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牧遙和奚淮結伴回到祭壇後, 這裡的風波已經平息了下來。
羅剎宗的主要目標本來就是奚淮,奚淮再次強勢滅殺傀儡人屍,並且將神識能夠探查到的羅剎宗弟子盡數剷除。
沒有了羅剎宗弟子作亂, 風波也算是過去了。
池牧遙過來時, 剛巧聽到有人說道:“瘴氣真的散了, 看來果然是青祭產生的瘴氣, 我們安葬了青狐屍身, 祭壇沒有了用處,瘴氣也就不會再出現了。”
他們並不知曉,瘴氣之所以能散, 是因爲池牧遙治好了青狐,青狐也懶得再與不相干的人計較了。
不過, 能不能得到衆修者的感謝不重要, 畢竟池牧遙的治癒能力不能外露。
其他修者卻並未開心起來, 反而憂心忡忡地說道:“可是天空中的紅月……”
“天怒未消,怕是會有劫難再生。”
禹衍書站在一邊擡頭看向天空, 看着被雲層半遮掩着的紅月,也是一臉愁雲慘淡。
不過他只能安慰衆人:“我們先顧及眼下,安葬了青狐屍身,處理了瘴氣,其他事情就等出了封……出了陵闕山脈再說。”
他也不願意提及封山大陣, 每每想到他們是被門中長輩封在山中的, 就算理解他們的初衷, 還是會心中難過。
天怒難消, 但是這是他們無法改變的, 他們只能顧及當下。
一羣人將青狐屍身處理完,池牧遙才走到祭壇中心, 召集另外幾名弟子一起佈下法陣,暫時封印了祭壇。
做完了這些,衆人看着一直沒有重新出現瘴氣,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忙完了這些,池牧遙終於有機會去看奚淮了。
他朝着奚淮看過去,便看到奚淮一直擡頭看着天空中的紅月,估計也在擔心。
天現異象,必生禍亂,不知他們會不會被牽連。
伊淺晞注意到了他的不對勁,走過來詢問他:“師弟,你修爲怎麼回事?”
“我剛纔強行封印祭壇,所以——”
“你是傻子嗎?!好不容易纔到築基中期的,現在……”伊淺晞難過得不行。
“沒事,還可以再修煉。”
“閉關的事情是不是得延後了?不過也是,丹藥還沒拿到,也不知道考學什麼時候能恢復。”伊淺晞又重新調整了一下懷裡的青狐的位置,“青狐怎麼變重了,它在路上也沒吃什麼啊,感覺長大了一些。”
池牧遙只能含糊地回答:“它在長身體嘛。”
他們決定休整片刻後便立即下山,畢竟此地不宜久留。
衆多修者紛紛找了僻靜的地方用了小洗滌術,整理好自己的儀容儀表,有些人還換了一身衣裳。
池牧遙也是如此,只不過換上的衣服依舊是沒什麼品階的尋常衣。
伊淺晞在休息的時候發現,池牧遙一直在偷看奚淮,奚淮卻不怎麼理會池牧遙了。
這種情況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出現,格外反常。
她沒忍住,小聲問:“你們怎麼了?”
“產生了一點小誤會。”池牧遙擡手比量,大拇指和食指之間分開了一條縫隙,示意他們的誤會很小很小。
伊淺晞改爲神識傳音:“怎麼回事?”
“師姐,你知道該怎麼追求男孩子嗎?”
“……”伊淺晞打量池牧遙半晌,才感嘆,“你是真敢問啊!病急亂投醫也不能找獸醫治人病吧?”
“唉,愛情太難了。”
伊淺晞很快發現了不對勁,追問:“你追他?他不是喜歡你的嗎?”
“說來話長,他喜歡我的時候,我不覺得我喜歡他,還好多次告訴他我不喜歡他。後來和他分開了,我才發現我總是想起他,想起他時會臉紅心跳,終於意識到我喜歡他了,再和他說我喜歡他的時候,他卻不信了。”
“你們兩個人也是憑實力活成了繞口令。”
池牧遙又看了奚淮一眼,十分爲難:“我現在思考的就是,該怎麼讓他知道我是真的喜歡他。”
“直接和他說唄。”
“他不信!”
伊淺晞聽得一陣頭疼,連連揮手:“這事兒我不擅長,他要是靈獸,我還能幫你觀察他的發|情|期,告訴你什麼季節合適交|配,可他是個人。”
“那我再想想辦法。”
休整完畢,席子赫那裡卻出了問題。
他拿着珠子只能步行,在珠子的作用範圍內他什麼法器都用不了。
其他修者肯定要御物下山的,這樣很快就能到達山下,大家自然不願意陪着席子赫步行離開。
這時池牧遙才意識到這件法器是真的厲害,但是也真的不好用。
在沒想到辦法能暫時收起珠子的能力前,它都是燙手山芋。
席子赫執意拿着珠子,甚至沒辦法御物回暖煙閣,難不成騎馬回去?那回去都得幾個月後了。
席子赫也不想給大家添麻煩,主動表示:“你們不必等我,我自己步行下山,再想辦法回暖煙閣就好了。”
唐銘突然有些幸災樂禍,問道:“這珠子現如今也沒有其他的用處了吧?不如你送還回去,這樣還能不耽誤行程。”
韓清鳶聽完十分不悅,反駁道:“如果你被這珠認主,你會不要嗎?再說了,既然它已經認主,那這顆珠子就是席子赫的東西,何來歸還一說?現在還不知道這顆珠子該如何利用,門派前輩們估計會有妙法,就不用你提一些沒有用的主意了。”
唐銘冷哼了一聲,沒再言語。
韓清鳶走過去安慰席子赫:“沒事,我陪你一起步行下山。”
席子赫十分感動,點了點頭。
韓清鳶又對其他人說道:“此行坎坷,多謝各位搭救,我們回暖煙閣再見。”
池牧遙見男女主角這是要培養感情了,也不打擾,對他們示意了一下後朝着奚淮走過去。
奚淮察覺到了他的到來,側頭看向他。
他看着奚淮委屈巴巴地求道:“奚淮,我靈力不穩,你帶我走吧。”
“嗯,好。”奚淮點頭,從萬寶鈴裡取出了可雙人乘坐的法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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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牧遙趕緊上了法器,規規矩矩地站好,待奚淮操縱着法器遠離地面,他纔回頭去看相皇閣。
原本輝煌的門派,此時已經成了廢墟,死氣沉沉,飛鳥都不願意過多停留。
他內心不由得一陣唏噓,相皇閣這是自作孽不可活,本想光耀門楣,沒想到卻因此滅了門。
他收回目光,伸手抓住了奚淮的袖子,主動問道:“奚淮,我們神識互認吧,這樣以後就能神識傳音了。”
他這樣主動,反而讓奚淮有些不適應了。
不過這一直是奚淮想要做的,自然不會拒絕:“哦,好。”
奚淮控制法器的同時擡手,用食指調用靈力在池牧遙眉心一點。
池牧遙也跟着調用靈力,剛擡手便看到奚淮配合地低下頭,當即開心地在奚淮的眉間輕輕點了一下。
神識互認的瞬間,雙方的神識像是百川入海般匯聚,神識通達,他們能夠感知到彼此的心情與此刻的狀態。
奚淮能夠確認,池牧遙此刻格外開心。
這種愉悅的心情似乎能感染人,讓奚淮的心中也跟着一鬆,之前那種惆悵也散去了不少。
池牧遙能和奚淮神識傳音後,當然要試一試,於是在神識中羞答答地問:“奚淮,我現在靈力不穩,待離開陵闕山脈,我們能不能……去雙修啊?”
“嗯?!”奚淮嚇得沒用神識回覆,而是驚訝地出聲,震驚地朝他看過去。
他被看得一陣不好意思,趕緊補充:“你要是覺得累可以只躺着,我來就好。”
飛行法器明明有防風的結界,奚淮卻像嗆了風一樣乾咳起來。
池牧遙趕緊幫他順了順後背。
奚淮的心中此刻混亂不堪。
池牧遙到底怎麼回事?現在這麼主動又是爲哪般?
他很快想到了,上一次池牧遙這麼主動,還是主動吻他的那一次,之後就給他餵了酒,逃了整整兩年。
現在主動提起要雙修,是不是又有了其他的逃跑方法?
知道幻霧玉可破後,池牧遙又想到新的方法了?
合歡宗逃跑的方法還有什麼?早知道就問問宗斯辰了。
真的是防不勝防!
是因爲他剛纔吃醋發火,讓池牧遙覺得他煩了,所以纔打算用狠招以絕後患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件事絕對不可能這麼簡單。
於是,奚淮握拳,忍着自己的委屈主動道歉:“我錯了。”
“啊?”池牧遙沒懂。
“我以後不會再亂髮脾氣了。”
“……”
池牧遙不由得失落地垂眸。
奚淮果然生氣了,並且氣得都不想理他了,他主動提出雙修奚淮都拒絕了。
真是的,人家追你的時候你意識不到,一個勁地拒絕,現在得到報應了吧?
池牧遙只能再試:“奚淮,我修爲倒退了,想要結成金丹有些吃力。待下山後我回御寵派看看及仙草的情況,之後隨你去卿澤宗好不好?”
奚淮聽完陷入沉思。
主動來卿澤宗,難不成卿澤宗裡有什麼他不知道的密道可以供池牧遙逃生?
他之前不願意在卿澤宗裡多留,沒怎麼仔細觀察過,還真有這種可能。
奚淮只能迴避這個話題:“好端端的,去什麼卿澤宗?”
池牧遙聽完驚得不行,連卿澤宗都不許他再去了?
這次氣得這麼嚴重嗎?
池牧遙一時半會兒真的想不到其他的法子了,索性抱着奚淮的手臂,往奚淮身上一靠,耍賴道:“頭疼。”
奚淮下意識擡頭,生怕池牧遙趁着靠近他時使用了什麼幻術,讓他迷失意識,接着趁機逃跑。
要時刻保持冷靜,清醒,才能防止池牧遙離他而去。
絕對不能被池牧遙的計謀迷惑!
醒時相交歡,醉後各分散[1],奚淮,你要清醒一點!