上官泓便拱手作揖地真誠道,“還承望老人家你們能接受我的一番心意,你們就領了吧,不要緊的。”
“這個……那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公子可真是我們一家的大恩人啊。”老漢只得作罷收了那枚發光了戒指,上官泓望着那枚戒指,那是最後的一眼,那戒指上的光,彷彿不是潔白的陽光,而是……如同淚光,上官泓頓了一下,但是,老漢收了手,那枚戒指就被放在了老漢的口袋裡,上官泓只得打消掉自己忽然間冒出來的古怪的感覺,然後和那老漢告別,客氣而又禮貌道:“請你們不用太客氣,恕我不能呆太久,現在就要告別了。”
“恩,恩,好的,好的,公子一路平安啊。”老漢一邊說着一邊又催促着身邊的孩子道,“這羣小孩們,平常嘻嘻哈哈,見到了生人就膽小得什麼都不會說了,還不快點跟公子道謝和道別啊。”
“這就不用了。”上官泓連忙推開柴門,擺擺手道,“老人家不用爲難小孩子們了。”
“謝謝大哥哥!”“大哥哥,一路順風!”“謝謝大哥哥的戒指,以後我也要送別人一枚這麼漂亮的戒指!”……
就在一羣小孩子中嘰嘰喳喳中一個小孩子的隨口之語,只是讓上官泓呆了呆,不待他又和反應,那老漢就輕輕地敲了敲那孩子的腦袋,帶着憤怒的話音教訓道:“渾小孩,戒指也可以隨便送的,別亂說了,還是跟公子好好地告別吧。”
上官泓只得無言地笑笑着,在老漢和那一羣可愛的孩子們的告別之後,他只是一人徒步而行,他就如此這般得沒有任何方向地往前行着,他看到了那茫茫一大片一大片一大片的青山,他只是望着那一脈脈的青山綠水悵惘着,惆悵着,不知道自己未來的歸路在何方,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了,也不知道自己又要往何處去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